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竹林變成一片繽紛的翠影,向李青山兩邊退去。大文學㈤
耀眼的龍蛇湖忽然鋪展在眼前,只見一片水花,向著大爭島的方向疾馳,水花的前頭,韓鐵衣踏水而行,如履平地。
李青山縱身一躍,踩在一朵云霧上,駕云追去,在身后拖曳著一條長長的云尾。
一根根高低不等巨大的立柱,直沖天際,兵家大演武場,就在眼前。
李青山忽然眼光一凝,數百兵家弟,在演武場上,排成整齊陣列,宛如一座座雕像。
這次出現的兵家弟,至少少了一兩百人,死于白蓮教的劫難的,雖然每個人都是面無表情,但卻有一股哀戚之意盤踞在上空。
經過一番生死洗禮,他們的氣勢,比上次加的猛烈,哀兵必勝。
韓鐵衣穿過陣列,猛然轉身,身體仍隨著慣性向后滑去,雙足犁出兩條淺溝,手臂高高揚起,宛如一只長矛般,直指李青山:“雪恥!”
“雪恥!”呼聲如山崩雷鳴。
李青山正從云頭躍下,身體半蹲,重重落地,立起身,右手仿佛是邀請般一展:“來吧!”
這一次,島上沒有旁觀者,除了兵家弟外,任何別家弟,不得入島,唯二的例外,唯有韓瓊枝與如心。
韓瓊枝同兵家十席弟站在一塊,興趣盎然,斗志昂揚。這一次,李青山必敗無疑,他還沒有見識到兵家真正的厲害。但只要看到這個男人以一敵眾,無所畏懼的模樣,她便覺得魅力十足。
如心則立身大演武場另一邊,數丈高的柱臺上。俯瞰整個戰場,紅唇開闔,將聲音融入真氣,傳入李青山耳中:“下手重一點。”
李青山充耳不聞,這一次,縱然想要留手也做不到了。
邁動腳步,輕的向前奔馳,在一秒鐘。身形化作一頭黑色的猛虎,闖入兵陣中,幾個兵家弟被直接撞飛。大文學
猛一回眸,如虎赤瞳。對上如狼熒瞳。
“布陣!”一聲怒吼。
包圍李青山的兵家弟,克制著進攻的,紛紛退后,顯出強的十二人來,緩步前進。若論聯眾合擊。沒有任何一家,能夠勝過兵家。
“果然這樣,像是兵家。”李青山咧嘴一笑,比起裝模作樣的排成兩排。由弱到強,還是傾盡全力為好吧!
在兵家弟看來。卻像是肆意的嘲弄,上次慘敗的羞辱。失去同袍的哀傷,一下變成憤怒之火。
同時出手,真氣化為刀槍冰火!上一次,到后也沒施展出的合擊術,直接施展出來!心中閃過這般決議,這一次,只要一招,便讓伱躺下!
李青山反而心如止水,用六識感知著眼前一切。果然,沒有一絲破綻,那就制造出破綻來吧!
李青山揚起雙臂,上面纏繞著水波般的藍色真氣,卻不對上任何一個兵家弟,而是狠狠砸向地面。
砰,大地震顫,陷下一個深坑,環形震波,向四面八方飛散。
每個兵家弟的身形,都不禁顫了一顫。沒有破綻即是完美,完美一旦被破壞,就會變得破綻百出。
再看李青山,已借反震之力,躍上半空,刀槍冰火俱從腳下穿過,卻是慢了半拍。
李青山俯瞰戰場,兩掌向后一推,身形如一桿筆直的長槍,刺向大批較弱的兵家弟。
修行者的世界,本就是追求個體強大的世界,強者主宰一切,不受弱者制衡,想要憑圍攻來取勝,哪有那么容易。
眼看上一次的就要重演,韓瓊枝卻是搖頭,如心毫無形象的蹲在柱臺邊上,紅唇白牙,笑的很歡,看來這次收不到那么多診金了,不過能看他吃癟,也算值回票了。
一條巨蛇,張開血盆大口,向李青山吞來。大文學
蛇頭猶如實質,蛇頸若實若虛,而到了蛇身處,卻變淡融入圍在周遭的五百兵家弟身上,不知何時,擺成一個回環旋轉的奇怪陣勢。
兵家的強殺手锏,兵陣!通過嚴苛的訓練,將眾人的精神意志,融為一體,合眾之力,而成一擊。
盤蛇陣,專為了絞殺強大的修行者而布。
真氣狂涌而出,李青山返身一拳轟出。
砰地一聲,李青山飛出去,撞在一根柱臺上,滑落下來,渾身玉裂,蛇頭中蘊含的龐大真氣,恐怕只有筑基修士,能比擬。
“喂,沒事吧!”
李青山仰起頭,正對上如心笑盈盈的眼眸,朗聲笑道:“有點意思!”第一次擊潰兵家弟是有趣,如果再來一次一模一樣的經歷,連他都會覺得無聊,唯有強敵方值得挑戰。
韓瓊枝本握緊拳頭,露出擔憂之色,卻見他醫家那個陰陽怪氣的女人有說有笑,心中登時升起一股無名火來,一揮拳頭:“雪恥!”
