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洪濤一口氣憋在胸口,臉色憋得通紅,怎么也忍不下去了,“閣下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講?還是將我等視若無物!”
李青山縱聲大笑,聲震廳堂,雖無氣息灌注其,卻又一種沖天豪氣。。。看最新最全小說
“我正是因為聽了你講才這么說,正所謂‘山無老虎猴稱大王’,你們這群家伙只知尊敬猴,卻不知畏懼猛虎,這難道不是可笑之極嗎?”
侯洪濤臉色一陣變幻,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卻仍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令他無法接受,強辯道:“或許白猿王在閣下眼只是猴,但是他的存在卻對我們有益,閣下對我們又有何益處?”手向后一指:“你可知他們來此學劍,付出了怎樣的代價,現在全都毀在你的手。”
劍客們聞聽此言,心大是感動,“侯爺到現在還在為我們說話,我們怎么能再畏縮!”
“這里是天下劍客的圣地,是屬于所有劍客的,若要取代白猿王成為山莊主人,需經我們所有人同意。”
“我看侯爺便是最佳人選,我愿推舉侯爺為新莊主,大家看怎么樣?”
“好!”
“我支持!”
“閣下既然是下山猛虎,不如就此下山,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吧!”
一時間群情激奮,將生死置之度外,就連守在廳堂外,實力未達先天之境的劍客們,也紛紛涌了進來。各自手按劍柄,好像李青山若敢說個不字,就要將他趕下山去。
“你們!”
侯洪濤本只是忍不下一口氣,此時卻不禁心頭火熱,若能成為新莊主,憑他的人望足以將神猿山莊打造成成北方最強的劍派,不,那時候就不是神猿山莊而是神劍山莊。
而白猿王花費百年光陰聚集的財富,還有后宮的佳麗,海量的資源。全都歸他所有。
男兒生于世上。還有什么別的所求嗎?
漸漸壓倒了恐懼。
而他卻沒有意識到,自己本不是這樣反復無常的人,既然在門口未能拔劍,怎么被眾人一激。就改變心意了呢?
就在這風雪籠罩的孤峰上。富麗堂皇的殿堂。“天意”依然無處不在,無形無影的影響著一切。
“他娘的,我對你們客氣點。你們就敢跟我講民主,真是給臉不要臉,真當猛不食人嗎?”
李青山濃眉一挑,白猿王在的時候,不信這群賤骨頭敢提什么推舉新莊主,難道我李青山就是好欺負的,不過是再耗費些愿力罷了。
侯洪濤心一跳,幾乎不敢與那雙怒目對視,隱隱有一絲后悔,但此時已是騎虎難下,也是心一橫:
“這二人如果真有那么強的實力,為何一直不肯展露,或許他們與白猿王激戰一場,也是身受重傷,又在暴風雪無路可走,所以才來到這里躲避風雪。若是給他們機會養好傷,那可就錯過了這天賜良機了!”
李青山豁然起身,右手虛握,便要一刀砍死這群王八蛋。
眼見這廳堂又要變成屠宰場,顧雁影清咳了兩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目,笑著拍拍李青山的肩膀。
李青山嘴一撇,顧雁影兩手一攤,雖然近乎打啞謎,但意思卻十分明白:
“你又來,這群混蛋根本沒法交流,還是殺了干凈。”
“殺了他們倒是容易,只怕牽一發而動全身,又惹出更多的麻煩。”
李青山便又坐下來,希望這次她能交流成功。
顧雁影回眸對眾劍客嘆道:“你們這是何苦呢?我們斬殺白猿王的時候是受了些傷,所以不愿再動手,免得牽動傷勢,但若真動起手來,你們誰又能活著走出去?特別是你,烈火劍候,你若拔劍出鞘,我們必然驅動大陣全力壓制住你,先將你殺了。無論這新莊主是誰,怕也輪不到你。”
她非但沒有虛張聲勢,反而謊稱自己受傷了。
因為李青山所說的話雖然是真的,卻太超乎這些人的想象,反而難以取信于人,要嚇唬一群耗,只需一只貓就夠了,老虎反而多余。
“你以為這里誰是貪生怕死之輩!”“不錯,我們絕不受人威脅。”
侯洪濤口氣雖硬,心卻開始打鼓,其他劍客也有些猶豫。
顧雁影說的話雖然全是假話,反倒顯得入情入理。兩個先天十重的絕頂高手,縱然身受重傷,也能拉這里所有人陪葬。
而她的風姿似也大大削弱了這些人莫名其妙的惡感。她若站著不動,怕沒有一個人會對她下殺手。
“我們要以德服人、以理服人,而非以力壓人。諸位來此是為了學劍,而非與人拼命,你們且看這是什么?”
