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到家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到家了
左右神情凝了凝,眼神有些散,人是不是越老越容易想起一些人?只是一個名字,他又想起自己那個短命的妹妹了。(圣堂/0/168/)
“原來還是本家人。”在兒子的禮讓下坐到中間位置,左右看向明顯是中心的兩人,“不知是哪位故人記起我爺爺,當年爺爺故去時來的老一輩太多,我記住的沒多少,要是問得唐突,還請勿怪。”
左左拉搖頭,“我受托前來拜訪,只是沒想到……不知道左老葬在哪里,我想去拜祭一番。”
“當然可以,你有心了。”
這藥店有左左太多的回憶,小時候父母忙時她會跟著爺爺來店里,看爺爺把脈,去偷可以吃的藥材吃,那時候藥店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是以前的老房子,這塊地皮歷來就是左家的,甚至可以說是左家的祖屋,最開始屋子的前面是藥店兼醫館,后面住人,后來才在外面買了房子搬出去,這里擴建成了藥房。
這里,有太多左左從小到大的身影,角落里,柜子上都有她年幼時留下的痕跡,可物件還在,人卻故去,這樣的環境下,左左只覺得悲傷。
也許是這種悲傷太過外露,左右平靜的心底也起了漣漪,心底卻也更記這小姑娘的好。
“左左拉,你和你的朋友住在哪個酒店?還是在這里有房產?”
左左搖頭,“來得匆忙,還沒有去酒店,這附近應該有酒店吧。”
“有倒是有,不過既然都到了我們的地盤上,哪有去住酒店的道理,就住我家吧,我家就我一個人,兒子媳婦沒住一起,只是可能住得不太舒坦,四居室的房子小了點。”
“不,不會。只是會不會太麻煩?”
“當然不會。哈哈,家里好久沒來客人了,你們還能給家里添點人氣,再說明天去拜祭我他爺爺也方便。”
這是左左求之不得的事,四居室的房子,不得不讓她懷疑還是原來的那套。她讀大學的時候爸媽買的,三代同堂,在不買別墅的情況下,四屋室也算夠用了。
她恨不得現在就去。哪怕是家里大變樣,那里總還有回憶,還有爸媽爺爺生活過的痕跡,這都是如今唯一能慰藉她的東西。
左右也高興,眼前這小姑娘他看著就覺得親切,雖然總讓他想起早逝的妹妹,正想提議現在就過去。就看到進來幾個穿著制服的人,看到這些人,左右就氣不打一處來,最近藥房的生意慘淡了許多,來看診的更是沒有,為了這塊地皮,他們動用官家關系,更請了人在四處守著,只要看到來看病人病人就上前造謠。說這里出過命案,讓人換個地方。
他左家向來行得正坐得直,要不是左家經營這么多年,關系還有一些,恐怕被強拆了他們都沒地方哭去。
“左醫生,想好沒有啊,我們可已經是給足了面子了。”潛在的意思是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甚至都沒有揶著藏著的,他們就差把這話寫在臉上了。
“我說過。地皮不賣。有本事,你們把這里一推土機給推了。”
制止了其他人再說話。其中一人把帽子拿下來輕輕拍了拍,慢條斯理的道:“左醫生,聽我一句勸,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撕破臉對你們左家沒好處,你是老頭子一個了,可你孫子還小,你媳婦還在事業單位,要是背后那位動了真怒,不要說你媳婦的工作保不住,你那孫子,呵。”
“你們威脅我?”左右氣得身子都發顫,可這人說的話明顯是擊中了他的軟肋,從他們幾人的態度他也看得出來,那人沒什么耐心了,不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也得受這威脅,不是嗎?”
左念扶住搖搖欲墜的父親,斯文的臉上褪去溫和居然能看出幾分凌厲,“你轉告你們后臺老板一句,如果你們敢傷我兒子,那么就準備魚死網破吧。”
“左念,怎么說我們也是同學……”
“同學?逼著我賣祖業的同學?這樣的同學誰敢要?”
