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9章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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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鄉的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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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楓在梁主任面前站的筆直，心中暗自腹誹，這是一點要求么：“請主任放心，我，我盡量。搜讀520。”

“噗。”一口茶水吐出老遠，要不是劉楓躲得快，就被淋浴了，原以為會像前面一樣，來個堅決完成任務，沒想到是這樣結尾的三個字，

梁飛揚扯過劉某人殷勤遞過來的紙巾：“去吧。”

像是揮走一只嗡嗡鳴叫的蒼蠅，劉某人嘴角帶著壞笑，帶著大隊人馬上路了，除了發改委培訓中心的薛永偉、余大軍和倪曉泉，還有資源節約和環境保護司司長唐曉榮，

重大項目稽察特派員辦公室主任宦曉君，政策研究室主任常輝，發展規劃司司長王博，固定資產投資司司長彭建設，利用外資和境外投資司司長張春，基礎產業司司長李清，產業協調司司長王立國等人，

當劉某人浩浩蕩蕩的帶著十一位司局級官員，還有諸多的小官僚走出發改委大樓那一刻，大樓的每一個窗子里都有數雙眼睛盯著，縱然是一號下去調研，也從來沒有過如此臃腫的陣容，

梁飛揚主任站在窗前，手扶額頭，喃喃自語：“這是一個惹禍的根苗哇。”

這邊瓊瑤省早早的接到消息，省政府派出一溜小車前往機場迎接，很多不明所以的干部，還以為是政治局常委前來調研，實際上不過是發改委的不管部長駕臨罷了，

瓊瑤省省委常委、副書記兼省長羅源，省委常委、副書記兼常務副省長王鐵，省委常委宣傳部長謝美榮，副省長韓凌宇，省政府辦公廳秘書長盧海霞，瓊瑤省發改委主任林奇山，副主任王軍等官員到機場迎接，

羅源此刻志得意滿，三大太子降臨瓊瑤省，那是何等的盛事，何況考察團那些成員，又有哪一個不是背景深厚，不管此次考察的結果如何，羅省長造勢的目的已經達到，

一下飛機，劉楓被瓊瑤省擺出來的陣勢嚇了一跳：“羅省長，您這是，這也太譖越了吧。”

光顧著得意，羅源還真沒想這么多，劉楓一句話讓他如墜冰窖：“呃我我只是······”

譖越，這是華夏特有的名詞，從古至今因這個詞導致下臺乃至家破人亡、株連九族的大有人在，漢朝的開國元勛韓信，明朝一批開國將領，后來雍正皇帝的馬前卒年大將軍，

就是在紅色年代，這樣的事例也屢有發生，譖越實際上是一種功高震主的另類表現，羅源也許家世不錯，但是再強大的家世，也絕對擔不起譖越這兩個字，

看著一臉慘白的羅源，劉楓低聲說：“不要任何儀式，握手也免了，直接送我們去賓館休息，不要整個車隊一起前往，太招搖，分批出發，陸續抵達就行。”

“是是是。”羅源腦袋點的像是小雞啄米，轉頭看向盧海霞，“一切都按照劉主任的話去辦，警車不得開燈，不得鳴笛，不得驅趕人群。”

盧海霞是一個聰明的女人，不能體味上意的女人，縱然再漂亮也不過是花瓶，不可能坐在省政府辦公廳秘書長的寶座上：“是，我會告訴他們低調的，請省長放心。”

一場盛大的歡迎變得虎頭蛇尾，十幾臺分批出發，悄沒聲息的來到瓊瑤市海濱度假山莊，房地產泡沫最大的好處，就是這里有足夠的樓堂館所讓政府官員揮霍，

據說最巔峰時代，一個科級小局長，也有自己的別墅，絕對是官家福利，不用自己買單的，住在這很多人看來足夠奢侈的度假山莊，幾乎每一個前來調研的發改委官員，都會受到最完美的接待，

別說瓊瑤省，就是華夏任何一個地方政府，也是第一次接待如此規格的調研隊伍，幸好事先有通知，瓊瑤省這邊準備充份，相應的人員和物資安排，足以讓上差滿意，

劉某人帶上三位太子黨佌邊了，

四個人和羅省長、王鐵副書記，謝美榮部長，韓凌宇副省長一起，出席省委書記王建軍的歡迎宴會，至于那些司局級干部，自然有相應的干部招待，而且一定要超規格接待，

發改委的干部下來絕對是最吃香的，因為發改委這里有著太強大的權利，沒有人會傻到和自己的前程過不去，發改委稍稍手上放松一點，筆頭子寬容一點，批下來的項目就足以讓你擁有晉升的政治資本，

