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打瞌睡的蟲
包寄桃結束了當天的生意,關門打烊,伙計們各自回到附近的出租屋,她一人住在后院。
通過的觀察,憑的江湖經驗,包寄桃能夠確信顧念有冤情,他窩在這里的原因沒準兒也跟一樣,是要找人,但秦如栩的真實身份不該她來告訴顧大夫,她一個酒館老板娘哪得地到這種情報。
包寄桃認為,憑這一點,以足以寫信給秦如栩。至于宋的挖墻角,那還是算了吧,哪怕背上不識抬舉的名聲,那個顧大夫也必定不會點頭的。
第二天,包寄桃派了一名伙計,替她去聚興順送信給秦如栩。
秦如栩收了信,看罷后,無奈地搖搖頭,提筆給董之瀚寫信,讓他轉告宋亦柏,事情目前遇到困難,強行推進這事,會惹得和安堂老人們不快,他建議在宋正式出師之前,最好暫緩此事。
信送出后,秦如栩又一頭扎進繁雜的情報當中,分揀出有用的分類收集起來。
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雷暴天氣增多,一場春雨一場暖,夏天在望,病人的人數也看漲,一天到晚沒得歇。顧念一邊給病人包扎繃帶,一邊抽空開小差地想著立夏那天弄個粉蒸肉吃吃,據說立夏吃粉蒸肉整個夏天不長痱子耶。
送走了這名病人,外面候診室也空了,顧念長出口氣,扭一扭酸酸的腰,收拾了診室,洗了手,回上房休息。
秦如栩大馬金刀般地走進了院子,面容有些嚴肅。不是印象里那個沒事都有三分笑的習慣表情。
顧念趕緊把人迎進屋里,仔細詢問是有事。
“官府發了公文,城里近日混進了一名江洋大盜,這一帶是戒備的重點,你多注意安全,有行為異常的病人,及時找街上的衙役。”
顧念瞪大了眼睛,“江洋大盜?長模樣?多高多矮?多胖多瘦?年紀多大?是男是女?犯過案子?身上有記號紋身刺青?沒有通緝令?”
秦如栩被顧念這一連串的問題給問愣了,好在反應及時,趕在顧念發覺有問題之前。他先聲奪人,“這是我昨天從廖誠那里聽來的,這里沒有江洋大盜的目標對象,但不排除他會在這里出現的可能,所以沒必要為了這點可能性就驚擾百姓。只通知像醫館酒館妓院一類的特殊場所,多長個心眼,幫忙留意一下。”
“哦。行,我明白了,我會仔細的。不過這事會是秦大哥來通知?衙役們呢?”
“我來這邊辦事,跟包老板說了。她讓我跟你說一聲,不衙役會不會特意通知你。”
“哦。那有勞秦大哥了,要是不忙的話,不妨坐下歇歇,喝杯茶再走吧。”
秦如栩也不客氣,“也好。”
自顧自地坐了。
顧念沖外面一揚手,啞姑捧著茶水和點心送進來。
顧念在上首坐了,與秦如栩聊著閑話,沒有刻意地引導話題,她剛連續接待了幾位病人,早有些乏了。打不起精神來動腦子。
秦如栩卻是特意來找顧念的,為了讓他不是故意的,還編出個江洋大盜的故事。好在三江城因為地理和交通的關系,也的確時不時的會有一些危險人物遠道而來。拿這個理由可信度蠻大。
顧念的疲憊他看在眼里,還欣喜來得正是時候,趁著對方精力不濟,正好嚇唬一下,哄他說些實話。
二人談話的內容就從包記酒館最新菜色上聊開去,對那手藝一流的大廚都是贊不絕口,七聊八聊地就聊到了秦如栩身上,顧念對他在官府有面子感到很好奇。
秦如栩心知這就是顧念在摸的底,他也不瞞他,輕描淡寫地就把的真實身份給抖露了,末了還要求顧念務必保密,他在城里的事要是傳揚出去,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江湖中人和公門中人向來不對付,尤其是對京城小衙門,直接就是敵意了,說我們破壞江湖規矩,跟我們走得近的都免不了受些白眼,聚興順當初也吃了不少苦頭,他們如今的江湖地位都是辛苦掙來的。”
“怪不得秦在官府有面子,原來是小衙門里的得力干將。”一確定秦如栩的確切身份,顧念就改了稱呼,表情未變。
“顧大夫客氣了,要真有那么能干,我這趟差事早就結束了,不會直到今天還在這里,說不好哪天京城就把我召了。”秦如栩呷了口茶,“顧大夫就別地喊我了,還是大哥吧,的聽著別扭。”
“這哪行呢,秦身份高貴,不能失了禮數。”
“顧大夫,你這是故意生分。”
“不敢,不敢,好吧,還是秦哥。那,秦哥也可以跟我小顧嘛,大夫大夫的,聽著也生分。”
“好,就叫你小顧。”
“見了秦哥幾次,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身份,我想鏢局里也沒幾人吧?無不少字”
“那是必然的,好在們那里清靜,平時來往頻繁的就幾個人,甚至大部分人都不多了新人。”
“聽包老板說,秦哥是在去年柳家那個案子之后來的,那么傳聞是真的?柳家的案子跟江湖人有關?”