男人面色也有些掛不住了,語聲中帶上了怒意,“要不是我在中間給你們左家周旋,你以為那人能容忍你們這么久?左念,你只看到我來逼你賣祖產,你怎么不想想來逼你的不是我也會是別人,我何必做這惡人?死守著這個地方卻得罪那樣的人,就算守住了又能怎么樣,他要真心和你們對上,你們會是對手?你他媽別把人好心當成驢肝肺。”
左念冷笑,這人也許確實從中說了兩句好話,但歸根究底為的還是他自己,他確實只開著個藥店,但這并不代表那些內情他就不知道,要是這塊地皮是他經手拿下來的,能得多少好處……哼,怕是他幾年的工資都趕不上吧。
披著一身那樣的皮,做的卻是最不要臉的事。
“朱老板說了,再給你們五天時間,到時候要是再不點頭就別怪他不客氣,左念,你好好想想,勸勸你爸,別再固執了,藥店在哪里不是開,換個地方說不定生意還更好,朱老板早就放話了,價錢方面他不會小氣的。”
“慢走,不送。”
男人忍著怒氣轉身離開,左右在兒子的攙扶下坐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撫著胸口,一副難受至極的模樣。
“爸,心臟又難受了?藥帶了嗎?”
說著,左念就要去給老父把脈,可有人比他的動作更快,左左精準的扣住脈門,一股溫和的力量徐緩的輸了過去。
很快,左右的呼吸就平緩下來,身體也前所未有的輕松,驚奇的看向小姑娘,這種氣感難道是氣功?
氣功療傷雖然只是聽說過,也被很多不要臉的人敗壞了氣功的名聲,但做為中醫醫生,他知道氣功是真的能治病的。
左左仔細的把了脈,眉頭微不可覺的皺了皺,哥哥自己就是醫生,中醫醫生是公認的最會照顧自己的人,論怎么調理身體是西醫拍馬都及不上的,可現在這身體,實在說不上好。
“您的身體……需要好好調養。”
左右笑笑。拍了拍左左的手道:“不用給我留面子。我的身體我很清楚,倒不是我故意要虧待自己,只是那天災誰也想不到,要不是我一直都在調養,這身體早就虧損得一塌糊涂了。”
左左心下一顫,才回家時滿滿的喜悅到現在何止是點滴不剩。知道的全是噩耗不說,就連有個親人在面前都不能相認,現在一聽哥哥話里的意思,好像還曾經遭過什么難。他們左家……到底是犯了哪方太歲了?一門皆是醫生,救死扶傷的事沒少做,怎么卻不見增壽,還多災多難呢?
也是左左鉆牛角尖了,左傳中死時已經有八十多歲,這已經算是高壽了,左漢聲夫婦死時也有七十好幾。這樣的年紀過世都算是喜喪,只是左左總是忘了她離開這里是七年,可她經歷的七年在這里卻是三十多年,所以她才會覺得爺爺和爸媽死得早。
“左念,你今天也早點關門算了,反正沒幾個人來,把你媳婦兒子接來,今天就在家里吃飯,讓你媳婦早點過來幫忙待客。”
“知道了。爸,我馬上給唐凝打電話,讓她順道接了兒子過來。”
“恩,行,左左拉,我們過去吧,離這不遠,走路二十分鐘就到。”
“好,這里我頭一次來。正好看看。”
左右率先起身。掃了左左拉身后跟隨的幾人一眼,既然左左拉沒有要介紹的意思。他也就不問,但是看他們的站姿就知道除了左左拉身邊的男人應該是她的男朋友或者丈夫外,其他幾人應該都是下屬,甚至更像是跟隨伺候的人,奇怪,難道這還是什么大家族的人?爺爺什么時候認識了這要的人?
一路上,北方幾人都是安靜的看,這里雖然什么都新鮮,但是他們更擔心左左的身體,有了身孕還這么傷心,受得了嗎?
