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過山車

回到家，看到賈政還臉色蒼白躺著，艾若忙給他號了脈，還好，只是累了，加之有點受刺激，而邊上賈瑚忙說，請太醫看過了，說是急怒攻心，歇兩天就沒事了，他已經替二叔去學里請了假。

艾若謝了賈瑚，就趕他回去，她連小唐氏都趕回去了，就一句話，沒功夫應酬他們，賈瑚也知道二嬸這是不想再難為他們了，讓他們回家歇著。起身告辭，讓內室里只留下賈政夫婦。

“累了吧？”賈政看到她回來了，也起來了。主要是他看艾若臉色也不太好，此時真心覺得他是跟艾若相依為命感覺了。就算是賈瑚夫婦再值得信任，卻也不能讓他們有真心依靠感覺。

“沒有，老太太我接回來了，送到后院了。讓學里送了八個人來，已經讓周瑞去報了官，有四個老媽子不守規矩，已經杖斃了。”艾若把要緊一說，對賈政溫和笑著，“已經沒事了，你不用擔心了。”

“知道了！”賈政靠著大枕，無力望著帳頂。但手還是拉著艾若手，他其實不是為這件事而害怕，怕影響自己前程，而是心寒了，之前妻子有時抱怨老娘，他也就笑，他也知道，老娘不對，妻子抱怨一下，他也就聽著，他心里很明白，妻子雖然抱怨，但是對老娘挺好。而他對老娘，總有一個信念，老娘雖然不怎么靠譜，雖然腦子不好，但是她還是關心子孫，她是關心著這個大家族，而今天，他死心了。

“老爺，我錯了。”艾若看賈政這樣，心酸了。如果說，自己沒聽賈瑗話，或者沒答應瑞王妃，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她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賈母真給點陽光就能燦爛嗎？現她真心覺得對不起賈政了。

“傻話，原本就是我癡心妄想了。”賈政搖搖頭，輕輕嘆息著，他之前一直期望著，這么多年了，老太太也關了這么久，他也希望著讓母親晚年能生活得恣意一點，松散一點，結果，這才多久，就鬧出這么大事，他苦笑起來。

他躺了半天，他其實很明白，老太太想做什么，為什么鬧這么大？讓一個小孩這么閃亮登場了，傳出去，表明，榮府繼承人是不是該換人了？這是先聲奪人，也為她回府掌權做了大大鋪墊。

一個小小榮府，對老太太這么重要嗎？重要到，兒子，孫子都不重要？一個家族榮辱不重要？賈政此時真想去后院去質問一下母親，可是現，他沒力了，他也懶得再說了，既然，對母親來說，我們這些人都不如一個府權利重要，那么還有什么可說。大家就這么過吧？

“老爺！”看賈政第一次露出這么哀莫大于心死模樣，艾若真是心如刀絞，自己雙手染血已經不打緊了，此時，老太太把她兒子心里后一點念相給打破了，怎么辦？

“我沒事！”賈政搖頭，但他也沒力跟艾若笑了，實笑不出來。

艾若拿出帕子，抹了一下眼淚，正好摸到了什么，看看左右，周瑞家帶人退了出去，幫他們帶上門，她才從袖袋里拿出了那塊玉，遞給了賈政。

真跟書中描述一樣，‘大若雀卵，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五色花紋相護。’正面除了四個“通靈寶玉”四字之外，下面還注云‘莫失莫忘，仙壽恒昌’反面注云，‘一除邪崇，二療疾，三知禍福’。

但她一直以為通靈寶玉是白，而幾版電視、電影里，通靈寶玉都是白色，結果她拿到一看，竟然是紅，看著又不像是瑪瑙，也不像紅玉，反正看著看著似玉非玉，若不是它自己寫是玉，她還不一定真會以為是玉了。所以書中說，這是女媧娘娘補天剩下，也就是不要石頭，果然就是頑石一顆了。

早上，她一下車，就關上莊門，不許進出，她進門就找自己當初送過去接生婆，結果接生婆說，她們聽到大太太發動了，要去，卻被老太太攔了，不許過去，老太太讓她自己人進去接生。

于是艾若也不問了，直接拿了四個婆子，堵了嘴，就院里打死。跟上次賈赦做一樣，一次讓人看清楚，誰才是老大。她表現讓所有人明白，賈家女主人，只有她。老太太，大太太都說了不算，說了算人，只有她。

