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四章威脅
一條疤痕幾乎劈開了周瑞靖的左肩。(下.載.樓)若是傷口足夠深,想他的左臂是絕保不住的。
顧婉音看了一眼,便是覺得心驚肉跳,恐慌得厲害。方才他明明還一臉自負的說“我怎會有危險?”可是片刻之后,她卻是在他肩上發現了一條如此猙獰的傷疤。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是憤怒,還是擔憂。只是最后,她滿腔的怒氣到底還是化作了擔憂,心疼的撫上那條傷疤,柔聲責備:“怎么這樣不小心?可還疼?可妨礙什么?”這樣嚴重的傷勢卻只已經是結了疤,想來應該是已經很久了。到底周瑞靖是怎么受的傷?當時情況可危險?
想必是危險的,否則周瑞靖也不會受傷。
她看著傷疤,幾乎有些忍不住的想要避開目光。可是卻又不敢,反而越發湊近了一些,只想看看到底那傷疤好全了沒有,可還有不妥的地方。
不等周瑞靖回答,她便是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情來——方才動作那樣激烈,可對傷有妨礙?
這樣一想她頓時忍不住急了,忙捉住周瑞靖的手問:“方才那般活動,傷口可有什么感覺?要不要涂藥?”
“不必緊張。”周瑞靖聽她這般擔憂,不由輕笑出聲,捉住她的手,戲謔的朝著她敞開的衣襟看一眼:“傷早就不礙事了。況且,也不過是皮肉傷,并不嚴重。”他閃得極快,所以只賞了皮肉,不曾動了筋骨。
倒是極為慶幸的一件事情。
顧婉音因了他那一眼回過神來。隨即慌忙縮進被子里,將自己緊緊裹住,嗔怪的橫了周瑞靖一眼·急道:“都什么時候了,你怎么···…”還這般的不正緊?
只是轉念一想,人家周瑞靖也沒做什么,她這樣一說,反而倒是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了。所以到底最后一句話卻是沒說出口,只是又羞又怒的看著周瑞靖。面色緋紅的在心中嗔怪:受了傷怎么還這般的不老實?
偏她對周瑞靖,又提不起任何的惱怒來。或許,他能回來·已經是殊為不易了。他遇到的危險,不過只是沒說出口罷了。
想到這個,顧婉音眸子黯淡幾分,伸手抱住周瑞靖的胳膊,輕聲道:“世子爺好好歇著罷,這么久也著實辛苦了。”
周瑞靖卻是滿心遺憾——看這架勢,他就是想要在做些什么,只怕顧婉音也不會同意了。不過·能抱著她入睡,也是極好的。
當下,周瑞靖伸手滅了燈,二人便是都不曾再開口,各自閉眼歇息。只是,二人都是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
顧婉音醒來的時候·周瑞靖卻是已經不知所蹤。顧婉音有些失望,可是隨即卻又淺淺一笑——周瑞靖總算是回來了。
不過估摸著,還要忙上一段時間罷?
顧婉音又躺了片刻,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忙朝著衣架子看過去。果不其然,昨兒周瑞靖穿回來的衣裳,以及取下來的道具——絡腮胡子都是不在了。周瑞靖仿佛根本就沒有回來過一般,絲毫痕跡都未曾留下。昨夜里的一切,竟是恍若夢境。
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隨后嘆了一口氣——周瑞靖這意思·是不是仍是不想讓人發現·他已經回了京城?
想來應該是的。否則也不會悄無聲息的走了,什么東西都沒有留下。
喚來丹枝,讓丹枝將洗澡水什么的都打墼了,她這才起床穿衣。丹枝一面伺候·一面輕聲問:“世子爺昨夜里可問清楚了?”
顧婉音一愣。她自然知曉丹枝問的是什么。神色如常的搖搖頭:“不曾問。”昨夜里哪里有功夫去問那個?周瑞靖受傷的消息,早已經是將她嚇得魂不附體,根本無暇顧及其他。后來睡著之后,更是睡得極沉,連周瑞靖什么時候走的她都不知曉。
“丹枝,別再提起這個了。還是快梳洗梳洗,我趕著去給老太太請安。昨兒沒去,今兒可不能再不去了。”顧婉音見丹枝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丹枝必定是想說什么。只是她現在卻是不想聽這些,所以忙出聲不給丹枝說的機會:“對了,世子爺回來的消息,你切記不能透露給其他人。”等周瑞靖自己回來說罷。
丹枝無奈,只的應下。
顧婉音收拾妥當,便是朝著老太太屋中而去。路上不曾想卻是遇到了三太太。三太太神神秘秘的拉過她過去在角落里,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顧婉音雖然奇怪,可是還是耐心的等著三太太站定了這才開口問道:“怎么了三嬸?可是有話要說?”將她特特的拉到一邊不愿讓人看見,只怕是有什么重要的愿意讓人聽見吧?
