黃瓊將手搭在王比安的肩膀上:“異能也是這樣,它并沒有消失,只是本身在變化。我的異能依然有效,比安你的異能也同樣沒有失去作用,就連盧鍇,他的異能原本對本土喪尸毫無效果了,可在此次遇倭奴喪尸襲擊時,卻突然又有用了--所以你看,說到底,是我們對異能,對生化病毒不夠了解。只要不停地使用異能,我們才能真正掌控它。一個小孩子如果被火燙了一下,就永遠丟棄火把的話,他就只能在黑暗中摸索。”
王比安聽著黃瓊的勸解,緊繃得臉有些松動,黃瓊知道,對王比安而言,光講這些大道理是沒用的,還得給他一定的壓力,她輕聲道:“說到失去異能的作用,李詠他們這些智尸受到的傷害其實一樣大,原本他們就承受著需要不斷進化的壓力,不然就會蛻變成白癡喪尸。現在,因為受了太陽黑子的沖擊,他們又失去了無條件指揮喪尸的能力,又處于持續失憶的狀態。可他們在做什么?他們一直在努力,和封伯伯、周叔叔他們談判,希望和人類更緊密合作,對我開展研究試驗,試圖找出固定記憶的方法……他們在想方設法研究了解異能和生化病毒。比安,我希望你不要停下來,如果有一天,有人能告訴我如何真正了解異能,掌握異能,我希望那個人是你,而不是別人甚至是智尸。”
王比安深吸了一口氣:“黃瓊,你說得對,是我鉆牛角尖了。異能一直在幫助我,就是今天,我也是靠了異能讓腫瘤女智尸救了我,一昧生硬的拒絕異能,實在是太傻了。關文靜。我這就和你一起去洞庫。”
王比安匆匆趕到洞庫時,驚訝地發現盧鍇居然也在,他額頭以及嘴上的傷口都已經包扎了起來。整個頭被繃帶包扎得只露出一雙眼睛,和印度阿三差不多。看到王比安過來,他舉了舉手,哼哼一聲。
周春雨朝著王比安招了招手:“來了,坐吧,情況通報會就要開始了。”
李詠詳細又簡要地通報了崖山受潛伏的倭奴智尸襲擊一事,對整件事中,智尸們的謀劃和封海齊、周春雨的后期才加入等細節毫無遺漏。說得清清楚楚。最后他道:“倭奴智尸喪尸的出現完全在我們意料之處,這也是我的失職,當務之急,是崖山的智尸、喪尸、異能者、舊人類必須緊密合作。消滅這股倭奴智尸的力量。”
封海齊道:“我補充一句,完全、徹底地消滅倭奴智尸是我的提議,我們必須認識到,倭奴智尸的智商非常高,如果它們只是被擊潰的話。潛伏在崖山周邊不斷攻擊我們,那我們就算是收復了鄞江鎮,也不用發展了。有限的物資和人力只能用于無休止的治安戰和山地清剿戰,當年就算是白頭鷹在阿富汗遇到這樣的戰事,也只能深陷泥坑。所以。我們現在需要每一份力量,盡可能徹底消滅倭奴智尸。”
王比安隱隱猜到了自己為什么應邀赴會,他舉了舉手,李詠沖著他點了點頭:“說。”
王比安道:“什么時候展開攻擊?需要我做什么?”
李詠道:“我們正在審訊活捉的那只捕食者,希望得到其他倭奴智尸的隱藏地點,一旦確定情報后,我們會武裝崖山所有人員,全力出擊。王比安、盧鍇,我們需要你們的異能,盧鍇,你的滾蛋異能證明對倭奴喪尸依然有效,等會兒會有人帶你去錄音,重新制造滾蛋機。王比安,你的異能更為重要,有你在我們的隊伍中,倭奴女喪尸和女智尸就不戰自敗,而且,原本你俘虜的那只腫瘤女智尸也已經同意為你而戰,她是我們對抗倭奴腫瘤智尸的唯一武器。如果你愿意參加這次行動,我們會給予你大量的物……”
“我會參加這次行動。”王比安道:“至于物質,我和別人一樣就行。崖山是我爸爸王路一手創建的,我不會讓它落入倭奴智尸的手中。”他頓了頓:“我還會叫黃瓊來協助你們,她的異能除了凈化--人工植入記憶,還能主動讀取喪尸智尸的記憶。”
李詠點了點頭:“我們知道,當然,這需要黃瓊的配合,要不然,她給我們提供一個假情報,那我們就成了自投羅網了。但是,現在你已經同意配合我們進行此次作戰,我想,你能夠代表黃瓊也做出類似的決定。王比安,我們能信任你嗎?”
