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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泰聽到密旨二字,不禁呆了一呆,立即面北而叩,道:“微臣北通州知府周泰聽旨意。”
柳乘風從袖中取出一份黃帛,展開來念道:“通州者,南北津要也,茲有亂黨滋事,朕心甚憂,特敕錦衣衛千戶柳乘風徹查,巡撫以下文武官員,聞此詔者,隨時聽調,不得有誤……”
周泰聽到這圣旨,心中又是翻起了驚濤駭浪,這一份密旨的份量絕對不可小看,巡撫以下文武官員這是什么概念,若是這柳乘風拿這密旨出去,豈不是京畿附近的軍馬都要歸這柳乘風的節制,各地的巡撫都得仰仗他的鼻息?
這是什么?這就是圣眷。周泰這時候心里想,只怕是內閣大學士,未必也能得到宮中如此倚重。不過話說回來,正因為他們是內閣大學士,宮中才不會有這樣的旨意,大明一向是以下官克上官,正是因為柳乘風不過是個千戶,才會如此放心的將權利放下去,就如那各部堂里的設置,其實也是這個道理,六七品的官員委以重任,甚至可以與尚書分庭抗禮,這么做,是因為地位低下的官員往往沒有權勢,遠遠及不上門生故吏滿天下的尚書、侍郎,用他們來節制各部的尚書人等,最好不過。
還有那言官,似乎品級也是不高,可是權利也是不小,便是內閣大學士的虎須也敢去摸一摸,這么做,也是這個考慮。
柳乘風身為一個千戶,不過是個五品武官,這多半也是皇上愿意放權的原因,說白了,柳乘風的權勢是宮里給的,所以必須依靠皇上,才能將這密旨生效,可要是換做了朝中的大佬,這些人哪個不是自成體系,門生遍地,給他們這么大的權利,若是這人有什么不軌之心,只怕就沒這么好控制了。
雖是這樣的道理,可是能得到這么一份密旨,足見宮中對柳乘風的信任和倚重,周泰此時信中狂喜,原以為柳乘風只是有圣眷而已,現在看來,只怕這圣眷只怕不輕,靠著這么一棵大樹,將來去了京城,有多大的際遇還真難說的很。
畢竟官這東西說好時也好,說不好時也不好,有多少人一輩子在這知縣、知府的位置上一待就是一輩子,無非就是從北通州調去泗州,又或是從泗州調去漳州而已。這里頭的關鍵,其實就是有人提拔,要有人認得你,記得你,知道你的好處,周泰也算是久經官場,自己那些同年,有的還在下縣里窩著,有的已經飛黃騰達,那縣里窩著的爺爺不疼姥姥不愛,見了誰都是心驚膽戰,可是飛黃騰達了的,卻是左右逢源,背靠著參天大樹,呼風喚雨。
說穿了,那些飛黃騰達的人是因為有了好的靠山,做什么事,都比別人順當一些。
而周泰不同,周泰沒有這個際遇,所以才打算依靠著柳乘風,柳乘風雖然只是個千戶,而且是個武官,可是人家有圣眷,據說可以時常出入宮禁,只要在皇上面前多說幾句好話,自己的前程就有保障了。
周泰深吸口氣,鄭重其事的道:“微臣接旨。”
他站了起來,他當然明白,柳乘風拿出密旨,一定是事情到了緊要關頭,北通州會不會亂,他周泰能不能抓住這一次立功的機會,就看今日了。
“柳千戶,只是不知下官該怎么做?”
柳乘風收起密旨,道:“這一次,北通州要大開殺戒,只是在大開殺戒之前,我卻還有一些事要辦,周大人要做的,就是在我做這件事的時候,替我打好掩護,不能讓人得知我的行蹤。”
柳乘風年紀比周泰小的多,可是這時候,他居然拍了拍周泰的肩,勉勵道:“周大人,你我也算是交情不淺,事到如今,我給你交代一句掏心窩子的話,留在北通州的人,都會有一些危險,可是事情緊急,必須要有人留守,若是我能趕回來也就罷了,若是遲了一步,周大人自己保重吧。”
周泰眼中掠過一絲駭然,到了這時候,他才知道了事情的嚴重,這一次是要死人的。
可是柳乘風沒有再多說下去,他也不便多問,只好咬咬牙,道:“北通州在一日,周泰在一日。”
柳乘風頜首點頭,便不再說什么,而他吩咐周泰要做的事其實也簡單,就是每隔幾天到這千戶所‘拜訪’一下柳乘風。
柳乘風則是喬裝出了北通州,帶著一隊親信,連夜離開。
柳乘風的出走,自然不能讓人知道,否則難免打草驚蛇,可是要掩人耳目,就必須讓別人知道,千戶大人仍在千戶所,只是隱匿不出罷了,所以讓周泰偶爾來探視,其實就是要告訴別人,柳乘風依然在北通州,畢竟周泰和柳乘風關系匪淺,周泰來千戶所,除了柳乘風,還能找誰說話?