她根本就不聽婆子們想說什么，拉出去就打，而邊上跟著老太太和大太太人，馬上都嚇傻了，他們沒想到艾若一去就會氣勢洶洶，全都傻了眼。

而她直接去搖籃里，把玉收了，大聲宣布，這是老太太騙局，讓人給老太太收拾東西，回府。老太太想說什么，但被她吼了回去，真想把一家子全害死嗎？

賈母也真沒想到艾若會這么疾言厲色罵自己，倒是想發火，想證明自己沒有做假，這玉真就是小孩帶出來，他們家寶玉是有來歷。可是生生被艾若強大氣場給嚇住了，這些年，就算大家對她不理不睬，但是還真沒人這么對過她，連老大那混二脾氣，也不過是殺雞警猴，不敢真自己面前呈這威風。她絕對相信，她若敢反駁，艾若能真滅了自己。于是老實不敢動了。

而艾若是從老太太那不甘心眼神中確定了，只怕是真了；而她這些年，也見過不少好東西。王家本就是泡好東西里，她仔細看過那塊石頭，真不是她所見過玩藝，于是這也就成了另一件佐證。

賈政眉頭皺得死死，拿過看了看，他記憶中，母親收藏里沒有這樣玉石。而以母親那點文彩，這上面字，也真不是母親能想得出來。而這種紅色似玉似石，他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質。

“哪來？”雖然他猜到了，但還是想確定。

“只怕是真是從胎里帶，產房人，我都打死了。我已經是說了，這是老太太請匠人做，這一切都是老太太做出來，大太太也相信了，我想其它人也會相信。”這才是艾若直接讓人封了嘴，打死四個人原因，她一定不能讓人知道，寶玉真天生異像。

“去砸了！”賈政抿緊了嘴。

艾若點點頭，這塊玉實會引出太多故事，砸了干凈。不過問題是，她怎么把這玉砸了。讓下人去，她怕人家直接昧了去，畢竟這種玉是很值錢；可是讓她去砸，她這些年養尊處優，還真沒這個力氣。

再就是，這若真是書里說通靈寶玉，是寶玉命根子。他們能不能砸掉是一回事，真砸了，把一僧一道那兩人販子引來算誰。

“去換衣服，我們……”賈政想想，還是要出去跟路不群談談，這事太大，賈政看來，就是關系著賈家生死存亡。他覺得此時，他急需一個明白人。

“老爺，太太，瑞王府來人，請老爺、太太去王府。”周瑞家門外揚聲說道。

“不用換衣服了，你起來換衣服吧。”艾若原本明天去見瑞王妃了，結果這對夫婦還真是急脾氣了，竟然一個晚上也等不了。還要不要人活了，拉起賈政，給他拿了一件平常儒衫，頭上也就弄了頂軟綢便帽，雖說此時兩人臉色是差點，不過有什么辦法，總不能畫了妝再去吧。

瑞王府里，這回他們直接被帶進了瑞王妃寢室，瑞王妃躺拔步床上，劉睿邊上坐著批著折子，顯然是陪老婆呢。劉睿一見艾若馬上一喜，放了筆，起身過來。

“點，王妃不舒服，你來看看。”

“就是叫我來看病？”艾若真是無語了，還以為有什么大事，結果只是看病。也對，此時叫她看病比問她祥瑞強。

“不叫你來看病，還能叫你干嘛？”劉睿對吼著，誰怕誰啊。

艾若擺擺手，自己坐到床邊，輕輕號了一下脈，換了一個手，回身對劉睿點點頭，“不是中毒，是中標。不對，應該說，有喜，恭喜王爺！”

“我就說是，她偏害羞，怕太醫笑，只能叫你了。怎么樣，沒事嗎？”劉睿果然開心了，也是三十多了，第一次有嫡子，他正爾八經繼承人，能不開心嗎？

“沒事，就是第一胎，生時候麻煩一點，不過呢，有我呢。我婦產科比解毒拿手，專業。”艾若無語點點頭，順便保證，自己真是婦產科專業，她做這個好。

“太太！”賈政搖搖頭，對劉睿拱手，倒是很為劉睿開心，他也是男人，他很理解此時劉睿心意，有孩子跟有嫡子是兩碼事，“恭喜王爺，王妃！”

“臉色怎么這么差，你……們干嘛去了？”劉睿總算有空關心艾若了，不過，總算不錯，你后面還是加了們字，主要，艾若臉色差，而賈政臉色差。他是知道賈政干嘛，但不知道艾若干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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