王比安沒有半分遲疑:“是的,你們能信任我。”
王比安并沒有什么多余的話,他站起身:“我這就去叫黃瓊來。”快要出洞庫時,王比安突然頓住了腳步,回頭直視著李詠道:“李詠……叔叔,我知道有些人被權利迷昏了頭腦,但我還是在這里請李詠叔叔手下留情,能不殺人,盡量不殺人。”
看著王比安的背影消失在洞庫外的小路上,李詠道:“沒想到連王比安這孩子也看出來了我們的小動作了。”
封海齊淡淡地道:“我早就說過,誰都不是傻子,這次我們針對倭奴智尸喪尸的行動之中,還隱含著對崖山內部不安份勢力的清洗,連王比安都能看得出,別的人自然也是瞎子吃餛飩,心里有
量也不會因此而大幅度增加。其實我真的很希望有大批蠢貨跳出來,能夠讓我們成批量地增加智尸的人手呢。”
周春雨在旁邊忍不住地道:“李詠,你就從來沒擔心過智尸們反叛你嗎?那些人如果是因為你布下的陷阱而死去,進而變異成智尸,他們恢復神智時,難道不會因此而向你復仇嗎?”
李詠掃了周春雨一眼:“沒有任何生物會背叛自己的種族。當他們成為智尸時,他們天然和我、我們站在一起。”
王比安很快就回來了,帶著黃瓊,李詠立刻命令趙科帶著黃瓊。參與對捕食者的審問,他同時又叫來了張春銳,讓他帶著王比安去找那只腫瘤女智尸:“當行動開始時。我需要王比安你指揮那只腫瘤女智尸發揮最大的戰斗力,我們因為缺少重武器。沒有別的手段對抗倭奴腫瘤智尸。所以,王比安,你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張春銳一邊帶著王比安向小洞庫走去,一邊告訴王比安:“李詠已經命令我在行動中負責你的保護工作,王比安,你放心,我挑選的人手都是最忠誠于你的父親王路的。我們哪怕犧牲生命,也會確保你的安全。”
王比安苦笑道:“張春銳,我爸爸已經讓你們徹底自由了,你就不要再提什么忠誠不忠誠的話了。”
張春銳道:“是的。王路已經公開宣布讓我們自由,但是保護人類依然是我們的理念之一,全力保護你與意志的自由并不沖突。”
王比安聳聳肩,知道自己無法影響到黃瓊當時深植于張春銳等智尸記憶深處的人工記憶--無條件服從王路,確保人類的安全--而且。他也的確需要保護,與倭奴智尸喪尸一戰,雖然規模不如海防前線大,但也同樣危險萬分。
腫瘤女智尸單獨住在一個小洞庫內,洞庫太過底矮。她只能蜷縮著坐在地上,一隊智尸守在門外,一門后膛炮對準著洞口,這玩意兒只有開一炮的機會,不是它打死腫瘤女智尸,就是腫瘤女智尸沖出洞庫,展開一場大屠殺。
以如今崖山山頂上密集的人類與智尸的人口,這腫瘤女智尸一旦展開無差別攻擊,絕對是一場災難,由此也可以看出,李詠手里的武力有多缺乏,甚至不得不把主意打到腫瘤女智尸身上。
腫瘤女智尸第一時間發現了王比安的到來,她飛快地從洞庫里爬了出來,巨掌將原木制的大門拍得咯吱亂響,立刻,洞外的智尸們一陣騷動,炮口和槍支齊刷刷對準了她。
“住手!”王比安高聲喊道:“我是奉李詠的命令而來的。”張春銳也通過腦電波,傳達了李詠的命令。
負責警戒的智尸只同意王比安一人入內,而且嚴令腫瘤女智尸不得出洞門。
王比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步入了洞庫,他的眼睛直視著腫瘤女智尸的眼睛。
腫瘤女智尸一眨不眨地盯著王比安的動作,她緩緩伸出了畸形的手,輕輕觸碰著王比安的臉,王比安任那只布滿大大小小滲著不知名液體的腫瘤的手撫摸著自己,那手突然一動,將王比安握在掌心,湊到腫瘤女智尸的頭邊,輕輕地和他臉貼著臉。
