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嬤嬤對佟錦所說還是有些懷疑的,但那言之鑿鑿的模樣不由得她不信,思來想去的,也沒拿定主意,但心里卻記著這事。(看小說請牢記)又過了幾天,她特別讓人過佟錦說地方去打探,果然見到宮里的督造司常派人到那片地方去丈量或是臨圖,心里便對佟錦更信了幾分。
這幾天佟錦往公主府跑得勤,去了就拉著胡嬤嬤給自己出主意,今天過來又拿了張二百兩的銀票,交給胡嬤嬤道:“這和之前的加在一起有五百兩了吧?買個小莊子已沒什么問題了,不過我不方便出面,還得拜托嬤嬤尋個可靠的人替我出手。”說完又興奮地對攬月公主道:“皇上又賞了許多東西給我,只是現在太扎眼,等過個十天半個月的,我偷偷拿出去換了銀子,又能多買些地了。”
攬月急忙捂住她的嘴,又左右看看沒有外人,這才埋怨道:“什么話都敢說,皇上的賞賜也能變賣么?”
佟錦吐了吐舌頭,“這里只有娘和胡嬤嬤在,我怕什么?像這些銀子,還不都是皇上賞的東西換來的?”
公主還是不許她說,胡嬤嬤也道:“大姑娘還是聽公主的,雖然沒有外人,但須防著隔墻有耳。”
佟錦便連連點頭,又催促著胡嬤嬤快點去辦她的事。
依佟錦的說法,皇上有意在那片地界修建一座全新的園林,據說是塊風水寶地,只是那里離京城雖然很遠,但還是有些私人的土地莊園,永興帝素來賢明,欺占百姓的事自然不會去做,只因目前還沒決定是要賠付還是讓那里的人換土而居,所以這件事才沒有宣揚出來,以防有人坐地漲價。佟錦就是想趁著這件事還沒宣揚開的時候先入手幾塊地皮,再在上面興建些建筑等到朝庭來征收土地的時候,肯定會有補償,以買耕地的支出換取建筑面積的賠付,要是能暫時支活起一些小買賣,那得到的賠付肯定更多,佟錦本身是宗室出女又是將軍之女,根基算是深厚,根本不必擔心有人會趁機壓榨,細算下來,這事要是辦成了,簡直是一本萬利。
胡嬤嬤雖然做了些功課,但心里對這事總是覺得不靠譜,如今拿的既然是佟錦的銀子,賠也賠不到自己身上便不再推辭,第二天就尋了人去那片地方談買莊子的事。
過程倒很順利,只是那人回來說在那邊看到陶氏身邊的人,似乎也在洽談一些買賣事宜,胡嬤嬤這便坐不住了連忙去找家人商議。
胡嬤嬤的家人多方打探,并未得到皇室要修建莊園的消息,可同時他們也發現陶氏近來動作頻頻,似乎是在盯著他們的舉動,再聯想到之前陶氏派人去洽談莊子買賣的事……胡嬤嬤倒是認為這事寧可信其有了。
另一邊,陶氏也在琢磨這事情的可信程度。
這事是佟錦無意間與潘珍珠提起的,起先也并未多說,只說她嫁妝都被變賣了不如湊些銀子在遠郊買塊地價格便宜不說,也算是給自己攢個私房。
潘珍珠沒怎么回應佟錦也就沒再提這事。后來還是佟錦頻頻過府,來了就躲到尚儀殿里和胡嬤嬤密議,這才引起了陶氏的懷疑,再聽潘珍珠說了佟錦曾給她的意見,更是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陶氏自然有手段查出胡嬤嬤的目標是哪里,便也派人去打聽,也試探著入手了幾塊地皮,一來二去的,和胡嬤嬤他們那些人倒飆上了,甚至發生了兩家看上同一個莊子相互抬價的情況,私下里斗得不亦樂
在這次事件中,佟錦僅僅起了個牽頭作用,后期基本沒怎么摻和,她的理由也合理,她沒錢啊!加上公主的傾囊相授前后也就一共投入了一千兩銀子左右。
就這還指望擺脫陶氏?對于佟錦的“眼高手低”胡嬤嬤不是沒有腹誹的,但看在現在她們算是同一戰線的份上,她還是沒多說什么打擊人的話,相當的善良。
佟錦自己對資金有限這事似乎也挺著急,還曾想向胡嬤嬤借錢,最后當然是無疾而終。最后她就安慰公主,說不管怎么樣也能小賺一筆,里外都不算虧,自然又被胡嬤嬤暗中鄙視了。
說起來佟錦最近倒也很忙,在胡嬤嬤看來自然是為籌錢而奔波,實際上她是掉著法的想要討好太后。她那皇帝舅舅雖然對她相當不錯,但她總覺得不踏實,畢竟皇上是因為要重用佟介遠才對她寬大處理了,要是哪天佟介遠得罪了皇帝,保不齊她這事又會被提起來到時候她可就真是欲哭無淚了。
所以她很想巴結巴結太后,想通過自己的努力找個靠山。但太后對她始終是淡淡的,身邊還有兩個諜中諜,一個水明月一個溫雅公主,都是看她不順眼的,所以她這忙活了小半個月,又是送禮又是盡孝的,太后愣是什么回應都沒有,讓佟錦相當尷尬。
