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四十二章大限將至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懊門,雨水紛飛,天空的烏云厚重似鉛,冷風卻更加急驟,吹得片片雨水飄飛而舞,天地一片白芒,朦朧著每個人的視線,多日的雨水雖然讓懊門生出了一抹寒意,但也有著一份難言的凄美。
無法說服何子華允許東瀛太子黨重建櫻花堂,山川二郎本應迅速遵循兄長意思離開懊門,但是剛愎自用的他固執了起來,擺出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態勢,多留懊門兩天思慮如何打動何子華。
一直沒有想到好的法子,又加上下了兩天大雨,使本來應該不停歇的歸途被迫停止了下來,山川二郎換了一個僻靜之地躲起來,想要作出一點成績以及風雨減弱再離去,免得回去被兄長輕視。
可昨晚的一場行動,讓山川二郎不僅無法顧及成績,還面臨一場滅頂之災,他的處境變得極其危險起來,一個晚上連換四個地方才松一口氣休息,讓山川二郎低聲怒吼:“屋漏偏遭連陰雨。”
懊門一處有
十年歷史的修道院,成了山川二郎臨時落腳的地方,呆在這種沒有女人沒有美酒的地方,他覺得實在是鬧的慌,再加上心情郁郁,他便離開自己住處,卻見不遠處有片盛開花園。
漫天風雨雖然清冷襲人,但花園的景致卻是越發美艷,于是山川二郎便走了過去,花園占地有四五畝的樣子,花兒種類頗多,特別讓人注目的卻是一株櫻花,枝桿虬勁,還沒開花卻散發幽香。
“東倞的櫻花怕是開得正旺盛吧?”
山川二郎今天身著一身白色西服,在風雨之中,面色有如雨水一般,看上去越發孤傲冷峻,心中始終不解,趙恒都死了,十拿九穩的任務為何卻會失敗?何子華怎會不識抬舉拒絕太子黨要求?
對山川二郎而言,何子華拒絕他的要求,使他在太子黨內的位置大受挑戰,他一直以來就被人非議,覺得他成為太子黨高層是靠兄長照顧,在以本事和能力論英雄的組織,沒有人真正尊敬他。
就連山川法子和北如煙都更多把他當成紈绔子弟,他在華海被趙恒掃掉顏面一事,也讓他到現在都無法挺直腰板做人,這讓山川二郎耿耿于懷,他不止一次向兄長要求做事來扭轉他人的評價。
山川義清難于擺脫他的糾纏,也確實希望弟弟能夠長進,也是給了他一個容易被人認可的機會,讓他擔任懊門之行的主事人,山川二郎也自信滿滿,可三百斤黃金連何子華的眼神都無法掀起。
山川二郎建功立業的念頭,已變得如同夢境一般遙遠。
來勢洶洶,鎩羽而歸,這種反差讓他心里生出不甘,所以面對兄長召喚無動于衷,他總要做出一些成績才有顏面回去,不然又會被人恥笑,很多人都會認為,他連這種簡單的事都無法處理好。
也就在這些空擋的日子,山川二郎先后接到
起情報后,可謂又驚又喜,他已經知道南長壽被太子黨殺死,華國也擺出對東瀛開戰的態勢,他不得不嘆服兄長的魄力,繼而更是慚愧無所作為。
因此在接到兄長讓他馬上撤離懊門,免得被華國拿捏的指令時,山川二郎也富貴險中求,他凝聚起太子黨在懊門的所有精銳,將近一百人對何家花園發動襲擊:無法說服何子華,那就干掉他。
是的,山川二郎襲殺何家花園。
這樣,東瀛太子黨將來才有機會從懊門新主事人身上打開缺口,同時他相信何子華的橫死會讓懊門動蕩,也就會波及到華國,繼而影響前線戰局,所以他昨晚發動了一次迅雷不及掩耳的襲擊。
有近百名精銳在手的山川二郎,以為可以輕輕松松拿下何家花園,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何家花園的防衛遠遠超出想象,
精密險惡的土木陷井,讓山川二郎第一次認識到:
強大的財力在江湖爭霸中,竟有如此重要的意義!
在山川二郎的原本計劃中,率領如此多的好手拿下何氏花園應該是易如反掌,一頓飯功夫便能得手,情報不是顯示囂虎當初輕易踏平何氏花園嗎?但隨著陷阱的不斷跳出,人員死傷的增加、、
最重要的是,大批懊門軍警出現,山川二郎不得不承認,他本來十拿九穩的奇襲計劃失敗了,一百名精銳最終只逃出十八人,可謂輸得一敗涂地,不僅雙方再無合作可能,他還面臨滅頂之災。
何家一定會全力追殺他!
