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劍雄一個步兵師大約為一萬兩千人，第二次整編又增加了一些技術兵種，一個師怎么也得一萬三四千人。兩個師少算一點，兩萬五，加一個炮兵師，總兵力三萬五是肯定有的。大炮，105口徑的一個團，24，150口徑，一個團，也是24。75炮一個旅，48。每個師有獨立炮兵團2475炮，每個旅有一個獨立機炮營1837炮。每個團有獨立機炮連，82口徑的迫擊炮6。每個連有60口徑迫擊炮2。輕重機……。”

“停，別說了。”出聲打斷徐紹幀的是孫，因為在場所有人的臉都變了。剛才主動要求作戰的姚雨平，臉跟白紙一樣。力量對比太懸殊了，這還打個屁啊。

“方劍雄這個反動軍閥，野心家！”黃興捏緊了拳頭，青筋綻，雙目圓瞪。漢陽一戰，要不是安徽第一旅不聽調度，何至于敗北？

“還是想想怎么應付吧？怎么會突然發兵威南京呢？”蔣作賓自言自語，一干人等眼珠子都定住了，對啊！無緣無故的，方劍雄怎么會兵臨城下？

“根據我對方扶國的了，此人極為厚道，別人不惹他，他是不會主動惹人的。東征時打南京，第九鎮沒有子彈，是方扶國幫了忙。我的衛隊所用，都是他送的。打下南京，繳獲一樣不要。俘虜全部給了第九鎮。試問各位，憑什么？報紙上說，他前前后后贊助革命黨近十萬大洋，憑什么？我說句不好聽的。方扶國要是兵發南京，城里的百姓會敲鑼打鼓的歡迎他。江蘇第一軍上下，絕對不會對安徽軍開的。”徐紹幀越說聲音越大，越說越激動，最后拍案而起，怒道：“你們腳下的南京城，就是方扶國帶兵光復的，第九鎮幾乎沒放一！”

現場的氣氛。隨著老好人徐紹幀的發怒，而變得異常詭異。沈同午見狀，悄悄的拽了一下徐紹幀的衣袖，徐紹幀憤而甩開。怒道：“不讓我說？我偏要說！上海是誰光復的？陳其是誰救的？報紙上吳旸谷明明白白的寫著，陳其指使同盟會員去合肥，試圖另立軍政，還要讓柏文蔚去當都督。方劍雄去了合肥，為難他們了沒有？沒有。人都放了，還給路費！尹家姐妹，她們是秋瑾的學生，總不至于說假話吧？恩將仇報！你們是不是覺得好人好欺負？要我說。方劍雄不承認臨時政，都是同盟會自己做的孽。”

一聲怒吼之后。徐紹幀摔而出，現場一片狼狽之際。徐紹幀突然回來，站口道：“南京衛戍司令，我不干了！徐某人頂天立地的一個漢子，上無愧天地，下無愧朋友。”

“固卿，固卿！”孫喊了好幾聲，徐紹幀大步而，沒有回頭。當天就收拾行李，帶著幾個衛兵人，直接去了蕪湖不提。

這會也開不下去了，孫面鐵青的坐著，好久才道：“散會吧。”

上海，都督書房內，傳來都督陳其激動的叫罵聲：“小癟三，安徽鄉下的小赤佬。”接著是乒乒乓乓的聲音，也不知道這辦公室還能不能用。

黃郛站在口等了好一陣子，最終嘆息一聲，抬手敲。“進來！”聲音里依舊帶著努力，黃郛推進來，皺著眉頭看著亂七八糟的一地，茶杯筆洗都捐軀了，遺體散落一地。

“英士兄，何必發這么大的火呢？”黃郛勸了一句，陳其拍著桌子道：“姓方的欺人太甚，他從我這里了多少大洋？還霸占著制造局不放。這也就算了，宋漢章這癟三，居然跑到武昌投靠了姓方的。大總統要北伐，沒銀子沒武器，我拿什么去支持北伐？”

“英士兄，方劍雄不是袁世凱，他在革命黨中名聲很好，現在各大報紙都在幫他說話，搞的我們很被動。英士兄，何苦呢？惹不起就躲著他好了。”黃郛接著勸，實際上他這個上海第一師長，對方劍雄霸占了江南制造局，那也是深惡痛絕的。可是，誰讓人家的拳頭大呢？

“干脆，找幾個去武昌，干掉他。”陳其做了個手勢，黃郛嚇的臉都變了，抬手按住陳其的手道：“英士兄，萬萬不可！會招來大禍的。”