這日佟錦又進宮去給太后請安,太后倒是見她了,可也沒給什么笑臉,平平淡淡的,請完安就讓她出去了。
這么下去總不是個辦法,佟錦一邊沿著壽安宮的宮墻溜達一邊琢磨,那兩個諜中諜再能說她壞話,太后也是有著自己的判斷的,所以她們發揮的作用并不是特別重要,看來還是得追根溯源,找出太后為什么這么不喜歡攬月公主的原因才行。
正想著,前方一抹倩影閃入她的眼簾,不同于以往的笑意盈盈,水明月面容嚴肅,近前便道:“你隨我來。”
人家是郡主,佟錦只能從命。
一路跟著水明月走出老遠,水明月始終是陰沉著臉,一句話都沒說。
佟錦也不主動開口,直到水明月走到一方假山前停下,又讓身邊的人全都退開,這才看著佟錦,眼中漸染怒意。
“錦娘,我待你素來不薄,縱然你對蘭青做下那樣的事,我也并未與你疏遠半分,可你為何要誣陷我是指使你的人?你又與平安王妃說了什么?讓她待我如同仇敵?你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佟錦半晌沒有言語,直待水明月再問一次,她才滿臉驚惶地扯住水明月的衣袖,“郡主!我、我沒有啊!我明明已按你的吩咐一力擔下此事了,你那天也全都看到了,沒人懷疑你的······”
聽了佟錦的話,水明月登時臉色一白,“你胡說什么!”
佟錦便更是害怕,索性跪倒在地,“郡主,我真沒有出賣您!就算有人懷疑您因蘭青世子要另娶她人而心懷不忿,從而策劃了這場鬧劇,但我那日向世子表白,您隨后就提起可欣郡主并怒斥了我,您是揭發這場陰謀的功臣啊!又向王妃推薦了刑姑娘做世子妃,不管在王妃面前還是在世子心里,定然都是最感激郡主您的,又怎會有人懷疑您呢?”
水明月被這話氣到頭暈,指著佟錦怒斥一聲,“休要胡言亂語!這里沒有旁人,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如此行事,到底有什么意圖?”
“郡主······”佟錦像是被嚇住了,小心地試探著說:“我···…我已全認了啊······郡主,可是我還漏說了什么地方?您告訴我,我全都按您說的辦。”
栽贓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都要相信這件事就是對方做的!佟錦此時秉承的正是這個原則,早在她與王妃見面暗示出水明月時她就有了決定,對水明月的贓,她是要一栽到底的,無分人前人后!你水明月有本事坑人,就要有本事承受這樣的后果,是不?
水明月氣到發抖,可無論她再怎么喝斥指責,佟錦說來說去就這么幾句話,句句離不開“她是主謀”的中心思想。
她甚至懷疑佟錦是不是發現了什么,要不怎么能這么堅持呢?她就沒想到,佟錦因為她的橫插一腳差點失去身體自主權,這股怨氣是多么的強大。
佟錦開始的時候全是因為早有了主意,才會死咬著水明月不放,可到后來她也察覺出有點不對了,水明月翻來覆去的就是要她說出實情,最后甚至都循循善誘了,問她是不是另有指使人讓她這么說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事情要是沒鬼倒是不正常了,所以當佟錦看到從假山后走出的兩個人時,一點也沒有意外。
一個年紀不大卻威儀萬千,正是溫雅公主,另一個面容溫和身著御醫官服,卻是給她看傷的蔣御醫。
佟錦正琢磨著這倆位到底有什么關系為什么一起躲在假山后頭的時候,水明月已然氣極,幾步上前到了溫雅幾邊,臉色鐵青,“莫要聽她胡說,她定是發現了你們置身此處!”
佟錦接得也快,誠惶誠恐地道:“郡主說的是,我早發現了公主藏身于此,剛剛的話都是我胡說的,我做的那些事全都不是郡主指使的!都是……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公主恕罪啊!”
這解釋還不如沒有!水明月險些氣到昏厥!
公子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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