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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事如易-第六百八十章 小白菜沒人愛
更新時間:2014-06-20  作者: 三月果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萬事如易 | 三月果 | 免費言情 | 小說 | 三月果 | 萬事如易 
正文如下:
余舒聽到這樣一件秘聞,少不得要吃驚一番。

初聞開國六器,是她作為太史書苑的學生,被選入圣祖祭日當天的捧器隊伍。當時六個人一人持了一樣銅鑄的假器,分別是書劍尺鼎羅盤如意,據說真家伙都埋在皇陵底下鎮魂呢。

作為大安的開國皇帝,安武帝本身就是個極具傳奇性的人物,更不必說他那位充滿了神秘色彩的寧真皇后,而傳聞中安武帝正是憑借這六樣法寶,才帶領天下義軍,推翻了金人對漢人的暴政。

本來這樣的傳說,聽聽罷了,但余舒從辛雅處得來一尊仿造的太清鼎,焚香占卜,竟能讓她使用對易師資質要求奇高的六爻奇術,完全無視她低劣的根骨。

再者,她本身就擁有青錚道人所贈的黑指環,和皇帝身上的秘寶同出一處,都是從另一樣開國六器——七星尺上剜下來的星子。

一個仿造、一塊零件況且有如此神奇的妙用,六器本身又該如何逆天

單是想一想就讓人心潮澎湃,忍不住要頂禮膜拜了,現在景塵居然告訴她,水筠攜帶了一件真家伙,從龍虎山千里迢迢送進廄,交到了大提點手里!

簡直不可思議好嗎

“你怎么知道的這么清楚”余舒首先要懷疑景塵這些消息的來源,開國六器這種提名字就讓人想要殺人越貨的老古董,龍虎山正一道會這么大方地物歸原主就沒想過私吞

她不信。

景塵垂下目光,聲音清冽:“你記不記得,當日我與你在義陽相遇。曾背負雙劍。”

“嗯。”她當然記得,那時的景塵純粹的就好像山澗一捧清泉,一襲白色道衣,兩柄不出鞘的寶劍。蒙著皎潔的月色出現在她眼前,一身浩然正氣,不惹紅塵。

“那兩柄劍,一柄是我的佩劍,一柄是我下山前夜,師父親手交付給我。囑咐我帶給司天監大提點。當時我以為那不過是件禮物,而今回想起來,那或許才是我在建業被人追殺的根源。”

余舒眼睛一下子睜圓了,景塵前言不搭后語,她雖聽得迷糊,卻也抓住了關鍵:“在南方對你下毒手那一伙人不是為了阻止你進京嗎”

他們一開始對追殺景塵那一伙人的定位就是亂臣賊子,洞察了景塵大安禍子的身份,所以埋伏在他進京途中對他下手,以便達到破壞大安國運的目的。

景塵搖搖頭:“我原先也這樣以為,直到我撞見水筠前往司天監歸還純鈞劍。聽到他們交談。”

那是兩個月前發生的事。

自從景塵和余舒先后進了司天監,水筠便有些起疑,她幾次逼問景塵告訴她誰是破命人,奈何景塵守口如瓶,她就起意要進司天監。

照她最先的說法是奉師門囑托,幫忙整理司天監內道家典籍。景塵并未多心,只當她是存心試探他與余舒的關系,未加阻攔。

就有一日,景塵與大提點在太曦樓中說話,外面守衛傳報說水筠來了,大提點便讓他避到帷幕之后,似乎是有什么事不方便他在場。

水筠進來后,并未發現隔墻有耳,便讓隨行侍從退下,只有她與大提點兩人時。才出聲道:

“此次下山,掌門另有囑托,要我帶給朱世伯一物,只因之前我重傷未愈,拖延至今才來。望您勿怪。”

大提點不慌不忙地反問她:“書信上不曾聽得令掌門提起,不知他讓你送來何物”

水筠笑了一聲,道:“師伯不必試探我,我既然敢帶它下山,必然知道純鈞劍的貴重。”

聽到“純鈞劍”三個字,大提點的聲音鄭重起來:“如此,有勞水筠姑娘。”

“不必多謝,不過我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世伯念在我冒險送劍,答應我一件事可好。”

“哦你說,凡我力所能及,有何不可。”

水筠就順勢提出她想到司天監做官一事,大提點不多遲疑就答應了,也沒問她為什么突然想到司天監做官,只是關心她的身體吃不消。

“世伯不必替我擔憂,我現下是沒有康復完全,等我身體好些,再來找師伯討人情。”