腫瘤女智尸的全身,也只剩下頭還勉強保持著正常的膚色,王比安伸出了手,輕輕撫摸著腫瘤女智尸的長發,喃喃道:“我不知道你們為什么對我這樣好,僅僅只是因為異能嗎?唉,如果你對我的好,并不是出于你自己的本意,不是很可悲嗎?對不起,我并不是你的孩子,我知道動用異能來騙取你的愛很無恥,可是我真的需要你的力量。我需要保護我的家人,保護我的朋友,和整個崖山。”
腫瘤女智尸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王比安的話,從喉嚨里發出輕輕的咕嚕聲,“溫柔”地將王比安抱在了自己的懷里,如同懷抱著嬰兒一般,還“輕輕”晃動著。
王比安任她施為,畢竟,自己只是在利用她,他嘆了口氣:“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得懂我的話,我會帶著你去參加一場非常危險的戰斗,我希望得到你的全力相助,而你要殺的,卻是你以前的同胞。”
腫瘤女智尸依然發出輕輕的咕嚕聲,王比安其實心里知道,自相殘殺這對腫瘤女智尸而言不成問題,就在中午,她還當著自己的面將一群倭奴喪尸給殺了呢。
王比安輕輕撫了撫腫瘤女智尸的臉:“你有什么需要的東西嗎?能保護你的?或者武裝你的?槍支彈藥?還是盔甲?我都會讓李詠提供給你。”
腫瘤女智尸突然吼了一聲,她將王比安放在肩上,大步向外走去,嘩啦,洞庫外警戒的智尸們立刻預備射擊,王比安大嚷著:“別開槍!別開槍!腫瘤女智尸想要辦什么事情,張春銳,快,叫李詠來。”
李詠很快趕了過來,王比安依然坐在腫瘤女智尸肩膀上,嚷道:“李詠,腫瘤女智尸她需要一些東西,你讓這些警衛讓開道路。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李詠知道王比安說的是真話,他的小戀人黃瓊正在全力配合智尸們工作,他不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反出崖山,李詠一道腦電波發出,智尸們讓出了去路。
腫瘤女智尸肩負著王比安,大步向后山走去,李詠、張春銳等緊緊跟上,腫瘤女智尸一直來到了當天中午和倭奴捕食者作戰的地方,然后在地上一陣扒拉,從泥土里扒拉出一堆--尸體!倭奴喪尸的尸體!
腫瘤女智尸指了指尸體,扭頭對王比安咕嚕了幾聲,王比安皺著眉,什么意思?她想吃這些尸體?不可能啊,智尸可不是食腐動物。
這時,腫瘤女智尸突然又做了一個動作,她兩只巨掌抓住一只倭奴喪尸的尸體,咔嚓一聲,輕輕松松將一條胳膊扭了下來,然后,湊到自己身體上比劃著。
王比安靈光一閃:“拼接怪!是拼接怪!這只腫瘤女智尸能變異成拼接怪,見鬼,我怎么忙了,她當時就是在變異成拼接怪后,才被我們俘虜的。”
腫瘤女智尸又嘟嚕了幾聲,然后折了根樹枝,在山坡的泥地上劃拉了一下,勾畫出一個圖形,似乎是個“ち”,李詠立刻道:“去,把史鳳凰叫來,她懂日語。”
史鳳凰很快來了,她瞅了一陣地上的符號:“這是日文‘血’,我想,她需要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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