而王韜這邊,已經接了吩咐,柳大人病了,所有人一概不見。
北通州里,安靜的有點兒不像話,到了二月十九,第一批漕糧已經運到,于是這北通州的碼頭一下子熱鬧起來,無數的糧食屯入漕司糧倉。
與此同時,兵備道下文,轄下各千戶所加緊戒備,不得有誤。
這本是很稀松平常的命令,畢竟漕船到了,漕糧事關重大,加緊戒備是自然而然的事,只不過,這一次的調動,卻比從前嚴格的多,往年都是走個過場,可是今年,卻是極為嚴格,就比如,在北通州五處碼頭,其中有三處在城外,往年的時候,將一個千戶所調出去也就是了,可是今年,卻是調了三個千戶所,形成了城內三個千戶所,城外三個千戶所的格局。
與此同時,內城的三個千戶,每日進出兵備道衙門,似乎這按察使大人,對今年的防禁很是重視。
其實按察使大人重視此事,倒也情有可原,這幾個月發生了這么大的事,而且北通州的亂黨到現在還沒有眉目,現在又是在漕船入通州的節骨眼上,兵備道這邊緊張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不過不少人心里不禁咕噥,這按察使大人調三個千戶所去城外,只為了守這么幾個碼頭,實在有點兒小題大做,畢竟通州最緊要的是北市的糧倉,而不是碼頭,只不過在這北通州,兵備道說什么自然是什么,誰敢說什么?
與此同時,在這北通州,也迎來了不少罕見的客人,這些人都乘坐著客船,都是一副商賈、下人的打扮,只是這些人,明顯與尋常的商賈和伙計不同,一船船的人,足足有上千人之多,他們到了北通州,隨即尋了客棧居住,不再拋頭露面。
緊接著,一個消息掀起了軒然大波,新建的聚寶樓,在一天夜里突然起了大火,火勢極大,一夜之間,聚寶樓夷為平地,好在這是在夜間,倒是沒有傷到幾個人。
自然而然的,錦衣衛千戶所‘震怒’,在第二日,以陳泓宇為首,帶著各百戶四處出動,到處緝拿‘賊人’,這一折騰,倒是抓了不少人到了千戶所里,這些人大多都不無辜之人,自然惹來不少的非議。
都說這錦衣衛千戶柳乘風小題大做,只是自己的私產著火,卻惹來這么大的動靜。
聞聽此事,兵備道這邊據說按察使大人聞言大怒,揚言要上書彈劾柳乘風的惡跡,奏書寫好,立即叫人呈報出去,黃震整個人長吐了一口氣,坐在了椅上。
他的目光中,有失落,有恐懼,也有不甘,更多的,是一種疲憊,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疲憊。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不能回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是如何,一日從賊,從此以后,他再也洗不清了。那么,他唯有硬著頭皮做下去,而這時候,他心里竟生出奇妙的感覺,似乎深信了那和尚的話,認為這一次,搗毀了北通州,堵塞了南北交通的津要,以那和尚身后的能量,或許當真能烽火四起,最后由那什么明王定鼎天下,或許,到了那個時候,他從一個罪人,才能成為從龍功臣。
黃震之所以相信那和尚的鬼話,說白了就是自己欺騙自己而已,他沒有選擇,只能選擇相信那和尚,雖是覺得機會渺茫,卻深信一定會成功。
“大人……”有個差役大剌剌的走進來,只朝黃震微微躬身行禮,雖然叫他大人,可是口吻卻是一副商量的意思。
黃震道:“怎么?外城的三個千戶所如何了?”黃震深望了這差役一眼,換做從前,他連看都未必能看這差役一眼,畢竟一個當差的差役,對他黃震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直到幾日之前,他才知道這差役其實早已是那和尚的人,這就是說,和尚早就在這兵備道里布下了眼線,想到這里,黃震不禁打了個冷戰,這和尚的能量實在不小,既然有人能混入兵備道,那么其他衙門甚至是各家千戶所有多少是那和尚的人,只怕唯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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