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管家一聽有些急了,又把鄭將軍最后的話加油添醋說了一遍:“他們鄭家根本就沒有把我們侯爺府放在眼中;當時街道上有不少人,他如此一說……”
“夠了!你先給我下去候著。”沈太夫人的眉頭微微一皺,喝斥了沈三管家。
姜太醫一看這情形,心下更是不安;知道沈三管家已經指不上了,心下著急只能借著說鄭府的事情時,把他想好的、有關于沈妙歌身子好轉的緣故說了出來。
聽到沈妙歌的好轉可能是服了虎狼之藥激發的緣故,沈家三位主子的臉色終于有了變化,互相對視一眼后,細細的問起了姜太醫。
可是姜太醫卻道,他沒有給沈妙歌診脈,其它的都不好說——他的猜測也是根據沈妙歌往日的病情做出來的,再詳細的情形要診過脈才好說;他又用話點了點沈家人:如果不趕快把沈妙歌接回府中,怕是他的性命沒有幾日了。
姜太醫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的意思沈家的三位主子都聽出來了:無非就是要給沈妙歌診脈之后才能確定;事關沈妙歌的性命安危,沈家三位主子都不似剛剛那般坐得住了,尤其是沈太夫人,她的心跳都已經加快了。
不過也因為姜太醫最后的“提點”,沈太夫人的心跳又慢了一點下來;所以她依然強忍著心中的擔憂沒有說什么。
沈老侯爺點了點頭:“是要給琦兒好好的診一診脈才好。”然后,他又好生安撫了一番姜太醫,便讓丫頭帶他下去梳洗歇一歇,說一會兒可能還要麻煩他。
姜太醫聽到沈老侯爺的話,心下終于安穩下來:如果是沈家的主子們前去,那沈小侯爺只能乖乖的回府——到時,就要讓他知道一下自己的手段!他謝過了沈家的三位主子,隨丫頭下去了。
沈侯爺等姜太醫走的很遠了方才道:“應該讓人好好照顧一下太醫才是。”沈老侯爺沒有說話卻點了點頭,便有丫頭出去安排了。
“兒子想去鄭府瞧一瞧。”沈侯爺又道:“嗯,如果可以的話,兒子會請幾位先生給琦兒請一請脈;是不是用了虎狼之藥,只要行醫多年的人應該都能診得出來才是。”
沈老侯爺又點了點頭;而沈太夫人叮囑了一句:“多請幾個城中有名的先生,要年紀大些的。”
不過沈家的三位主子都認為:鄭府可能會生他們的氣,可能會來罵人,但絕對不會加害沈妙歌——沈妙歌有個三長兩短,他的獨女便要守寡一輩子了;而且鄭將軍也不是一個容易被騙的人,所以姜太醫所說的那種可能不是沒有,但卻不大。
尤其是姜太醫過于熱心想讓沈妙歌回府,也讓沈家的人生出了疑心來:所以,沈太夫人在聽到姜太醫要闖鄭府的后宅時,她便有了另外的想法兒,也因此沒有對鄭府所為動氣。
沈家的人要請先生給沈妙歌診脈,也不過是因為太過關心沈妙歌的安危:畢竟事關自家子孫的生死,他們就算是想得再清楚明白,擔心還是會有的。
沈侯爺出府到了茶樓,打發人去請三四位先生過來候著——他不想帶著先生去,免得鄭府再對他生出什么誤會來;可是他使出去的人一會兒都回來了,說那幾位先生都不在醫館中,如果請其它的先生倒是有。
沈侯爺大為驚奇,不過也來不及細想了,他一咬牙:憑他和鄭將軍之間的交情,他的兒子在鄭府應該絕對不會有事兒的,索性先不請先生,就這樣去好了。至于萬一,一向謹慎小心有加的沈侯爺卻沒有去想那個萬一。
到了鄭府后,沈侯爺發現鄭將軍待他不像原來那樣親熱了。
沈家對鄭家的恩情,鄭將軍還記在心中永遠不會忘,如果沈家有什么危難,他一定是第一次趕到的人。
沈侯爺也知道自己母親所為有些過份,只是子不言母過,他也只能把錯攬到自己身上,想先認真向鄭將軍道歉;可是鄭將軍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開口:“你是擔心琦兒是不是?琦兒,袖兒,你們過來給侯爺見禮。”隨著話聲,紅袖二人進來了。
鄭將軍指著沈妙歌道:“琦兒是我的半子,所以他的性命我敢用我的性命做保——我會請人醫治好他身上的病!”