顧雁影從袖取出一本厚厚的書冊,嘩啦啦的隨手翻了翻,不知是用什么皮革制成,每一頁都薄如蟬翼,上面寫滿了蠅頭小楷,還附帶了許多精美圖畫,皆是白猿舞劍。
“白猿劍典!”袁洪濤睜大眼睛。
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牢牢吸在上面,眼充滿了熾熱,像是色狼看到了美人,守財奴發現了金礦,酒鬼聞到了美酒,有幾人忍不住向前走了兩步才回過神來。
這百年來,白猿王在指點別人劍法的同時,也在不斷的博采眾長,再結合自身對劍道的領悟,寫成了這么一本《白猿劍典》。
他也曾向眾人吹噓,天下最精妙絕倫的劍法,猶如百川歸海,全都匯集在這本書,如果這本書流傳出去,那天下所有劍譜都可以燒了。
如果說神猿山莊是天下劍客的圣地,那么這本《白猿劍典》便是天下劍客的圣典。
當然。沒有任何人會將自己的絕學隨意流傳,甚至是至親之人都要隱藏,于是乎,所有人都知道有這樣一本書,但卻沒有一個人親眼見過。
“不錯,正是名聞天下的絕世劍法《白猿劍典》。”
顧雁影一臉肅然,李青山卻察覺到她嘴角微勾。
這當然也是他們在白猿王的密室找到的,隨意翻看了一下,也沒什么價值,連藏劍宮的入門劍法也不如。
李青山當時還嘲笑說。“猴拿著樹杈亂舞。也敢稱什么天下劍宗,還寫成一本冗長的破書,簡直讓人笑掉大牙!”然后便隨手丟在一邊,沒注意又被顧雁影撿了起來。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這是我們神猿山莊之物。請你……”
侯洪濤眼力極佳。在顧雁影翻書的時候。他看清了不少字與圖畫,確實精妙絕倫,絕非偽造。
“嗤啦”一聲。顧雁影捻住一頁,用力一撕。
“啊!”“住手!”
幾乎所有人都發出驚呼,仿佛被一刀砍在身上。
“我們既然做了這里的新主人,那么舊主人的責任自當一并承擔起來,傳授大家劍法,可惜我們修的不是劍道,便只好讓大家自己鉆研了。”顧雁影笑著將撕下的一頁書隨手拋下,“請侯爺先辨明真假,再貼在外面的影壁墻上。”
“貼在影壁墻上?”
侯洪濤雙手捧著那薄薄一頁書紙,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可是《白猿劍典》,就算是他當了新莊主,也絕不會將這本書隨意示人,更別說撕下來貼在墻上,對武林人來說,那是寧可把老婆給人睡,也不肯把秘籍交給別人。
“不錯,我們不修劍道,所以這本書對我們沒什么用處,藏于密室也是浪費,所以準備將這本《白猿劍典》傳授給大家,諸位意下如何?”
所有人都是一副被餡餅砸的表情,幸福的不能置信,哪會有人反對。
武林為了一本秘籍爭的你死我活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又有哪一本秘籍能與這《白猿劍典》相提并論,還不用冒一點風險,世上哪有這樣的好事。
“你、你要將《白猿劍典》公諸于眾?”侯洪濤道。
“是的,所有人,就算是侍女仆役也可以任意觀看,誰若敢阻撓,任何人都可以立刻將其斬殺,此事就交給你來負責,不過你可得看好了,丟了可就沒有了,最好先給大家傳抄一下。”
顧雁影非常貼心的道,在劍客們的眼,宛然如神女降臨。
侯洪濤感覺所有目光都集在自己身上,和方才推舉他為莊主時的眼神截然不同,捧著那薄薄一頁紙,仿佛有重若千鈞。
心猶是不甘:“若只是一頁書,我看也沒什么了不起的,你還是收回去吧!”
