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劉大有清楚,至少大有宗謀奪、刺殺成天樂皆已無望。更新但退而求其次,白陸離留下的白離寶瓶也是一件神器,金烏原身所殘留的天材地寶更是罕見之物,也算是此行的收獲吧。更重要的是,成天樂使調虎離山之計,卻導致了掩護他脫身的澤真隕落,這是萬變宗不好向正一門交代的。
截殺澤真者并非大有宗,大有宗只是趕來晚了,逼那兇手金烏自斬,自身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燕無歡手下五十多名禽妖隕落。在這種情況下,若畫卷是真品,神器無主,暫時也應由大有宗收存。
可它偏偏是贗品,那么將計就計,將澤所有遺物都送至正一三山,并轉告正一門事情的經過,只需實話實說。大有宗無罪責可追究,正一門反倒要表示感謝,就算成天樂能夠安然攜帶回到姑蘇,恐怕也會遭至不少非議。
就算成天樂的人緣好,這件事情的責任也不在于他、人們更不會因此而責怪他,劉大有想好了,該怎么將這件事情傳遍天下、隱含鄙斥成天樂之意。大有宗當然不會主動承認自己也是為謀奪神器而來,而是擔憂發生意外狀況,所以在周邊一帶巡視,被遠方的法力大爆發所驚動、趕至現場。
劉大有也清楚飛螭爪是春村散人賜予弟子李逸風的神器,春村當年與萬變宗結下梁子,曾經指點劉大有,還給萬變宗找了不少麻煩。多少多與這件神器有關。大有宗也不會貪得飛螭爪,既然它出現在澤手中。那就與澤遺物一起都送歸正一門吧。該怎么解釋是萬變宗的事情,該怎么處置是正一門的事情。
幾人商議已定。燕無歡問道:“劉總,您要親自去正一三山嗎?”
劉大有卻搖頭道:“無歡,還是你代表為師與大有宗,和兩位供奉長老一起去吧。你們以前都未去過正一三山,也可領略一番昆侖第一大派的氣象,同時也注意與那里的高人交好。澤字輩入門最晚的一個澤真尚且如此了得,我們無論如何要打起十二萬分精神、慎重對待。至于拜山之禮,你看大有宗中有珍貴的收存,就盡管拿去吧。”
燕無歡:“拜山之禮倒不必特意準備。無論我們送的東西再貴重,正一門這種千年大派也未必覺得很珍奇,況且我們送去的并非喜訊,恐怕見面也不是歡樂談氣氛,有澤遺物就足夠了。最重要的是告知事情的經過……師尊,我覺得您還是親自去一趟最好。”
劉大有仍然搖頭道:“如今成天樂和神器雖已離開雪山碧玉湖,但那里仍有數百修行同道駐留,我大有宗的弟子還在救助各派同道,不能因為出了這種事就撤離。如此也顯示我大有宗行事磊落。不論神器現世與否,都在救助各派同道、維護雪山碧玉湖的安寧秩序。那么我身為大有宗宗主,當然也應該繼續留在雪山碧玉湖,不隨神器或成天樂而離開。這樣也讓外人挑不出任何疏失。”
他這番話說得非常有道理。大有宗明智的話確實就應該這么做、表達這樣一種態度。繼續維持雪山碧玉湖的秩序,救助駐留的各路修士安然越冬,讓總管燕無歡去辦就可以了。送還澤真遺物并向正一門轉告事情經過。干系這么重大的事情,劉大有的宗主身份更加合適。他卻和燕無歡調換了個位置。
假如換做以前或者是別的事,只怕劉大有早就興沖沖直奔正一三山了。可能孤身一人誰都不帶。他曾經孤身闖虎穴,獨自拜訪過萬變宗;也曾經獨行萬里,進入武陵鄉談天下妖修結盟之事。若有機會能和正一門搭上特別的關系,以劉大有的脾氣更是不會錯過。
可是今時與往日不同,不僅劉大有這個人的心境有微妙的變化,而且事情的性質也不一樣。當初劉大有敢孤身拜訪萬變宗,因為他知道自己不會出事,甚至會大出風頭,去武陵鄉更是毫無危險的瀟灑之行。但今天一正一三山,劉大有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
他方才的話說的很好聽,甚至滴水不漏,澤隕落半點不關大有宗的事,送還其遺物、轉告事情經過,正一門也只能感謝。這樣一個交好天下第一大派的機會,劉大有卻顯得很躊躇猶豫,甚至有點畏縮。
劉大有看著硝煙散盡的斗法戰場,澤真、金烏、白陸離皆已殞落,他在心中暗問自己——假如此番進了正一三山,還能不能出得來?