然后鄭將軍向外面喝了一聲兒:“請先生們進來。”不大一會兒,門外進來了四位城中有名的老先生。
鄭將軍盯著沈侯爺道:“我就是在你們府上那位太醫走了之后才去請的先生們,你盡可以打發人去查問。”他的話是什么意思,沈侯爺自然是明白;他的臉就紅了。
鄭將軍如此做,不過是為了證實給他看:他們鄭家沒有要加害自己兒子的意思;這讓他如坐針氈——因為在他看到沈妙歌時,便知道姜太醫的話絕對一絲也不可信。
因為沈妙歌現在雖然好轉了不少,但臉色依然不是十分的好看,還有著幾分病色及久病之后的蒼白;如果真如姜太醫所說,現在的沈妙歌應該臉色如常人一般,或是比常人更加精神三分才對。
他雖然不知道姜太醫為什么如此著緊想讓沈妙歌回府,卻也知道這里面有蹊蹺了;而真正想救、并且也在救他兒子性命的人,應該是鄭將軍才對,那個姜太醫居心不良啊。
只是,他有再多的疑問和不解,現在也不是思索的時候。
老先生們依次上前為沈妙歌診了脈,然后便坐到一旁靜靜的書寫方子。
鄭將軍一伸手:“侯爺有什么疑問可以好好的問一問了。”
沈侯爺苦笑搖頭抱拳:“賢弟,是愚兄我對不起……”
鄭將軍卻打斷了沈侯爺的話:“侯爺不問,那末將代侯爺問上一問;如果有什么是末將沒有問到的,還要勞煩侯爺直接開口。”
他一連問了先生們不少的話,諸如小侯爺的身子現在如何,還要多久才能大好等等;直到最后他才問道:“不知道先生們認為小侯爺是什么病癥?”
幾位先生對視一眼后,其中一個道:“侯爺、將軍,小侯爺并不是病癥,而是中了一種毒;此毒發作的極慢,會一點一點消耗身子,所以表面看上去是病了,但脈像卻是不能騙人的;如果再繼續服用那種毒,最后人便會虛弱而死。”
沈侯爺聽得一驚,他看向那位先生,電光火石間他便想到了很多事情。
其它幾位先生也是同樣的說法,大家一致認定沈妙歌這兩年來是中毒而非是生病。沈侯爺自然是相信的,第一是因為鄭將軍,第二是因為他兒子的身子的確是好多了。
他看向鄭將軍,雙目微紅身子微微有些顫抖,起身想對鄭將軍行禮拜謝;卻不料鄭將軍已經先一步彎下了腰去:“侯爺日理萬機,末將不敢久留侯爺;琦兒的身子還請侯爺放心,過一段時日,我鄭某人一定會還侯爺一個健健康康的兒子——以末將的性命擔保。”
“如果侯爺信得過末將,那么就請侯爺回府!”鄭將軍說著又是拱拳一禮。
沈侯爺知道鄭將軍真的惱了,他還想開口說些什么時,鄭將軍已經高喝道:“來人,送客!”然后又是一抱拳:“侯爺,您慢走!”
沈侯爺看了一眼兒子,知道自己沈家欠鄭家好大一個人情;再看一眼紅袖,想到自己家人的所為,他心里生出來的愧疚幾乎把他淹沒。
如果換成他是鄭將軍,怕是連見也不見他,直接給女兒要一紙休書后斷了交往吧?
他不能這樣就走,不說感謝的話也要鄭重賠罪才成;可是他每次剛一開口,鄭將軍便來了一句:侯爺,您慢走!”來打斷他的話。
沈侯爺知道鄭將軍是根本不想聽他的賠罪、解釋之類的話——換作是他,這樣的事情,賠罪、解釋的話語又能有什么用?人家以至誠待你,你以什么待的人家?
所以,賠罪不能只是口頭上說一說,但真要如何對鄭府賠罪,卻不是他能說了算的;最后他只得對著鄭將軍深深一躬,然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妙歌便起身走了。
沈妙歌自然是明白父親的意思,不過他在心中苦笑:兒子我被人所救,且又是一個孩子,這一次兒子只能是不明白您的意思了。
“你父親,始終是個好人啊。”鄭將軍看著騎馬遠去的沈侯爺,對沈妙歌說道。
沈妙歌看著父親的背影,有些呆呆的:因為有老祖宗和祖父、祖母在,侯爺府中大半的事情,父親都不能做主;可是他自幼最崇拜的人,就是被那些叔伯們背后譏笑沒有大丈夫之風的父親!
什么叫做大丈夫之風?沈妙歌在心中又一次鄙夷叔伯們:他們那個樣子只能算是村夫之風!
“岳父說得是。”沈妙歌微微彎腰:“岳父是不是……?”
鄭將軍一笑:“我可沒有難為你父親,我本來要討的公道也不在你父親身上。”然后,他盯著沈妙歌道:“你決定要摻和一腳嗎?”
沈妙歌連忙一躬到底:“琦兒還是個小孩子,哪里懂這些事情?鴻鵬還在等琦兒和袖兒過去練字,岳父大人如果沒有事情吩咐,那——”
“去吧,去吧。”鄭將軍大笑:“你父親純厚的過了,你這樣才適合做一位侯爺啊;你小子好好干,我看人絕錯不了。”說完他吩咐人把沈妙歌、紅袖送回后院去,他自去書屋了。
他想的法子一向是不錯的:看這次你們沈家的人要如何做,我鄭某人可是以德報怨啊。他唇邊兒含上了此許的冷笑:有苦說不出?哼!并不是只有真正的苦讓人說不出來,從而委屈難受;最讓人難受的、卻又說不出來的反而不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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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是寶貴的!為玉樹災區的人民祈福,希望他們以后永遠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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