說罷,便請大提點走上前來,取出她藏于木輪椅座下的劍盒。景塵這時撥開簾賬偷看,只見大提點手捧一柄朱青短劍,長約兩尺二三,劍身發烏,看上去是青銅鑄造,年代久遠,乃是一件古物。

大提點仔細審視,半晌過后,聽到水筠問他:“可有不對”

他這才嘆聲道:“開國六器,耳聞不如眼見,與我在圖譜上看到的一般無二致,應是真的不假。”

水筠明顯松了口氣,又有疑色,猶豫著問:“我有一個小小的不解。”

大提點的注意力仍在劍上,“什么”

“據說三十年前我們正一道便告知先帝純鈞劍在我教派,為何直到現在,當今圣上才想起來索要”

開國六器這樣的至寶,大安皇室一聽到消息,不該急著蓉嗎,為何一直寄存在龍虎山上

大提點偏過頭來,笑看她一眼,反問道:“你如何知道先帝沒有索要,或許是你們龍虎山不肯歸還呢”

水筠一愣,接著便會意道:“不該我問的,是我多事了。”

大提點搖搖頭,先將純鈞劍放回劍盒中,然后忽然道:“景塵知道你帶劍下山嗎”

“他不知情,”她蹙了下眉頭,神情嚴肅起來:“希望世伯守口如瓶,今天我來找您的事,不要讓他知曉。”

大提點若無其事地掃看了帷幕之后隱藏的人影,回過頭來兩眼盯著她道:“為什么呢”

“是掌門人交待的,我也不清楚。”

“好。”大提點應聲:“我不會和他說。”

劍已歸還,水筠得償所愿,滿意地離開了,在她走后。景塵從暗處走出來,滿腹困惑,開口便問:

“為何讓我躲起來聽這些”

大提點手捧劍盒坐回案后,抬頭看他道:“聽說過開國六器嗎”

“有所耳聞。”

“純鈞劍正是六器其一,大約三百年前,寧真皇后仙逝。安武帝下令將六器隨葬。百年前,熙宗在位時期,他膝下有一名皇子,行為十分叛逆,趁有一次祭祖,偷偷潛入皇陵禁地,竊走了純鈞劍,逃離廄,不知去向。”

“純鈞劍隨那位皇子失蹤了幾十年,就在三十年前某日。龍虎山第二十三代掌門人派人入京面圣,告知純鈞劍下落。原來盜寶的那名皇子改頭換面遁入了龍虎山,做了修道之人,臨死之前幡然悔悟,將純鈞劍交給師門,請求師門代為歸還朝廷。”

大提點講明前因。景塵聽后提出了一個與水筠相同的疑問:“說是三十年前的事,為何到今日才將純鈞劍歸還”

大提點沒有敷衍他,他撫著扁平的劍盒,意味深長地回答:“因為當時正一道的掌門人提出了一個條件,先帝沒有答應。”

景塵思索道:“那為何他們如今又肯送還”

“自然是當年先帝沒有答應的那個條件,當今圣上答應了。”

“什么條件”景塵下意識詢問。

大提點微微一笑,“一旨密詔。”

景塵向前走了兩步,再次問道:“為什么讓我躲起來偷聽”

“我若直接告訴你實情,你未必會信,不是嗎”大提點看著他的眼神一片溫和。完全表現出一個長輩該有的耐心——

“事實上,按照我們與龍虎山的約定,純鈞劍本該由你帶回廄,圣上派了湘王南下接你,即是保護你的周全。亦是護送純鈞劍回京,誰知正一道并未將劍交給你,你又無故失蹤,湘王撲了空。”

“你進京的行蹤,除了圣上與我,再就是湘王,還有誰人知曉為何你途中遭人攔截,你有沒有仔細地想過”

景塵順著他的誘導接話:“有人泄露了我的行蹤。除了你們,就只有師門清楚我的去向,我是大安禍子,掌門和師父沒有加害我的理由,那么泄露我行蹤的便是”

他沒有說出那個名字,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

大提點輕輕點頭,道:“龍虎山不乏能夠料算吉兇的高人,你師門那肖輩恐怕早就算到你中途會遭人暗算,所以沒將純鈞劍交到你手上,反而托付給了你師妹,讓她同九皇子一起進京,悄悄帶回了純鈞劍。你道為何那一伙賊人既擒住了你,又將你打成重傷,卻留你一命,不斬草除根那是因為他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殺了你,而是為了你極有可能帶在身上的開國六器。”

