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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不知道怎么就傳出去了,當云燁來到出發地餓狼嶼的時,那里已經塞滿了人,一千多全副武裝的人是準備打獵還是準備造反?反正核準紈绔們入山的藍田縣主簿嚇得快要尿褲子了,滿頭大汗的央求大家拿出一個章程來,最好組織有序的進山,不要亂糟糟的進去。♀
李恪的身份最高,被大家推選出來,成為了秦嶺行軍大總管,統一調配人手資源,程處默為先鋒,李懷仁與長孫沖為左右護衛,云燁為后軍大都督,官職選定,所有的紈绔全部掛上校尉的官職,一起發誓不把秦嶺的最后一只兔子抓回來絕不收兵,然后就帶著各自的爪牙,嗷嗷叫著殺進了秦嶺。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聰明了,你說呢,玄齡兄?”杜如晦看到案子上藍田縣的快報,回過頭問旁邊的宰相。
“聰明些好啊,犬子遺愛也加進去了,與其在亂糟糟的長安讓人擔心,不如一起進了秦嶺狩獵,荒山野地的,別人總不能再抓小尾巴了吧?打個獵還能犯了誰家的忌諱不成。
“說的也是,犬子也去了,還說要帶回來一張虎皮給老夫暖腿,以前可不是這樣,整日里章臺走馬的讓人擔憂,書院到底還是一個育人的好地方,后輩學聰明了,就是我等的福氣啊,玄齡兄,明日正是休沐之期,不如我們也結伴同游玉山如何?趙延陵先生的茶道據說越發的精湛了,正好去叨擾一下?”
“賢弟之言甚合吾心,整日里案牘勞形,不勝其煩,如今事情已經完成大半,你我的確是該松快松快了,那就明日把臂同游。♀”說完兩人哈哈一笑,繼續埋首卷宗之中。
李承乾沒地方去,躲在錢莊數銀子如今的錢莊,已經成為了大唐最重要的部門之一,李恪走的時候,把賬目交代清楚請大哥幫著盤一下庫房,這個舉動讓李承乾既歡喜,又是心酸,這是弟弟專門找的機會,讓自己徹底了解一下錢莊的運作流程,知道錢莊的底子到底有多少,兄弟間如今也變得生份起來再也不會有話明說了,難道說這就是長大的代價?
自己昨天才處罰了一個進言的幕僚,說什么魏王進駐武德殿,與東宮只是一墻之隔,陛下對魏王的恩寵過甚,將來說不定會威脅到東宮,需要盡早的做出對應之策,比如派出探子搜集魏王不法的證據好供將來反擊之用。
李泰為什么進駐武德殿,云燁講的很清楚,那個地方現在已經成了禁地如果沒事干就離那個地方遠一些,一個搞不好,說不定甘露殿的悲劇會重演,李泰現在管的,是一個巨大的天雷,而且一個操作不好,就會爆,不要沒事干去打聽那里的事情。
話說的云山霧罩,可是李承乾還是聽明白了,那里是大唐秘密武器的研發地方青雀的性子最是適合干這件事,所以進駐武德殿不是榮耀,也不是什么恩寵,而是一份極為重要的責任。♀
進言的幕僚被他貶到州縣當地方官,并且嚴令今后不得有類似的言論,違者決不寬貸。此令一出被貶的幕僚仰天長嘆曰:“殿下,您一定會為今日不納忠言而后悔。”說完就一驢一童孤獨的上任去了,充滿了有志難伸的抑郁。
長安城里少了章臺走馬的紈绔,卻塞滿了道士和和尚,有些豪邁的道爺還會光顧一下燕來樓,那些拿著錫杖,捧著缽盂的和尚就討人厭了,寺廟里已經住不下了,那些和尚就住到一些富貴人家的家廟里,云家的家廟就住著四五十個老和尚,其中蒔的爹爹就住在云家,父女倆難得一見,見了面卻有些陌生了。
覺遠怎么也不會想到面前這個貴氣逼人的小娘子就是自己的女兒蒔,見她腳下穿著鹿皮短靴,身上穿著一襲淡藍色織錦短衣,一條同樣顏色的裙子怎么看怎么合身,手腕上有掐金絲扭成的鐲子,上面的寶石熠熠生輝,頭發不再是以前亂蓬蓬的模樣,行動之間自有一股大家閨秀的氣質,身后的小丫鬟捧著一襲灰色僧袍,一雙千層底的布鞋,一把古樸的長刀被女兒抱在懷里,這還是自己那個從小吃盡苦頭的孩子嗎?