三太太卻是只拿眼睛看著顧婉音。眼神說不出的古怪。
顧婉音起先還能鎮定,可是也架不住三太太一眨不眨的看著她不是?漸漸的便是有些不自在起來。蹙起眉頭,她對三太太這幅故作神秘的樣子有些無奈,只得再度出聲:“三嬸這是怎么了?”莫非要說的話,是和她有關系不曾?否則干嘛這樣看著她?
暗自思量了一下自己最近做的事情,好似也沒有做錯什么吧?那三太太為何……
三太太緩緩收回目光,壓低了聲音:“昨兒那侍衛是誰?”
顧婉音一頭霧水的看向三太太。十分的不解。不過很快她便是反映過來—侍衛?難道三太太昨兒見了周瑞靖了?是了,周瑞靖正是一副侍衛打扮!
她登時便有那么一剎那的心慌,不過好在面上并未露出什么痕跡,淡淡一挑眉,輕聲的反問:“侍衛?什么侍衛?”
“還跟我裝糊涂?”三太太皺眉,十分緊張的四下看一眼,這才又壓低了聲音言道:“你昨兒一整日都沒在家,回來的時候從側門回來的。你下了馬車剛進門,馬車里又鉆出一個侍衛來。瞧那樣子,你們可是共乘一車了。那侍衛是誰?怎么這般膽大?你也是的,怎么能這樣做?讓人見了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三太太這話聽著像是善意的提醒,像是長輩對晚輩的關愛。可是分明就是明里暗里的在提醒顧婉音——她可是知曉昨天顧婉音的不檢點行為了。這要是傳出去……結果不言而喻。
可是三太太卻似乎要幫著顧婉音要隱瞞的樣子。
顧婉音垂下眸子,長長的睫毛遮去眼底不住流轉的光華。她自認對三太太還是有幾分了解的。三太太這個人,絕沒有辱沒商人之女的名頭。無利不起早,凡事都是精明算計過的。如今三太太這樣巴巴的跑過來說這一番話,自然不可能是為了真的提醒她而已。
三太太,想來是有什么事兒要讓她辦罷?
眸子里的光芒幽深了幾分,顧婉音忍不住又在心中將周瑞靖埋怨了幾句。只是面上卻是淡然一笑:“哦,是一個熟人托人給我送句話。
在外頭也每個隱蔽的地方,他便上了馬車跟我說了。不過我卻是沒避開車夫和丫頭。雖說有些不合規矩,不過想來也不會有礙名聲才是。不過,我仍是要感謝三嬸的提醒。”誰都知道,那車夫是對周瑞靖死忠的,若是她敢當著車夫的面做出什么事兒來,豈不是自尋死路?不過正因如此,反而那車夫能證明她的清白。
憑著這樣一件事情,三太太就想要要挾她?顧婉音心底忍不住冷笑一聲。或許一時她是沒法子辯解,可是等到周瑞靖回來,三太太這話便是沒了站腳的地方。況且,三太太應該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才是。畢竟,三太太應該還不會那樣傻,將盟友陷于不義。
只是,不知道除了三太太的人,可還有別人看見了那情形?說不擔心,那也是假的。只是再怎么擔心,她也不敢將心思表露在臉上。
三太太面上一怔,唇角緩緩浮起一個古怪的笑容來。半晌才又開了口,仍是笑盈盈的樣子:“我不過是白囑咐一句。哪里能不知道你是個好的?只是雖然我知曉你懂規矩明白事理,可眾口鑠金,咱們也要諸多防備才是。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三嬸說得極是。”既然三太太要做出一副慈愛的樣子,顧婉音便是配合了一番:“婉音先在此謝過三嬸了。”
三太太溫柔一笑,說不出的柔和可親:“既然你明白了這個道理,那我也就沒什么要說的了。凡事多注意才是。畢竟這名聲對咱們女人,可是重要得很。”
顧婉音淺淺一笑,點頭應了。只是心中卻是明白,三太太不過還是在明里暗里的提醒她,威脅她罷了。
不過既然三太太不敢挑破,她自然也樂得不知,當下仍是和三太太有說又笑,一路往老太太屋里去了。只是心中卻是盤算——昨兒她之所以敢讓那馬車停在側門,就是因為那處守門的婆子是她的親信。而且,她昨日里可是下了封口令的。按說是不會有人知曉這件事情才
可是——如今看來,卻是她太過自信了。那些人里,竟是還有三太木的耳目。
顧婉音一面應付三太太,面上笑意不減,心中卻是如此盤算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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