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瑤，本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何？”修長的鳳眸微微瞇起，透著妖冶陰冷的光。

天瑤有片刻的呆愣，然后苦澀的笑在唇邊蔓延開。“真的那么愛她？甚至不惜……毀了我。”

“你沒資格與她相比。”他厭棄的松開對她的鉗制，從侍從手中接過白絹拭手，然后丟棄在地。“你有一天的時間考慮，是俯首認罪？還是，逼本王動手。”

“天瑤無罪。”女子漠然，她的回答一如既往，唯此一句。大文學

她的確約尹涵幽同游鳳華山，卻并未加害過她，天瑤絕不能妄作替罪羔羊，讓真兇逍遙法外。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大漢出現在監牢門口，卑躬俯首。“太子殿下。”

“赤焰，你不在宮中守著，跑這里來做什么？”楚煜蹙眉，率先開口。

被喚作赤焰的大漢濃密一擰，并未回答，而是俯身至月白男子身側，附耳了幾句。只見，男子鳳眸微斂，讓人辨不出情緒，只淡淡吐出兩個字。“回宮。”

“恭送太子殿下。”地牢中又跪倒了一片，而一道清澈女聲突然響起，與謙卑恭維之聲格格不入。

她說“楚琰。”

簡短二字，幾乎讓所有人變了臉色，甚至一向玩世不恭的安清王楚煜也收起了笑意。

楚琰，當朝太子名諱，普天之下有資格喚這兩個字的人屈指可數。而這個骯臟不堪的階下囚卻如此大膽。

楚琰頓住腳步，卻并未回頭，月白色身影在陰暗的牢中，越顯冰冷孤傲。

“天瑤非死不可，是嗎？”淡然如水的聲音，似乎在說著今日的天氣。

“是。”

她躊躇片刻，再次開口。“理由？”

他輕笑，“重要嗎？”

她淡淡搖頭失笑，隱在衣袖下的手掌卻逐漸握緊，指尖陷入血肉模糊的掌心。重要嗎？也許吧，她不過是想死的明白。

“殿下……”赤焰再次躬身，低聲催促。

楚琰鋒芒微斂，轉身絕塵而去。一行人跟隨其后，魚貫而出。大理寺少卿魏青是最后一個走出去的人，他似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牢房內瞬間恢復了死一般的沉寂，黑暗再次鋪天蓋地的襲來。天瑤蜷縮著身體窩在角落里，黑暗中，唇角自諷的上揚。老天真是和她開了個最大的玩笑，一夕之間，讓她失去了兩樣最寶貴的東西——她唯一的朋友，和她自以為是的愛情。

恍惚間，時間似乎倒流回半年前，那個群鶯亂飛的春，他與她初初相遇。若人生只如初見，天瑤寧愿葬在那一天，那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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