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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自在的話提醒了向亮,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固然重要,市東郊工業園那邊的人事安排也不能放松。
向亮開著車去找老油條成達明,這家伙上次“自傷”,其實可以出院了,可他卻索性一裝到底,賴在醫院里不出來了。
還沒到醫院,向亮就看到了丁文通的車,丁文通也看見了向亮。
市兩個項目工程已經完成,出任工程指揮部代理總指揮的丁文通,正處于無官一身輕的狀態。
一個引水工程項目,一個土壤改造項目,為丁文通賺得了不少政治資本。
丁文通現在已經是正兒八經的正科級,但畢竟當過向亮的秘書,見了向亮,必定是口喊領導。
“領導,你這是去哪里?”丁文通坐進了向亮的車里。
“你這是去哪里?”向亮反問道。
丁文通,“我去市委組織部,肖子劍部長找我談話,應該是落實我的工作去向。”
“哦,具體去向大概定了吧。”向亮眉毛揚了揚。
丁文通道:“我向孫自在副部長打聽過,是有三個職位供我選擇,一是慶豐鄉鄉長,二是農林局副局長,三是濱海區區長助理。”
“呵呵,你打算去哪里?”
“我正要請你幫我拿主意呢。”
“真想要我幫你拿主意?”
“領導,瞧你的,我的原則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你指向哪里,我就打向哪里。”
向亮擺了擺手,笑著,“你現在是有功之臣,在人事安排上你可以主動要求,不要怕人家三道四,三個職位三個去向,但高低大不可同日而語,慶豐鄉鄉長,一個破鄉長有什么好當的,上面還有一個黨委書記壓著,沒啥干頭,農林局副局長,一個局長三個副局長,你去了也只能乖乖地排在老五的位置,你更難出頭了,濱海區區長助理,一聽就牛氣,而且更有干頭,也更有奔頭,定了,你就去當濱海區區長助理吧。”
丁文通點了點頭,“可是,我聽濱海區領導班子有點復雜,焦正秀書記和成達明區長斗得很厲害。”
“怎么,你怕了?”
“有你撐著,我什么都不怕,可是。”
“可是什么?”
丁文通,“焦正秀書記是咱們的人,我得跟著他吧,可成達明區長與你私交甚密,我得順著他吧,萬一他們斗起來,你我該怎么辦?”
向亮咧嘴直樂,“很簡單,你去就是看戲的,別把自己陷進去就行了。”
“我明白了。”丁文通連連點頭。
向亮,“文通,你要記住了,在官場上混,情商比智商更重要,有時候江湖義氣比狗屁原則更重要。”
丁文通,“潛規則比明規則更重要。”
向亮笑,“所以你得學會喝酒,要么一口不喝,要么你就練個二三斤的量。”
丁文通也笑,“我現在的水平,一斤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有進步,有進步。”向亮點著頭笑道,“還有,一方面是上面要有人,年齡是個寶,文憑不可少,靠山最重要,要想在官場上混得風生水起,三者都要具備,你現在就是這種狀況,而反面的例子就是市委副書記余勝春,他就是上面沒人,腰桿怎么也硬不起來,什么事也做不了。”
“另一方面呢?”
“顯而易見,除了上面有人,你下面也得有人,沒有狗腿子,沒有墊腳石,沒有人在危急關頭沖鋒在前或甘當替罪羊,你照樣成不了氣候。”
丁文通微笑著,“好象咱們的常務副市長許西平就是這樣的。”
“嗯,不是好象,他就是這樣的,心比高也沒有用。”
丁文通,“我現在有十幾個同學和朋友,也以他們為核心,照你的,我會慢慢地做成一個圈子。”
“這就對了,十幾個再乘以十,你就算有點氣候了。”
望了向亮一眼,丁文通欲言又止。
向亮哼了一聲,“少來這一套,有話快,有屁快放。”
“領導。”丁文通吞吞吐吐地,“我不明白,你好象對你自己的同學不感興趣,我幾乎沒有聽你提起過。。”
“唉。”
向亮苦笑道:“文通啊,你他x的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喲。”
丁文通陪著笑,“領導,我可不是揭你的短啊。”
“呵呵,這是我的失誤。”向亮道,“我這人么,當初是人窮志短,自己看不起自己,當我認識到同學的重要性時,我的同學中的大部分,已經被兩位老同學謝娜和馬蘊霞給拉走了,金錢的威力巨大啊,我高中時的同班同學有六十二個,其中有三十七個在三元貿易公司任職,有幾個已接近三元貿易公司的核心層,年收入幾十萬,我就是給他們正科級待遇,他們恐怕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你遇到強大的對手了。”
“是,有時候,權力也斗不過金錢,他x的。”向亮笑道,“再了,我總不能讓我的同學當叛徒吧,他當叛徒我也不會用他啊。”
丁文通嘿嘿地笑,“領導,你這話是不是也捎帶著教誨我呢。”
“呸,你還用得著我誨嗎。”向亮連笑帶罵,“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你骨子里就是個秀才,酸得發臭的秀才,給你千軍萬馬你也當不了統帥,當然,你當個副統帥也許是夠格的。”
“你別長篇大論,我有自知之明。”丁文通笑道,“你是亮,是黎明的曙光,我得跟著你走才能找到陽光大道。”
“呵呵,這馬屁拍得,太酸不拉嘰了。”向亮撇了撇頭,“滾吧。”
下了車,丁文通還問,“領導,那就這么定了?”
向亮點著頭,“關于這一點,你得聽我的,當濱海區區長助理,大有前途,也太有前途,在肖子劍面前,你千萬不要客氣,要敢于向組織提出要求,記住,要臉的人當不了政治家。”
“嘿嘿,那我就不要臉了。”
“對,謙虛是一種美德,但我更認為,驕傲是最得的美德。”
向亮發動車子,很快來到了市第一人民醫院。
遠遠的,向亮看到了穿著白大褂的喬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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