“哼哼，我也就是說說。還有陶成章那個癟三，在上海招兵買馬，搞什么光復軍。好不容易把湯壽潛搞下來，他說什么誰當浙江都督都行，就是我的不行。這個癟三，一定要出這口惡氣。”陳其提起陶成章，更是一臉的厭惡。方劍雄是不惹他沒事，陶成章是不惹他，他要惹陳其。

“還是想想怎么跟孫先生交代吧，方劍雄兵臨南京城下，一個不小心火了怎么辦啊。”

陳其無奈之極，使勁的撓著頭，成一個雞窩之后才頹喪的坐下道：“我也是為了孫先生的革命大業啊！”

民國初年沒有新聞管制一說，大大小小的報紙辦起來手續很簡單。上海灘報界，雨后春筍一般的冒出來好幾家小報社。這些小報紙很有意思，專挖一些個革命黨大人物的隱私。某某坐上新汽車了，某某包了個堂子里的姐兒。某某昨晚上喝酒一擲千金。反正就一個路數，黑同盟會。陳其倒是想去砸了這些報紙，奈何第一報社在租界內，第二，洋人未卜先知，提前警告了都督，租界內言論自由，要是這些報社被人砸了，這筆賬算都督頭上。

陳其一點辦法都沒有，他不敢惹洋人。只能干看著這些報紙，有的報道是真有其事，有的就是胡編亂造無中生有。這幫孫子，扣屎盆子的業務叫一個熟練。

自打吳旸谷、唐群英、尹家姐妹在《申報》上發表文章聲援方劍雄之后，上海報界幾乎是一邊倒的說方劍雄的好話。這個偽善的反動軍閥，欺騙了全上海啊。

捅了南京政一刀又一刀的反動軍閥方劍雄最近小日子過的挺充實，每天過江去漢口巡視賑濟和重建。駐守漢口的第一師，響應方大帥的號召，投入到幫助人民群眾重建家園的工作中去。

方大帥更是以身作則，每天懂西望的，沒事還幫著推車垃圾作秀，顯示他的親民。問題是，漢口人民還就吃這一套，每天看見方大帥的馬隊出現，立刻就是一片歡呼聲。

其實方劍雄付出的不多，就是一些糧食還有當兵的勞力。可是老百姓多實在啊，當兵不搶老百姓，不欺負老百姓，還幫著干活，修房子掃馬路，順帶還整治一下地痞流氓什么的，把警察的活都干了。你說老百姓能不喜歡這樣的軍隊么？當然也有恨的，武漢本地的所謂社會閑散人員就恨。對這些人，方劍雄就一個態度，抓！然后丟碼頭去扛包，其名曰：勞動改造。

老百姓稱呼這支軍隊為“方家軍”。

武漢三鎮煥然一新的時候，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拎著一個藤箱不緊不慢的在武昌的街道上。光緒二十七年（1901），張孝淮來過這個城市，十年彈指一揮間，一切變化不大。但是也有變化之處，比如說街道干凈了，城市里的人臉上笑容多了。十年前，看見的更多是麻木的眼神。

張孝淮回來的時間不巧，武昌起義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一直關注國內的張孝淮，每天讀報，自然知道方劍雄這個當初在德國的小兄弟，如今已經是一方霸主。

也就是三年多吧，居然就做出這么一番事業來。而自己這三年呢？張孝淮多少有點摸不準，貿然上，方劍雄的態度如何。

此前歸來的蔣百里，也不知道在方部干的如何？多少有點神的時候，張孝淮被司令部口的衛兵攔了下來。

“站住，這里是軍事重地，請出示證件！”這是一個年輕的士兵，掛著一支德國產沖鋒，扎著武裝帶很神氣的樣子。態度倒是很和氣，沒有惡言相向。

張孝淮氣定神閑站住，笑道：“麻煩通傳一聲，就說張孝淮求見方司令！”

當兵的上下打量一番，來了一句：“你等著。”說著轉身去，崗樓里有電話。

司令部里方劍雄正在跟蔣方震商討軍務，對眼前部隊的編制，蔣方震經過實戰，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兩人剛剛下，齊二柱進來匯報：“外頭來了個叫張孝淮的，要見司令。”

“潤農兄回國了？太好了！”方劍雄騰的跳了起來，其實兩人之間的關系一般，還不如方與蔣的關系。不過也算不錯就是了，原本方劍雄沒指望張孝淮能來找自己，畢竟比起袁世凱來，方劍雄根基還太淺。

方、蔣二人聯袂而出，老遠方劍雄就喊：“潤農兄在哪？潤農兄在哪？”

站在大外的張孝淮聽的清楚，心里一暖，微微一笑，抬眼看去，但見方劍雄一溜煙的小跑出來的，帽子都歪了。看見這一幕，張孝淮心里一點擔憂散去，遙遙拱手大聲道：“扶國，張孝淮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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