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八章汴京錢號
“方才三郎說到,擔心咱們將來不團結,這確實是個大問題。下#載樓小.說網шWш.XiàZǎilóu.Cοм”錢昇馬上進入角色,想一想道:“親兄弟也得把丑話說在前頭,到時候真要有人一時犯渾,咱們大伙兒的基業,轉眼就讓人奪了去!”
“能不能想個法子,把這種危險消滅掉。”李簡問道。
“人家一賜樂業人為啥沒這份擔心?”涂陽也問道。
“因為他們是一個集體。”陳恪解釋道:“在祭祀和族長的領導下,所有問題都在內部解決了。”
“哦。那我們干嘛不學學他們?”錢昇道:“干脆咱們先成立一個商號,再由這個商號來向汴京錢號投資。這樣我們每個人,都只有商號的股份,而沒有錢號的股份,對方想拉我們變節也無從下手。”
“好主意!”李簡幾個贊道:“看來還咱們還真選對人了!”
“那就這辦吧,”其實陳恪早就這樣想,但有些話,還是讓他們說出來更自然。
第二天,陳恪和錢昇到藍帽街去簽署協約。
“青神財團?”看到陳恪他們有樣學樣,李維暗暗失望,卻也不好說什么,因為他們這邊,也不是具體哪個人,而是以藍帽商會的名義簽約。如果表示反對的話,只能說明他們有不良居心。
可要是就這么簽約了,日后萬一想要奪去控制權,就難上加難了。
“利韋有什么異議么?”陳恪笑著走到他身邊。
“哦,沒,沒有。”李維干笑著看看白雅銘,白雅銘也是一臉的無奈,總不能因為對方堵上了漏洞,而指責他們吧。
“既然沒問題,”把毛筆蘸了墨,送到李維的手中道:“就簽了吧。”
李維接過毛筆,懸在紙上。
“快簽,簽了咱們好喝慶功酒。”陳恪瞇眼笑著,目光卻壓迫感十足,竟把李維看得心慌意亂,完全沒了章法。
“簽……”李維一咬牙,提筆在紙上寫下名字、花押,又拿起商號的印章,閉眼蓋了下去,抬起手來,他定定看著陳恪道:“大人,我們一賜樂業人的百年財富,可都歸你支配了,可千萬不要負了我們!”
“前路風高浪大!”陳恪朗聲笑道:“你我同舟共濟!”
“同舟共濟……”李維笑得比哭還難看。跟我讀h-u-n混*h-u-n混*請牢記
接下來的時間十分緊迫,作為一家志在高遠的錢號,總得讓人知道名號吧,總得有間店面吧?店里面總得五臟俱全、擺設高檔、賓至如歸吧,還有伙計、檔手、掌柜的……在陳恪看來,這都是繁瑣至極的活計,可一賜樂業人只用了短短兩天,就全辦妥了。
殊不知,這是一賜樂業人準備走出小圈子,躋身大宋朝上流的第一步,闔族上下都極端重視。當初一和陳恪簽訂盟約,他們便開始緊張準備。打的就是哪怕陳恪最后撂挑子,自己也要把這家錢號開起來的主意。
第一家店鋪,開在最繁華的馬行街上,望著那闊氣的三層店面,氣派的歡樓彩門,歡騰的獅子鑼鼓、劈啪作響的爆竹煙花,陳恪都有種如墜夢中的不真實感。
“汴京錢號!好氣派的名字!”一賜樂業人邀請了他們在京中的生意伙伴。趙宗績、曹評、楊懷玉幾個,則帶了一幫朋友,前來給他捧場……話說北海郡王當上大宗正后,小趙同學身邊一下就熱鬧起來。
“來來來,快里面請。”陳恪笑著伸手延請道。
“好小子,不聲不響,把錢莊都開起來了!”曹評半真半假道:“怎么不叫著我一聲摻和摻和?”曹家是汴京城數排名前列的富戶,產業之廣,聳人聽聞。
“我可不是東家,只不過在里面入了點股份,跟著掙點零花錢。”陳恪打個哈哈笑道:“再說還不知道掙不掙錢,哪敢驚動你老哥?下次吧,等著要是真賺錢,定要拉你入股!”其實早預備了些干股,準備投資在一些重要目標身上,曹評就是其中之一,但現在,顯然不是說這個的場合。
“咱可說好了。”曹評笑道:“大家做個見證,到時候不許這廝賴賬!”