離開這一圈的高樓大廈,一個拐彎后,眼前所見就成了居民區,左左覺得這里大概過不了多久也會拆掉,和周圍的建筑比起來,這邊的幾個小區簡直就成了丑小鴨,破壞了這一片所有的美觀。
可左左看著眼前的小區卻淚如雨下,這里,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在夢里回來過無數次的家。
聽到吸氣聲,左右回頭,看到那滿臉的淚水嚇了一跳,連連問道:“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忍忍,就到家了,到家我給你看看。”
就到家了……一句話,惹得左左更是控制不住,哭倒在和鸞懷里。
和鸞又心疼又無奈,一手摟住她,一手在她額頭上貼了貼,哭聲這才停了,“我讓她先睡一睡,有什么事先回屋再說吧。”
對這位老人,和鸞給與了尊重,這是左的哥哥,親哥哥,她看得很重,他自然也會放在心上。
雖然覺得怪異,左右還是點頭,初夏的天氣還是有點熱的,早點回去也好。
幾人都加快了速度,跟著左右走到其中一棟爬上四樓,這個小區的房子全是小高層,不是電梯樓,幾人失去了一個看新鮮玩意的機會。
“快進來,鞋子不換沒關系,那個……你把左左拉抱到這房間吧,這原來是我妹妹的房間,留了幾十年了,以前我父母還在的時候會經常打掃清潔,我一個人閑著也就保持了這習慣,你放心,東西都干凈。”
和鸞看了這整潔的房子一眼,再看向左右時眼光柔和了些。
為主的兩人不在,其他幾人也沒有坐下等的習慣,直直的杵在那里等著和鸞出來。
“都坐,不用客氣,我給你們泡茶。”
海棠和褚玲對望一眼,雙雙上前接過左右手里的茶葉,“您坐著,我們自己來。”
左右訝異的看了兩人一眼,沒有堅持,但是當兩人來到廚房,看著里面的東西卻愣神了,怎么沒看到灶?柴火呢?放哪了?
外頭的左右剛擺上待客的瓜果就聽到一個溫柔的女聲問,“請問,柴火放在什么地方?”
左右差點被掉下來的蘋果砸到了腳,手忙腳亂的放下東西,撿起地上的蘋果往廚房走去,“還是我來吧,這里我熟。”
看著左右就那么一旋,那個架子上就冒出藍幽幽的火焰,兩人不由得瞪大眼,原來這里的柴火就是這樣的……
左右卻犯了愁,泡茶要開火干什么?他思想老舊,比起飲水機更喜歡熱水瓶,那水才叫燒開了,飲水機上的火什么時候燒開過?還是重復燒,里面有點什么好東西也給燒沒了。
把火又關上,從海棠手里拿過茶葉,左右拿出幾個玻璃杯灑上茶葉,拎起茶水瓶泡了幾杯,看兩人還站在這里,還當兩人是剛才出了糗不自在,趕緊道:“幫我把茶水端出去吧,小心燙。”
兩人看著玻璃杯里透明的水,以及還在打著旋的茶葉,滿臉驚奇,聽到左右這么說還是聽話的一人端了兩杯出去。
左右終于覺得不對勁了,這些人是從哪里出來的?怎么感覺一點常識都沒有?現在誰家燒水還用柴火的?左左拉淚流不止的樣子突然從腦子里跳出來,心里的那點不對勁翻倍的增加,這些人……恐怕不是故人之后這么簡單,難道是那人想出來的新招?
應該不會,左左拉身上有藥香氣,一聞就知道是長期和藥材相伴的人,而且還會氣功,眼睛透亮不閃躲,身后跟著的人個個看不透,要是這樣的人都被別人所用,還不如讓他相信這是小妹借魂歸來。
“您還有什么事要做嗎?”
溫柔的女聲把左右喚了回神,趕緊端起茶杯放到她們手里,最后一杯自己端著,“沒事了,走,出去說話。”
他出來時,那個高大的男人已經在沙發上坐下來了,其他人除了一個看著還帶著稚氣的年輕人坐著,其他人都沒有坐下,讓左右心中的想法更甚。
“我叫和鸞。”說完,和鸞看了幾人一眼,幾人會意,一一報出自己的名字。
“在屋里睡著的人是我的妻子,她有了身孕。”
左右聽得莫名,但做為醫生,還是下意識的道:“有了身孕最忌傷神,以后要少讓她哭。”
和鸞微微點頭,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左右覺得……這大白天的,怎么像在做夢呢?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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