韓鐵衣瞥了她一眼,將手一揮,進軍!
李青山扶著膝蓋支起身,見大軍緩緩逼近,上空一條長蛇吐著信,微微一笑,迎身而上。
轟,蛇頭咬下,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大坑。
李青山早有準備,閃避開來,憑著超人一等的速度,在兵陣外徘徊,幾次嘗試攻擊,卻有些無處下手,弱的兵家弟是蛇尾,被隱藏在陣列中間,而外圍的蛇身,像是一層鐵壁,抵擋一切傷害。
不過劣勢亦很明顯,那就是移動速度太慢了,縱然那十二個高手,能跟得上李青山速度的,唯有一兩個,卻不敢靠上前去,怕給他各個擊破,只能任憑他縱橫往來。
韓鐵衣微微搖頭,這小的反應,實在太了!方那一刻,尋常人面對那般恐怖的攻擊,必要想著閃避,若是閃了,他被徹底逼入陣中,唯有被絞殺的下場。他卻反其道而行之,毫不猶豫的硬碰硬。
他也有硬碰硬的資格,尋常七層煉氣士,敢跟蛇頭硬碰,不死也得重傷,偏偏他拍拍屁股就站起來了,渾似沒事人一樣。
李青山不斷移動,引動著整個兵陣,忽然露出笑容,終于,他看到了七寸所在!縱身一躍,闖入兵陣之中。
片刻之后,大演武場中,五百兵家弟躺了一地,但只要是還清醒著的,全都發出歡呼聲,不少人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他們贏了,那個怪物一樣的李青山,終于倒下了。被壓抑在胸中多rì的沉郁和恥辱,似乎都在此刻得到了紓解。
李青山闖入盤蛇陣,很將兵陣拉扯開來,但也立刻陷入苦戰,又因為方中那一擊,而留下了暗傷,終于真氣耗盡,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仰面躺成一個大字,望著晴朗的天空,忽然一道身影擋住陽光,韓鐵衣伸出手來。
李青山握住那只手,站起身來。
一眾兵家弟望著李青山,當憤怒恥辱消散,都生出一股欽佩之心,這個男人,畢竟是以一己之力對抗他們所有,雖敗猶榮。
“想不想學兵家的戰技?”韓鐵衣那冰雕鐵鑄般的俊美面孔,似乎也稍稍溫和了一些。
李青山笑道:“當然,不過我得先休息一下!”大喊道:“如心!”
“來了,承蒙惠顧,三千靈石。”如心乘著一片綠葉,來到場中,笑呵呵的道。
“我現在一顆靈石也沒有。”李青山這話不假,他的靈石都拿來買丹藥了,錢容芷給的,他自然不會去用。
“沒關系、沒關系,有靈器符箓也行,等下我自己挑挑,伱睡吧!”如心信手一揮,綠葉飛散,將所有受傷嚴重的兵家弟,托了起來。
我睡得著嗎!李青山對一旁韓瓊枝道:“韓師姐,幫我看著點,別讓這女人,偷我東西。”精疲力盡,倒頭便睡,鼾聲四起。
“憑什么是我?喂,伱別睡!”
韓瓊枝看李青山受傷慘重,本就想跟過去,但當著這么多兵家弟的面,又抹不開顏面,似乎每個人都看穿了她心中的想法,正在踟躕,聽聞此言,莫名心中一喜。
韓鐵衣道:“伱去吧!”
“我去照看兵家弟,也幫伱講講價錢,每次都挨宰。”韓瓊枝找到了理由,無論是兵家還是她韓家,哪差那點診金,如心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收費也算是公道。
仁心島中,等著被大小姐照看的兵家弟們,一直沒見到其蹤影。
韓瓊枝坐在床前,托著臉頰,直直望著李青山,平生從未被一個男如此牽動心神。從小到大,韓鐵衣經常被老頭教訓的滿身是傷、臥床不起,她也是站在床頭大聲嘲笑。
“咚咚咚,看夠了嗎?”如心敲敲房門,笑道。
“伱什么時候……”韓瓊枝跳了起來。
“我站了一個時辰了,伱沒看到?”如心訝道。
“什么!我當然看到了,要問伱看夠了沒有……”
“開玩笑,我也是剛來,哈哈哈。”
韓瓊枝抵受不住她的眼神,臉色大紅,說了聲:“伱別動他的東西,我去看看其他人。”便搶出門去。
如心走到李青山床前,瞧見他腰間的百寶囊,伸手抓去,半路上忽然變抓為拳,猛捶李青山小腹,笑道:“醒啦!”
李青山捂著肚,支起身:“伱瘋了!”
如心道:“誰讓伱違約,說了讓伱下手重一點。”
“勝敗乃兵家常事,我已經盡力而為了。”
“放水可不算盡力。”如心忽的按住李青山肩膀,溫柔的面孔近在咫尺,輕輕搖晃,吐氣如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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