眾人進了店中,一邊說笑一邊打量這座新開張的錢號。只見新裝的紅松木地板剛用桐油打過,柜臺上的黃銅隔柵擦得锃明瓦亮。墻角處還設著讓客人休憩的桌幾茶幾,一旁站著養眼的侍女,隨時奉上茶水點心。
陳恪引著眾人上了二層,二層的裝修,比簡潔大方的一樓,要豪華多了。隨便打開一間門,只見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墻上掛著唐人字畫,墻角擺著古董瓷瓶,一溜官帽椅全都是紫檀木的。長長的茶幾上,擺滿了十幾樣時鮮水果。
陳恪領著他們進去,關上門,外面的聲音便一點也聽不見。
“你這店不糙啊。”推讓之下,趙宗績坐了正位,笑道:“看來是要大干一場。”
“這話可別到門外說,讓人家東家聽見,會攆我拿錢走人的。”陳恪坐在主人位上,招呼眾人吃水果道:“我就是個穿針引線的,把我們蜀中的富戶,和本地的財主拉到一起,人家念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才讓我入了點股份。”
“本地財主,說的是不是那些藍帽回回?”一個貴公子問道,看在趙宗績、曹評的面子上,他對陳恪還算客氣。
“是。”陳恪點點頭道。
“這些人有錢?”另一人問道:“總覺著他們神神秘秘的,也不大跟外界來往。”
“那是你光玩去了,”有一人爆料道:“我可知道,這幫人是做錢生錢的買賣的,北邊的邊商,十個有九個是他們的主顧。”
“看見了,剛才樓下,瞧著侯義、李全幾個汴京城有數的大財主都來捧場。”那公子又道:“看來,這路神仙平時還真是藏得深!”
“管他是哪路神仙,能借錢給我就是好神仙。”另一人兩眼期盼的盯著陳恪道:“仲方,你不幫著問問東家,怎么個規矩、多少的利息。”
“好,我給你問問。”其實陳恪就可以解答,但他畢竟是個讀書人,還是要盡量撇清的。
拉了拉手邊一根線,敲門聲便響起,一個身穿皂衫,頭帶八角帽的一賜樂業人走進來,看打扮就知道,這是錢號里的經濟。禮貌的朝眾人躬身施禮后,陳恪把那人的要求,對他一說,這位經濟便笑道:“那要看你借多少了。像劉公子這樣的身份,一千貫以內,不需要任何抵押,憑你的名號就能借出來。至于利息么,開業優惠,月利三分。”月利三分,折成年利是百分之三十六。現在汴京城典當業普遍的年息都在三四成左右,但是,必須要全額質押才能貸出來。若是無抵押的信用貸款,年利都要達到六成的。
見利息如此之低,眾人登時都來了興致,問道:“那要是有質押呢,能給到多少?”
“足額質押的話,月利兩分五。”經濟微笑道:“月利兩分五,就是年利百分之三十。絕對是全汴京城最低價。這還不算什么,頓一下,他又放出個重磅利好道:“借款超過萬貫的大客戶,全額質押的情況下,月利可以再降!”
“降多少?”眾人感覺心跳有些加快道。
“一萬貫月利兩分四,兩萬貫兩分三,三萬貫兩分二,以此類推,直到十萬貫月利一分五封頂。”月利一分五,年利就是百分之十八,這在習慣了高利貸的宋朝人看來,跟白送沒什么區別了。
“,果然是大優惠啊!”那劉公子喘著粗氣道:“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營業?”
“今天就可以辦理。”經濟彬彬有禮的笑道:“去官府辦了質押手續,當日便可提款。”
“諸位,我失陪了。”劉公子一下躥起來,朝著趙宗績抱拳道:“回頭我請客!”說完,嗖得竄下樓去。
“我們也失陪了。”眾人一看,心說我們也別待著了,這錢號有個幾十萬貫撐了天,晚了可就貸不到了。說著便鳥獸四散了。
那經濟也躬身退下。
雅間里,除了陳恪,只剩下趙宗績了。兩人相視苦笑道:“都是讓十三行鋪給鬧的。”趙宗績現在恨不得披著兩片麻袋上街,自然不會摻和。他奇怪道:“曹國舅有百萬貫家資,怎么曹公正也湊這熱鬧?”
“百萬貫家資,不一定能拿出十萬貫錢來。”陳恪笑道:“弄不好就得變賣產業,那可都是下蛋的金雞啊。現在有這么低利息的貸款,不用的話不是傻子么?”
“你們不怕賠錢么?”趙宗績關心起好兄弟來。
“哈哈哈,全額質押怎么可能賠?”陳恪笑道:“月利兩分已經是大賺了,是那些典當行太貪婪了,非要把人的血吸凈!我們這家不一樣,我們放水養魚,利人利己。”說這話,他臉都害臊。但跟那些九出十三歸的當鋪比起來,卻又是理直氣壯。
說完,他意味深長的望著趙宗績道:“兄弟,你知道么,歷朝歷代,都是被高利貸毀了的……”
老人好不容易來一趟,也不能老不出去,上午帶他們出去配了眼鏡,轉了轉。下午才開始寫,不過甭擔心,三更。小郎君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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