如果說財政部是管錢的，中組部是管帽子的，那么發改委就是管前程的，沒錯，就是前程，在這個大時代，沒有項目，沒有政績，也就沒有了前程，

對華夏絕大多數官員來說，自力更生不過是一句口號，更多的還是需要來自上級的條子，只有走通了上面的路子，摸清上面的步子，搞到審批的條子，才能保住自己的帽子，踏上晉升的梯子，

如果不是此次劉某人帶來的團隊太過龐大，這邊絕對會是省長陪同司長，這個沒有任何疑問，實際上王建軍和羅源招待的并不是劉某人，別看他的級別最高，瓊瑤省方面看重的卻是三位太子黨，

酒桌上幾位省委大佬殷勤款待，反倒是薛永偉、余大軍、倪曉泉三人，經過這段時間相處，對劉主任熱絡很多，酒桌上總算是盡興，這種正式的官方款待，是不可能有雜七雜八事情攙和的，

就算是羅源省長再性急，也絕對不會落人口實，陪坐的女干部充其量也就是小家碧玉，顯然很難入得三位少爺的法眼，三個人興趣缺缺，本來想要借機見識一下南國佳麗的，沒想到卻是幾個奶媽級別的官員作陪，

這三位跟著來，根本就沒有抱什么光明正大的念頭，燕京城那邊眼睛太雜了，很多事做不得，這讓喜歡獵奇的三個人，真的是有點糾結，這其中，大概只有倪曉泉要好一點，畢竟女婿的身份，足以讓他警醒很多，

席間羅省長再一次談到石油化工城：“劉主任，明天省里面會安排各位到項目工地上看看。”

“項目工地。”正在想象酒會后的旖旎，突如其來的問話讓薛永偉一愣，“不是還沒立項嗎，怎么會有工地。”

這話也只有他這樣的問得出來，劉楓倒是心明鏡的，地方干部工作向來是先斬后奏，很多時候是一邊在上面要政策，跑項目，同時下面先一步開工建設，這樣做可以說是工作積極性，也可以說是給上面施壓，全憑上面的一張嘴，

三位太子黨都是在部委中走過來的，對地方工作沒有一點了解，平常就算是有機會下來，那也是粉飾過的東西，很多事都是欺上不瞞下的，他們高高在上怎么可能知道下面的事情，

羅源笑道：“薛主任，瓊瑤省的干部群眾發揮主觀能動性，搶先一步動手，在項目規劃地展開了相關的準備工作，當然，這個絕對不是逼宮啊，希望我們先期的準備工作，不會影響到各位領導的精準判斷。”

三位太子黨看向劉楓，余大軍遲疑道：“這個，劉主任，這樣好像不合規矩呀。”

“明天先去看看再說。”劉楓微微一笑，“有些工作可以當成是石油化工城的先期布局，也可以是其他準備工作，只要我們秉公而論，就不會受外在因素的影響。”

王建軍和羅源對視一眼，看來上面的消息不是很準確呀，這位劉主任似乎對這三位很有影響力，完全不像傳言中的那樣，劉主任成為發改委培訓中心的傀儡，

看來要重新評估此次調研劉某人的作用了，對于劉楓帶隊，瓊瑤省的班子還是很有看法的，大家都知道這項策劃案是梅淑英留下的殘湯剩飯，這背后是誰的手筆自然心知肚明，

原本以為招待好三位太子黨就會萬事大吉，沒想到會鬧出這么一檔子事，中間憑空跑出來劉某人，最初沒有人看好劉楓在這項策劃案的作用，發改委的部務會議也不是什么機密，早就讓大家知道了其中的情景，

甚至現場的場景經過大家的風傳，遠比真實的現場更加活靈活現，瓊瑤省的干部都知道，原本形勢大好石油化工城項目，之所以出現如此的變數，就是因為半路出來個程咬金，

最重要一點，就是劉某人的那句話：“瓊瑤省怎么樣保證政策的執行力，怎么樣保證政策的一貫性，而不是朝三暮四，朝秦暮楚()()。”

正是這句話，讓信心十足的一個項目，前途變得撲朔迷離，甚至已經被宣判了死刑，此次操作石油化工城項目，瓊瑤省真的是做到了上下一心，大家都在為這個項目出謀劃策，都在為這個項目奔走，

原因很簡單，這個項目影響到的，絕對不只是羅源一個人，而是整個班子成員都會受益，實際上現在的瓊瑤省，已經成了燙手的山芋，在這里繼續待下去，再想積累政績，真的很難，

這一切都是源自一系列鼠目寸光的政策制定，能夠上位省級班子的，沒有一個是傻瓜，大家都想著撈一把就走，還不能給后來者留下什么好東西，這就勢必造成短期利益盛行，也就造成了所謂的旅游房地產經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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