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淅瀝，寒意襲人。

趙恒沒有在火龍幫總部等待古塔夫回來，于聰明的后者來說，天底下哪有比總理府邸還安全的地方？所以趙恒讓人把整棟公寓澆上汽油，然后一把火毀掉火龍幫基業，算是庇護古塔夫的懲罰。

二百多人，趙恒只留下還有點價值的胖子，六名瑞典男子則交給路易處置，其余人就盡數殺戮干凈，火龍幫一夜之間分崩離析，胖子被拖上車的時候，看著熊熊烈火再也無法堅強，嚎啕大哭。

十多年的努力毀之一旦，他怎能不傷心呢？

“有沒有找到孔王爺的下落？”

臨近早上七點的時候，趙恒又出現在黑手黨的堂口，一眼見到忙碌通宵帶著疲憊的熊王，后者熱情邀請趙恒一起坐下吃早餐，趙恒也不客氣，洗完手就直接抓起一個牛角包，往嘴里塞入進去。

昨天一戰，雖然兩人只是不謀而合，但消除了彼此之間的很多隔閡，兩人關系又恢復到娜塔莎時期，熊王望著趙恒一笑：“那家伙是打不死的小強啊，我們只在山下找到幾股被沖淡的血跡。”

“沒有見到孔王爺的影子。”

熊王還讓人拿來十幾張照片，捏起一杯咖啡送入嘴里：“我昨晚先后投入兩百人，堵住外圍后再地毯式搜尋，忙活了差不多十二個小時，但結果卻是一無所獲，孔王爺像是長翅膀飛了一樣。”

趙恒把嘴里的面包咽入肚里，隨后輕輕一皺眉頭：“這不可能啊，他左邊肋骨明明被我刺中，傷口至少有半寸，還跟我大戰一場耗損了不少體力，又從山崖上摔下去，他怎么還能逃出去呢？”

“或許是我們搜尋的不夠仔細。”

熊王臉上也多了一抹遺憾，低頭抿入一口咖啡提神：“也或許是孔王爺太狡猾，昨晚雨水太大，山下又雜草叢生，搜索范圍又大，所以盡管砸入兩百兄弟搜尋，但不可否認依然存在著空檔。”

趙恒又拿起一盒子玉米片倒入碗里，接著拿過一瓶牛奶嘩啦傾瀉，在拿起湯匙慢慢攪拌的時候，趙恒呼出一口長氣：“孔王爺是一條毒蛇，要趕緊把他揪出來干掉，不然他會生出很大麻煩。”

“放心吧，我已經散出人手追蹤！”

熊王眼里劃過一抹光芒，隨后壓低聲音補充：“我從德國總部調來了藍衣天使，娜塔莎當初送去獵人學校培養的刺殺小隊，前幾天恰好培訓完畢畢業，于是我今天就讓他們過來追殺孔王爺。”

趙恒動作微微一滯，臉上多了一絲笑意：“這是一個好法子，你出于穩定局勢考慮，不能肆意清洗娜塔莎留下來的余孽，但是他們不死去，你這位置又多少有變數，孔王爺這把刀可以一用。”

在熊王淡淡一笑沒有回答時，趙恒舀起一湯匙玉米片：“如果不是我清楚放走孔王爺的弊端，遠勝于借刀殺人帶來的好處，我都要懷疑你故意放走他了，只是不知藍衣天使有幾分鎖定勝算？”

“我也不知道！”

歐洲熊王手指摩擦著滾燙的杯子，眼里涌現著一抹堅定開口：“不過他被你捅出一個刀口，肋骨也多少會斷一兩根，還從十多米高的山崖跌落，傷勢絕對不會太輕，至少要個把月才能恢復。”

趙恒微微點頭，隨后又聽到熊王補充：“這個時間足夠我們挖他出來殺掉，何況我準備把死老鼠報告交給法國高層，不用三天，黑白兩道對孔王爺追殺，巴黎雖大，卻不會有他的容身之處。”

趙恒淡淡開口：“報告緩半天上交。”

在熊王微微一愣看著趙恒的時候，趙恒坐直身子拋出一句：“孔王爺使用毒氣的罪名雖重，卻不足夠讓法國政府雷霆震怒，最好挖出毒氣的來源，如果有證據表明孔王爺制造毒氣就完美了。”