在撤退時的那一瞬間,山川二郎心中最大地疑問卻是:何子華什么時候變得如此強大?同時又有點懊悔自己為何不是離開懊門再發動襲擊,搞到自己現在也處于困境,連跑路都顯得困難重重。
此刻,站在風雨中、櫻花樹下的山川二郎,還想到一個問題,即使安全回到東瀛之后,如何面對那些組織高層的質問,如何才能不靠哥哥逃過此次劫難?這些血淋淋的現實狠狠沖擊他的心靈:
“媽的!都是趙恒,不然老子哪要這樣襙勞?”
山川二郎想起了趙恒,不知道為什么,每當心靈出現虛弱的空隙之時,他都會情不自禁的想起趙恒,兩人是不共戴天的敵人,是趙恒讓他顏面喪盡,是趙恒殺掉犬養,也是趙恒讓他抬不起頭。
他跟趙恒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敵人。
“少爺!”
正當他想起趙恒的時候,一個身著黑衣的護衛,從修道院側門跑了過來:“事情有點棘手了,何子華已經知道是我們襲擊何氏花園,現在正通過黑白兩道追殺我們,太子讓我們馬上去碼頭。”
黑衣護衛一摸臉上的雨水,壓低聲音補充:“丸子船塢是太子黨旗下產業,一艘貨船正在碼頭整裝待發,它會帶著我們離開懊門,這是太子埋了八年的棋子,如今為了我們生存不得不啟動。”
山川二郎呼出一口長氣:“大哥沒生氣嗎?”
黑衣護衛神情猶豫了一下,隨后挺直胸膛回道:“太子當然生氣,他覺得你令行不止,還盲目自大襲擊何家,他說待你回去要關押三個月反省,可相比憤怒來說,他更希望看到你平安離去。”
這幾句話,讓山川二郎寒冷徹骨的心,瞬間又變得燃燒而起,也就在這時,“啊!”一聲慘叫從門口傳來,山川二郎身軀一震望去,正見一名守衛從樹上隱蔽處摔出,脖子刺著一枚細長銀針。
鮮血在雨水敲打下,慢慢滲透了出來。
“敵襲,小心!”
在周圍護衛下意識沖到同伴身邊掃視時,一蓬泥土從路邊猛然炸開,一個黑色身影從雨水中閃掠而過,山川二郎清晰見到,兩名手下身子翻騰滾倒,咽喉處迸射出一股鮮血,刺目驚心的紅艷。
隨后,黑色身影猛地一挪潮濕草地,撞飛兩名東瀛男子后就地滑出四五米,頃刻拉近她跟山川二郎的距離,右手一抖,一把軍刀閃爍如水清亮,森寒凜冽的殺氣如浪潮般向山川二郎狂卷而來。
天空似乎都被這股殺氣壓制,雨水都小了很多。
山川二郎雖然沒有經歷太多的生死,但他對危險有著一種本能的直覺,他拼命向側撲去,此刻完全顧不得什么風度氣派了,以江湖最為難看的驢打滾姿勢在地上滾動,然后爬起身來繼續奔逃。
他的武器根本沒時間拔出,同時向殘存手下喊道:
“擋住她!擋住她!”
黑衣護衛等人條件反射攔了過去,四五把武士刀罩向對方,襲擊者也沒有死死糾纏山川二郎,右手軍刀一圈蕩開兩把武士刀,隨后從缺口從容沖了出去,同時抬起左手,猛地一揮,白芒破空。
下一秒,啊啊!又是兩聲凄厲慘叫傳來,兩名后撤的山川護衛捂著脖子倒地,上面都刺著一枚細長銀針,幾乎洞穿了整個脖子,雖然傷口太細沒有馬上淌血,但瞳孔已經渙散再也沒有了生機。
不過這點時間也讓山川二郎拉開了距離,一骨碌跑到修道院的走廊下,一邊拔出腰中的槍械,一邊聚集殘存的十多名守衛,看著地上六具尸體,他的額頭都滲透出汗水,山川二郎一摸槍械喝道:
“你是什么人?”
“山川少爺,恒少讓我替你問好。”
越小小淡淡開口:“游戲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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