這個念頭也許很怪異,正一門憑會為難他劉大有?一經出現,就像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劉大有并不清楚自己在怕,或者這根本就不是怕,就是一種本能的敬畏。不論大有宗怎么解釋,有一件事是絕對會讓人生疑的,那就是——大有宗的高手怎么也會趕到戰場、他們究竟是目的?
大有宗可以說派在雪山外的巡視弟子被驚動,其余高人接到傳訊隨后趕來,這也是實話。就算他們真對神器懷有目的,但也都沒做,正一門更不好當面追問。劉大有卻不想自己去回答這些話,所以才會派燕無歡與兩位妖王長老代表大有宗前往。
出了這樣的事情,萬變宗及成天樂必須有個交代,這是大有宗的目的;假如沒有大有宗,澤真可能會殞落得不明不白,這是正一門需要感謝的地方。假如成天樂明智的話,就應該乖乖的將神器送到正一三山去請求原諒,這也是劉大有所看到的。
若在成天樂手中,萬變宗是如虎添翼;若送到正一門,其實對誰都沒影響。假如一切按最好的預計發展,等燕無歡他們之后,劉大有可以考慮在今后的某個時間、以非常謙遜的姿態去拜訪正一三山。至于現在嘛,他還是留在雪山碧玉湖中感覺更踏實。
而且劉大有還有一種說莫名的感應,雖然神器已隨成天樂離開,但冥冥之中,那雪山碧玉湖還有東西仿佛在等待著他,他不能就這樣離開。這是一種很難解釋的直覺,他也無法對燕無歡等人說清楚。
但大有宗的宗門道場畢竟不在雪山碧玉湖,且眾高手此時都撤離,只留下了在那里越冬的數百名修士,沒事情值得操心,而萬變宗也不可能無休止的將所有精銳都毫無意義的布置在那里。
所以劉大有又吩咐燕無歡,從正一三山后向他匯報事情的經過,然后與兩位妖王長老一起,帶著大有宗其余四名大成妖修,率領骨干弟子結陣撤出碧玉湖。至于他本人,將與大有宗另外兩名大成妖修一起留在雪山碧玉湖,再煉制一爐陸吾神侖丹,同時閉關修煉。
遠方的雪山峭壁間,藏身于山洞中的宇文珂珂看見了事情的所有經過,她手中的蜃光珠也記錄了所見的場景。她離得太遠,聽不清遠方的人所說的話,只聽見澤真以神念喝出的那一聲:“白陸離!”
后來大批禽妖趕至,突襲受傷的金烏,然后大有宗總管燕無歡也到了,最后逼得金烏自斬。宇文珂珂緊接著看見飛天而來的劉大有與兩位妖王,這些人在戰場上搜尋遺物,后來又在一起商議了半天,基本上是以神念交流,她更是不可能聽見他們在說。
宇文珂珂不知道這些人的來意,卻知道狀況非常兇險。這位聽濤山莊的大小姐,此刻已無半點驕橫之氣,等她回過神來更是屏住聲息神氣,絲毫不敢露出任何可能令人察覺的行跡。在她看來,除了澤真之外,其余的人可能都不是好東西,自己一旦暴露,恐怕立時就有殺身之禍。
宇文珂珂只這些人能盡快離去,然后她也會小心翼翼的悄然離開,立刻去三夢宗找丹紫成,不僅歸還溫火玉,更重要的是將手中記錄了所發生的一切的蜃光珠交給昆侖盟主石野。
任道直等十二名高人結四神十二時大陣飛天,將“成天樂”環護其中。他們走的方向與澤真稍有偏離,并不是同一條路線,而是往著東北方最近的有人煙之處飛去。結陣飛天雖然威力強大,但速度不可能像澤真那么快,一天之內也到達不了姑蘇,更何況不眠不休的運轉陣法極耗法力,途中需要找營地休息。
當晚,眾人在青藏高原與川西高原的交界處落下云端,于一片無風的山谷中安營。眾人定坐之時陣法未亂,仍守護著各自的方位、神氣連為一體。他們在營地中間支了一頂小帳篷,讓“成天樂”住在其中。眾人顯得非常小心謹慎,一切就如帳篷里是傷重的成天樂那般,彼此交流也一律只用神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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