熊王問出一句：“你有方案？”

趙恒點點頭：“讓我跟朱家雁談談！”

隨后，趙恒就捧著玉米牛奶走入一處囚室，當熊王親自打開房門讓他見到朱家雁的時候，趙恒差點認不出冷艷高傲的女人，朱家雁手腳都被鐵鏈鎖住，十個手指血跡斑斑，上面指甲不見蹤影。

毫無疑問，黑手黨對朱家雁下了重手，不過這也怪不得熊王，雖然孔王爺受創和平莊園毀掉，但布萊爾等三百精銳也都死了，如不是熊王想要榨取她的價值，只怕朱家雁早被黑手黨剁成肉醬。

“熊王，她招出東西沒有？”

趙恒掃過靠在墻壁閉眼的朱家雁，看著她血肉模糊的五指，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熊王揉揉自己的腦袋，搖搖頭回道：“沒有，她什么都沒說，嘴硬的很，到她這位置的人，要挖出東西很難。”

或許是聽到說話的聲音，朱家雁忽然睜開了眼睛，觸到手指傷口悶哼不已，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樣子蕩然無存，在趙恒下意識抬頭望去時，朱家雁也一眼鎖住了趙恒，痛苦的眼神瞬間變得狠戾。

“趙恒！”

朱家雁整個人頃刻變了樣子，宛如橫死多年冤魂不散的女鬼，她咬著已經沒有血色的嘴唇吼出一句，滿臉悲憤和痛苦，滲透出來的冷汗早已打濕了她的頭，兩只眼睛像是遭受重傷的毒蛇一樣。

雖然攻擊和平莊園的是歐洲熊王和黑手黨，但堵住她和孔王爺活路的是趙恒，那才是真正的致命一擊，所以她兇狠怨毒地盯著趙恒的臉：“你害了我，害了孔王爺，周氏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她把所有失敗都歸咎到趙恒身上，還死死盯著趙恒似乎想要記住他的容貌，一股說不出的怨氣，在這個十平方米的囚室開始發酵，趙恒看著朱家雁凄慘的模樣，不置可否的笑道：“你恨我？”

“不過這沒有意義！”

趙恒往嘴里送入一口牛奶，語氣帶著一股滿不在乎：“你又殺不了我，再恨我也沒用，反倒會激起我的怒意，讓人更加狠辣更加歹毒的折磨你，我殺人有不少法子，踐踏人一樣有很多方式。”

雖然朱家雁現在的情況很凄涼，也很讓人憐憫，不過這沒有什么好感慨的，在趙恒看來，既然對方是自己的敵人，如果此時還給予多余同情心，實際上是對自己以及身邊人的極大的不負責任。

朱家雁低吼不已：“我真應該早點殺了你。”

“別說廢話了！”

趙恒輕輕搖晃著碗中的玉米片，坦然迎接朱家雁的怨毒目光：“今天過來不是聊天的，我有點正事想要問你，把毒氣彈的來源，還有孔王爺可能匿藏的下落，一五一十告訴我，不要拒絕我、”

在趙恒微微側頭中，葉長歌把一個白色內膽放在朱家雁面前，隨后又讓人把整個囚室的通風口堵住，在朱家雁臉色一變時，趙恒冒出一句：“給你三十秒，到時不合作的話，毒氣彈就啟動。”

“你該清楚這毒氣彈的威力。”

趙恒看著臉色蒼白的朱家雁：“它會給人帶來怎樣的痛苦，你心里想必非常明白。”隨后又一指一個保溫箱：“這里有十支腎上腺激素，也就是說，你不回答我的問題，我會讓你中毒十次。”

趙恒悠悠一笑：“所以你不要有視死如歸的精神，我不會讓你死得太順當，我會讓你中毒一次，救一次，再中毒一次，再救一次，聽說這種毒氣會慢慢摧毀人的神經，中毒兩分鐘生不如死。”

“朱小姐，你想要來十次？”

朱家雁厲喝一聲：“趙恒，你這混蛋——”

趙恒腦袋一歪：“放！”

毒氣緩緩旋轉上升，一股氣體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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