明眸皓齒的小姑娘俏生生的喊了一聲爹爹,才把覺遠從夢幻里喚醒,小女孩抱著自己的和尚父親嚎啕大哭。檀印老僧宣了一聲佛號,就進了云家的家廟,去和老夫人談論佛法,出家,出家,就是要斬斷俗緣,如今覺遠被孽債纏身,也不知何時才是個盡頭。♀
蒔擦掉眼淚歡喜的把自己親手縫制■僧袍披在父親的身上,又蹲下去給父親換上親手納的布鞋,見父親打扮停當,這才把那把長刀捧給父親。
“爹爹,這是女兒用自己的例份給您買的,師父說這是一把好刀,本來想請云家的商隊給您送過去,女兒不愿意,害怕弄丟了,這次您回來了,正好把這把刀帶走,您是武學大師,就該有一把趁手的兵刃才
“蒔,你在這里過的可好?“覺遠結果長刀,放在茶幾上,他更關心女兒的近況。
“您是知道的,師父一向都疼女兒,師娘對孩兒也好,老奶奶也好,大丫,小丫,小武,最近還加了小杰,女兒在師父這里很好,爹爹不要擔心。“
覺遠喝著茶,聽女兒唧唧喳喳的給他講云家的趣事,什么小丫的肥豬胖的走不動路,旺財因為不小心吃了花椒,吐了一天口水了,小杰不小心看見小武洗澡被追殺了三天了,小丫學問沒學好被先生打手心了,總之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可就是這些小事情,讓覺遠焦躁的心逐漸平靜下來,聽得出來,云燁對自己的女兒很疼愛,完全是在當自己的孩子在養,蒔一派大家小姐的風范,背后的小丫鬟也中規中矩的,這是大戶人家才有的風范。
蒔看樣子不用擔憂,但是佛門這次想借云侯的門路將自己的意見直達天聽的愿望,看樣子要落空了,云燁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最要緊的時候離開長安去秦嶺狩獵,不用說,這是在躲避自己,不想參與到斗爭之中。
蒔沉浸在自己的歡樂夢想里,想去求老奶奶讓自己的爹爹永遠留在家廟里修行,可惜啊,她不知道,自己的爹爹這次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為佛門爭最后的一絲機會。
如果這次得不到最后的機會,流血已經不可避免,皇帝坐在高高的寶座上俯瞰世間萬物,道門獨大,還是佛門昌盛都不符合他的利益,所以他選擇了兩不相幫,如同游離在羊圈的一頭餓狼,隨時在窺伺羊圈里兩群即將斗毆的羊,老弱病殘一定會進入它的腹中,成為最可口的食物。
云燁還是算錯了一點,虬髯客沒有沉睡十天,只是睡了八天就醒了過來,才睡醒,見四肢活動自如,大喝一聲就從床上竄下來,準備和惡賊決斗,可是再強壯的人也經不住餓八天,每日里只能進一點稀粥,虬髯客下肢酸軟無力,單膝跪倒在地,強提精神,四處尋找惡賊的下落。
門開了,一個紅衣婦人走了進來,很熟悉,不由得喚了一聲:“三妹。你不是已經遇害了嗎?那個惡賊在何處,我要將他碎尸萬段。“
“大哥,哪里來的惡賊,那天和您交手的高手是夫君請來幫助您恢復記憶的,您能記得小妹,實在是太好了,夫君上朝去了,他要是知道您已經痊愈,還不知有多歡喜呢。“
“沒有惡賊?小妹你們定是被惡賊蒙騙了,他在這里肆無忌憚的殺人,還吃人肉,絕對是天下第一號的惡賊。待我休息片刻,就去找他算賬,那個小女孩的雙臂就是被他活生生的砍了下來,為兄親眼所見。還能有錯?“
說完就從紅拂手里盤子里接過一碗粥,一仰脖子就倒進自己的嘴里,又對紅拂說:“給我弄只羊來,腹中甚饑。“
說完自己跨出房門,神情一愣,院子里幾個孩子在嬉戲,其中一個紅衫子的小姑娘,不就是那天被斬斷雙臂的孩子嗎?為何還能在院子里捧著一個碩大的鴨梨在啃?
“這是何故?”那個最后被砍斷脖子的仆役挑著水桶從院子里經過,見到虬髯客還行了禮,才繼續挑著水去了后宅。
伸出雙臂,又摸摸自己的頸項,上面的皮膚還很完整,明顯不像剛受傷的樣子,可是為何腿上的傷口宛如昨日才傷的?
“小妹,我昏睡了幾日?“
“您整整睡了十四個時辰,大夫說您精神損耗過甚,需要睡三天,這才過去了不到一半,您就醒了,不要想太多,您在夢里也不停的喊惡賊,您只要醒過來,小妹就歡喜,其他的別想了,小妹先給您弄些吃的過來,大夫不讓您吃葷的,說是對脾胃不好。“
紅拂捂著嘴輕笑,喚過丫鬟讓去準備食物,自己攙著虬髯客坐回大廳,不斷地陪著虬髯客說話,生怕他再一次忘記過去。
(九頭鳥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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