“有很確鑿的證據證明是江湖人干的,但是誰干的不,都快一年了,京城和鏢局兩方的情報網都沒有得到讓人眼前一亮的消息。”
“是不是再拖下去,大家都乏了,這破案之期就沒指望了?”
“就怕會這樣,不管,都敵不過這個最大敵人。能在日后成為某一樁案子的歷史資料,重見天日,就已經是萬幸了。”
“說的是啊。”顧念不由得情緒一陣低落。
“哎,說起這個。小顧,講講你的故事唄,呆在這里不肯挪窩,真是看中這里的病源?”
顧念輕抬眼皮,突然醒悟,“秦哥,你今天還是特意的吧?無不少字那個江洋大盜,只是編出來的故事?”
秦如栩咋舌,“小顧,還是沒蒙過你啊。”
顧念得意地輕笑。“要不說我是個好大夫呢。”
“少打貧嘴,乖乖給哥哥講故事,趁哥還在這里,有事,哥給你撐腰。”秦如栩豪爽地拍著胸脯。
顧念抿嘴輕笑。表情悠遠地看著秦如栩,一突然地悲從心起,喉頭發酸。
秦如栩眼睜睜看著顧念紅了眼圈。立馬斂了不正經的神色,搬了椅子坐到顧念跟前,掏出的巾帕塞進顧念手里。
看到手中的帕子,顧念才驚覺竟然真哭出來了。在外人面前流淚,這讓顧念臉上有些發燒。
“弟。有天大的委屈,都跟哥說。”秦如栩拍拍顧念的手。
顧念狠狠擦了擦眼睛,克制住的情緒,微微抽泣著搖頭。
“對不住,太失禮了。”
“無妨。心中苦悶,說一說會舒服一些。”
“我不。我不應該找誰。我那時以為,沒人能幫我。”
“你得先告訴我你在找,我才能告訴你誰能幫你。”秦如栩柔聲說道,引導顧念慢慢冷靜下來。
“我在找人,有特殊紋身的人。但我不是江湖人還是普通流氓混混或者潑皮戶。我只能在這里守株待兔。”
“那么,當時有報官嗎?”無錯不跳字。
顧念搖頭,她一再地深呼吸。讓恢復平靜,接下來的故事。都將圍繞她給編造的身世進行,有一處破綻,都會造成反效果,讓秦如栩先懷疑上。
“鄉野村夫,經年都不愿走衙門前的大道,更不會上衙門報案。”顧念啞著嗓子,苦笑。
秦如栩十指交叉抵在下巴上,“弟呀,你身上的教養,不是鄉野村夫熏陶得出來的,在這里生活了一年,你身上染上了一些市井氣息,但從骨子里看,你都像大戶人家的孩子。”
“這重要嗎?”無錯不跳字。顧念反問。
秦如栩被問倒了,愣了愣,輕笑,“不,不重要。你繼續說。”
“那天我出門了,等回到家,師傅已經去了,桌上留著一些半干的水漬,意思不明。當時我沒留意,一心在師傅身上,以為他是壽終正寢,畢竟他年紀有那么大了,后事需要的早就備好了。我給他擦洗凈身更衣,收拾屋子,把他的物品燒掉。一天一夜后,準備要下葬了,結果他臉上顏色不對,嘴唇出現了中毒才有的顏色。于是我立刻檢查了他身上,又他背后肩頸開始浮現出手掌大力擠壓留下的淤青,顯然是有人威脅師傅喝了毒藥,那時我才恍然大悟桌上那些水漬是師傅臨死前留給我的線索,可那水漬早就干了,我沒有看到完整的線索,只記得一部分。”顧念掩著臉,一副悔恨痛苦的表情。
秦如栩拉下顧念的手,“先別想那些,把你還記得的部分告訴我。那線索指示了?”