“你記得嗎,我與你在司天監初次相見,你告訴我說,令師要你給我帶來一柄寶劍,被你途中遺失了。我原也想不到,今天見到你師妹,我方才想通,你師門長輩究竟存的什么心思。”

大提點眼神冷凝,沉聲說道:“他們沒有拿到圣上的密詔之前,怎會放心將純鈞劍歸還,他們擔心圣上拿到純鈞劍后出爾反爾,再不然中途派人奪寶,所以就拿你當成幌子,明知你不會有性命之憂,便不顧你安危,誰又能想到,他們有膽子拿你這個大安禍子去投石問路呢”

聽到此處,景塵總算懂了,大提點讓他躲在暗處偷聽,是為了讓他認清,對他恩重如山的師門,也不過將他視作一枚棋子罷了。

本該倍受打擊,然而景塵此刻并沒有感到多么失望,大概是因為在他心目中,龍虎山早就不是那個為他擋風遮雨的家了。

“你以為今日你師妹為何主動拿出純鈞劍那是因為圣上的密詔已經到了龍虎山,她接到消息,這才放心物歸原主。而她害怕你猜到真相,心生怨氣,所以臨走前叮囑我對你保密。”

景塵木然地站在原地,頭一次體味到何謂心灰意冷,師父常念大道無情,就是這般嗎

他眉目蕭索,低聲道:“你能不能告訴我,純鈞劍作為開國六器,究竟何用”

重要到讓皇帝妥協,這把劍到底有什么驚人的用處

大提點微微一笑,搖首:“我會告訴你的,等到你與破命人成婚生子之后。”

回到眼前,景塵敘述完這段隱情,余舒一時不知該作何感想。

是同情景塵的遭遇是不齒龍虎山那群道貌岸然的老道還是緊張大提點最后的暗示

她食指輕搓著拇指指腹,陷入到一陣沉思當中。

“你說,在建鄴城追殺你的那一伙人,會不會是湘王的人手”

景塵抬眼,對上余舒烏黑起明的目光,輕呵了一口氣,道:“我想不起我遭人追殺的經過。”

所以得到純鈞劍后,皇上就宣他入宮,避開湘王耳目,每日讓朱青玨為他問診,就是想讓他記起那一段,才能順藤摸瓜,追查出幕后元兇。

余舒皺著眉毛,她早就懷疑過湘王是不是有問題,畢竟當初是他打著游山玩水的旗號去南方接應景塵,結果人沒接到,回京之后,對外宣稱稱丟了一幅畫,輪作大衍試上一道題目。

可是湘王一向表現出的樣子就是一位閑散王侯,不理朝政,他手中一無實權,二不結黨,完全享于安樂,胸無大志。

果真是他泄露了景塵的行蹤,又派人追殺景塵只為奪純鈞劍,他圖個什么

謀權篡位嗎

他腦子沒病吧,以為搶了一柄劍就能號令天下啦

“又不是屠龍刀。”余舒小聲嘀咕。

“什么刀”景塵耳尖聽到了。

余舒擺擺手,“不說這個,要我看,大提點讓你知道這么多,無非兩點目的,一則消弱你對龍虎山的歸屬,二則催你與我成事,你別被他唬了,沒準他哪句是真話,哪句是假話呢。”

“我知道。”

“還有,不管是不是湘王作下的,從今往后,你切多幾分防備之心,別再招了人家的道兒。”她隨口叮囑。

聞言,景塵眼中浮起一層笑意,點點頭。

余舒莫名其妙地盯他一眼,“我在上面待的太久,先下去了。”

她一個人下了樓,就在樓下遇上被人推著輪椅進了大廳的水筠,對方看到她從樓上下來,飛快地皺了下眉頭。

抬手示意侍從停下,等到余舒走到跟前,施施然開口:“我師兄在樓上嗎”

余舒剛聽過景塵的吐露,可憐他是顆小白菜,地里黃沒人愛,對龍虎山的惡意上升到一個全新的高度,遇上水筠,懶得與她裝腔作勢,冷冷一笑,道:

“你沒長腿嗎,不會自己上去看看。”

說完,朝前走幾步進了她那屋,甩手將門關上了,對面文少安盯著她身后,猶豫著小聲勸誡:

“水大人臉發青呢,大人您失言了。”

余舒啐了一口,“我怕她”

個攪屎棍。

(前幾天有事,這章多補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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