“當然不止一頁,只是《白猿劍典》博大精深,為了避免大家走火入魔,要徐徐發布,我會保證每日更新,明天是第二頁,后天是第三頁,直至發完整本書,如何?”
“閣下好深的心機,竟要用這樣一本書來控制我們所有人!”侯洪濤冷冷道。
顧雁影一聲長嘆:“唉,我一番好心,竟還要受這樣的指責,既然如此,我們情愿退位讓賢,將這莊主之位讓給尊下,這本《白猿劍典》也是你的,你愿意給誰學就給誰學吧!青山,我們走!”
“兩位請留步,我愿奉二位為莊主!”“是,我們正需要兩位這樣慷慨仁義的的莊主。”
兩個先天高手相視一眼,都轉了口風,這本《白猿劍典》若是落到侯洪濤的手,以后就算是親爹想看一眼也不容易,更何況是他們這些外人。
特別是那些實力不足的劍客叫的更是歡,侯洪濤不稀罕這一頁書,他們可是稀罕的,別管將來如何,先將這一塊肉吃到口再說。
顧雁影向李青山使了個眼色,凝眸注視著侯洪濤,“你還有何話說?你若還是反對,我們現在就走,絕不停留!”
侯洪濤心一寒,現在人心已散,對方只需催動法陣鎮壓住他,再隨意出手一擊,那便是死路一條了。就算對方真的走了,怕也沒人會阻攔,所有人都只盯著那一本《白猿劍典》,這廳堂必將有一場慘烈之極的血戰。
因為無論何人得到這本《白猿劍典》,都絕不會與其他人分享,最后能走出這個廳堂的只有一人,而對方只需繞一圈再回來……
“既然如此,我也愿奉你為新莊主,希望你能夠遵守承諾,否則我們絕不會善罷甘休!”
“那是當然,不過也希望諸位安分守己,互相監督,老老實實坐等更新,若是有人心存不軌,意圖獨霸這本《白猿劍典》……”
“那候某第一個便不放過他!”
“好了,我們要回去養傷了,諸位先慢慢鉆研這第一頁劍譜!”
顧雁影拉著李青山離開廳堂,返回山莊后院,年輕劍客們依依不舍的望著她的身影離去,又對李青山產生了深深的嫉恨。
但是很快,他們的注意力就被那一頁劍譜吸引。
“侯爺,快讓我們見識見識這《白猿劍典》。”
“急什么,老夫先為你們鑒定一下真假。”侯洪濤臉一板,仔細研究起來。
眾人皆是腹謗,“你不是不把這一頁劍譜放在眼嗎?”
一陣寒風裹著雪花撲在臉上,顧雁影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笑道:“天意人心,真是有趣!”
“嘿,我們現在簡直是自帶嘲諷,這些人全沒注意到,自己正在被天意驅使。”
“誰又能不受到環境的影響呢?現在還是盡量用柔和的方式解決吧!這些可都是你未來的讀者。”
“哈,這倒也是。”
“莊主,莊主夫人,你們可算是出來了,擔心死奴家了。”一個年婦人健步如飛的迎上來,還留有幾分風韻的臉上滿是擔憂關切,手還抱著兩件大氅。
“你是?”李青山訝道,他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人,隱約記得方才直闖后院主宅,掌控大陣的時候,好像見過她一面。
“奴家袁菲菲,負責執掌這山莊后院。莊主和夫人的衣食住行,都由奴家來負責,一定讓您滿意。”
袁菲菲小心翼翼的察言觀色,她本是白猿王的妃,后來年老色衰,又憑著心機成了內院管事,與袁洪濤分別執掌山莊內外。
然她雖也有一身武功,實力卻要差得多,將將達到先天境界,幾乎全是憑取悅白猿王才能坐穩這個位置,現在白猿王死了,自然急著來投效,維護自己的地位。
“哈,誰說天意能操控人心,正所謂‘人定勝天’,這不就是實實在在的例!”李青山笑著接過大氅給顧雁影披上。
顧雁影也是失笑:“終歸只是影響,還沒法徹底扭曲,否則就要當這里是修羅道了。”
袁菲菲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他們在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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