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聲斷斷續續,隨著山地旅不斷的清剿,安集延慢慢的安靜下來。夜色籠罩下的安集延,陷入了一種令人壓抑的詭譎氣氛中。
“旅長,我突然想起當年在南京,張勛的江防營見了沒辮子穿洋裝的就殺,人口就掛在街上。”楊言昌多少有點沉悶,林云聽了這話無奈的搖頭道:“我參加過漢口保衛戰,狗日的馮國璋一把大火,北洋軍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老話說的好啊,亂世人不如狗。現在我們在安集延看到的這些,如果不是因為扶帥異軍突起,國內軍閥割據混戰不休,這些事情就會發生在我們的百姓身上。”
楊言昌點點頭道:“是啊,盧永祥打太原的時候,下令三天不封刀。舊軍隊都差不多,戰亂時節,百姓的命不值錢,死了就死了,運氣好一點路死溝埋,運氣不好還讓野狗啃了尸體,全尸都剩不下。”
“不說這些了,外頭差不多都安靜下來了。你去了解一下情況,告訴各部隊,所有路口必須把守好,其他的等天亮再說。”
這個時候,英姿颯爽的女少尉李蕓走過來道:“旅長,騎兵師聯系上了,他們正在連夜趕路,最快明天上午能到。”
“很好,你們也辛苦了,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林云擺擺手,無視女少尉眼中流出來的愛慕,轉身走進被充作臨時指揮部的房間客廳里。
林云是安徽宣城人,母親是宣城梅氏出身。當年去日本留學時,家里給說了一門親事,結果林云要追求所謂自由戀愛,死活不肯回家。武昌打響第一槍,林云從日本回國。去了武昌參戰。結果湖北革命軍戰斗力渣五,讓北洋軍打的節節敗退。偏偏革命軍內部還鬧內亂,一幫人在漢陽失守的時候離開了,林云被裹挾而遁,去了安慶。
在那個時間段,林云對革命的態度發生了一些動搖,尤其是目的了革命軍內部互相傾軋,要命的是那時候北洋軍還在進攻,外部壓力巨大的時候還鬧內亂。要不是安徽革命軍的杰出表現。漢陽肯定失守了。不過安徽革命軍第一旅表演的時候,林云沒有看見,而是坐船去了安慶就是了。后來通過家里的關系,找到了蕪湖,這才發現自己的才華有了用武之地。
沒有經歷過亂世的人。很難理解太平年間的寶貴。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民族,一旦陷入了混亂,流血的不會是那些混亂的制造者,而是手無寸鐵的平民。
天亮之后后續的輜重炮兵騎兵師一起趕到,兵力充沛的林云開始全面清剿城內的零星武裝分子。斷斷續續的小規模交火不斷的發生,槍聲響了一個白天。躲起來的武裝分子好幾百人,都被挖了出來。這些人大部分被就地擊斃,這個時候還拿著槍抵抗的武裝分子,全殺了都不會有無辜。
忙活了一個白天。大局在握的時候,林云的指揮部正式搬遷至原來的將軍府,也就是侯賽因諾夫的住所。臨時指揮部正在收拾的時候,被放出來的克里木纏著楊言昌說話。
“我要當兵!”這家伙不知道跟誰學的這么一句。一直不斷的在重復。楊言昌看看他還是個小孩子,自然不會搭理他。克里木不肯罷休。轉而纏起林云。倒不是說國防軍的人好說話,而是今后這里是長期駐守的地方,對百姓的態度好一點是很必要的。
“我要當兵!”克里木就像一個跟屁蟲,正在院子里休息的林云,無奈的看著這個維族小子,他的身后還有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女。林云腦子里閃過的是昨夜這個少女坐在地上時露出的兩條白腿,很長很白。臉上不知道何時多了一面紗巾的少女有一雙大眼睛,白天和弟弟一起把父親安葬之后,克里木就吵死吵活的要加入國防軍。作為姐姐,阿娜爾罕沒有阻攔的意思,這個亂世能夠稱為一名國防軍的士兵,安全很有保證。至少在安集延,目前沒人敢招惹國防軍。
“你也要當兵么?”林云學過一段時間的維族語言,比較有語言天賦的他說能進行一些基本對話。沒有回答克里木,林云看著阿娜爾罕,對上那雙水汪汪似乎會說話的眼睛。這幾個異族少女的眼睛,似乎深不見底,波動了林云內心最深處的心弦。
“我可以么?”阿娜爾罕沒有想到林云會問她,下意識的反問。林云笑答:“可以,你可以去醫療隊,做一名醫護兵。”
“你手下克里木,我就當兵。”阿娜爾罕一雙眼睛躲開林云很直接的眼神,低聲回答。
“好,我正好缺一個勤務兵,就克里木了。”林云答應的很干脆,叫來李蕓,吩咐她帶阿娜爾罕去醫療隊。參謀長楊言昌走過來,拿肩膀輕輕撞了一下這個同為日本陸士的搭檔,低聲道:“看上了?”一便說話,一邊賊笑著看著阿娜爾罕。這個少女正值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