“紋身,手臂上的紋身,但圖案模糊,不是指三頭蛇三叉戟還是諸如此類的,反正是三個頭的。”顧念悔恨狀地緊咬嘴唇,一副劇烈頭疼的模樣。
秦如栩騰地長身直立,繞著他的椅子轉了半圈,最后雙手扶著椅背站著,雙眼炯炯有神地望著顧念。
“三頭蛇沒有紋在手臂上的,三叉戟聽都沒聽說過,戟倒是有,那是軍隊里的武器,但士兵們不紋身。跟江湖人有關的類似的圖案,只有一個,而你正巧也。”
顧念指著,不解地看著秦如栩,她這會兒的精神情緒,不會讓秦如栩破綻。
“你見過的,而且不止一次,但不是你師傅指示你的那個圖案。三個頭的,如果推測不的話,那意味著大麻煩。”
“難道是沉沙幫?不是三叉戟,那又是還有類似形狀的?那是身份?”
“如果沒猜的話,顯然是三頭魚叉的圖案,有這個紋身的,至少也得是護法甚至分壇壇主一類的身份,也許分壇護法更靠譜些。你師傅人,會惹到這樣身份的親自出馬?”
“我不,自打我記事起,他就是個和藹可親掉了半口牙的老頭子。”
“那你的家人呢?”
“師傅是我唯一的家人。”顧念死撐著堅決不吐露任何可能的破綻。
秦如栩寬容地笑笑,沒有再追問下去,把話題重新轉回到顧念所說的只言片語的線索上。
“那個線索,你確定沒有記?畢竟那時水跡半干,也有看的可能。”
“是的,我考慮過這個情況,但后來想想,不可能有,師傅年紀大了,牙口又不好,含糊不清,所以我和他有特別的交流方式,他簡簡單單幾個字,我就他所要表達的一串意思。那是我和他才的暗號,我我不會看。”
秦如栩了然地點點頭,“那么這遺言是無誤了,你一直守在這里,就是為了找有那紋身的人。”
“是的。這里是打聽消息最好的地方。”
“的確,這種案子,即使報了官,最終也是放在庫里,和別的卷宗一起,難見天日。”
“秦哥,你會三頭魚叉是護法那些人?你關于沉沙幫更多的情報?”
秦如栩搖搖頭,“這都是從不同的傳聞消息里一點一滴湊起來的,單頭魚叉是低級幫眾,雙頭魚叉是任務主力,照此類推,也能推出來有三頭魚叉的等級,上面的護法壇主等人不可能憑空出現,必定是一步步升上去的,升一級,紋身多一道,這不難理解。只是一直沒有確切證據的支撐,要是能逮著一個就好了。”
“護法那樣的身份,哪是輕易露面的,師傅留下的遺言是那樣說的,但實際情況到底如何,已跟他一同葬在地下,不可能了。”
“好了,事情已經,你別太難過了,注意身體。你這案子我會留意的,殺手組織一向是朝廷大患,一旦有確鑿證據,會傾力撲殺,終有一日會給你和其他受害人一個公道。”
“沉沙幫殺了不少人?”
“多數是江湖人,少部分是普通老百姓。江湖人也要吃喝拉撒睡,要賺錢要開銷,他們少不了要與不同行業的百姓打交道,有些人就在生意的過程中,不知不覺牽扯過深,而老百姓的身份又讓江湖人不放心,最終,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我以為練武的人不會招惹老百姓,這會被江湖道義所不恥。”
“做殺手的,早就把江湖道義拋諸腦后了,哪還管恥不恥,只管收人錢財,與人消災。從這點上說,他們倒是敬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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