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建新團長在817團團指揮部里氣急敗壞地罵開了：“王八蛋，就知道出風頭，當個人英雄。萬一你們被敵人全部消滅了，……，瑪的，就是只死幾個那些首長的子弟，老子也會被你們害死。”

罵到這里，甘團長背上的冷汗直冒，大聲命令道：“馬上給我下令，命令特戰隊立即撤回！立即撤回！”

正在這時，一個通信兵慌忙沖進來，大聲說道：“報告！越軍一個整裝營已經從阮家臺出發，正急行軍趕往343高地。”

甘建新轉頭朝團參謀長急忙問道：“343高地現在能戰斗的部隊有多少？彈

運上去了沒有？”

現在的甘建新正是膽虛的時候，與開戰前的意氣風發完全相反。雖然343高地被特戰隊輕松奪取，但了情況的他知道343高地之所以這么快拿下來，完全是用計，與部隊的戰斗力沒有直接的關系，絕對不能就此斷定特戰隊的戰斗力超過同等規模的越軍。

剛開戰時，甘建新和其他指揮員一樣，很自信。

東線軍團總前指制訂了一天一夜必須完成的穿

任務，實際上表現最好的部隊四天四夜才完成，表現不好的部隊

脆沒有達到目的。

817團團長甘建新雖然沒有制訂這種離譜的計劃，因為他的權力還達不到，但他發出了兩個小時拿下343高地、水牛寨等地的豪言。如果不是特戰隊，按照本來歷史，非得十幾個小時才拿下不可。

至于817團下屬軍官的表現也差不多，否則，五營的文營長不會因為親臨前線而被流彈擊中，親自帶隊沖鋒的副營長也不會犧牲。

甘建新現在不但認為同等規模的越軍戰斗力大大超過中隊，而且還自卑的認為中隊一個營打不得過越軍的一個連，一個團難以抵擋越軍一個營的進攻。

聽到通信員說越軍開來了一個整裝營，甘建新真的急了！343高地沒拿下還好說，反正現在兄弟部隊沒幾個打得好的，大家半斤八兩，但如果拿下了再丟掉，那臉就丟大了。

其實怪不得甘建新如此自卑，其實際情況確實差不多，同規模的中隊戰斗真的不如越南軍隊，這有兩方面的原因：

其一，中國雖然跟越南開戰，但為了防備跟越南簽訂了軍事聯盟條約的蘇聯突然發難進攻中國，中國將最

銳的部隊都集中在北方。沈陽軍區、běi

軍區、濟南軍區的不但沒有

調主力部隊南下，戰斗力反而得到了進一步的加強。這次中越戰爭，中國用的都是二線部隊，很多部隊都是臨時擴編，很多士兵僅僅到部隊才幾天就拉上了戰場。

其二，中國十幾年沒有打過仗了，加上特殊時期的混

，軍隊戰斗力大大減弱。而越南軍隊卻是經過了長期的戰爭，他們一個個都是兵油子，其軍事素質絕對不是中國新兵所能比擬的。

看到甘建新臉

慌張，同樣心虛的團參謀長連忙回答道：“高地上雖然名義上有一個營，但實際沒有負傷能戰斗的人數不到三百。彈

倒是不愁，繳獲的后山山

里有足夠的彈

，就是缺少戰士。”

甘建新心急如焚地問道：“我們的遠程火炮能否給他們支持？”

團參謀長連忙說道：“343高地拿下之前上級就計劃將遠程火炮移到駒水關去了，那里的戰斗很不順利，到現在還沒有任何進展。上級的命令……”

甘團長搖了搖手，實際上這些情況他都清楚，一個軍事主官怎么可能連這么重要的信息也不知道？他這么問也不是多此一舉，而是很有深意，是為了向團里其他人表明他對特戰隊發火是正常的，他向郭拙誠他們下命令更是必要的：

不是他沒看到部隊

入阮家臺的軍事價值，而是現在的情況太危急了，越軍太彪悍了。一旦343高地被越軍重新占領，不但剛剛撕開的缺口被堵上，全團犧牲幾百個士兵無意義，而且特戰隊也可能被包了餃子吃掉。

他又大聲命令道：“命令！特戰隊立即返回343高地，加強該地的防守。……，如果343高地被越軍奪回去，我斃了他郭拙誠，我撤了他的職！”

說著，他又大聲命令道：“團里所有戰斗人員一律輕裝，跑步登上343高地，誓與高地共存亡。”

團參謀長連忙問道：“甘團長，那水牛寨呢？”

他們團一共負責兩處要地的進攻，除了343高地，還有一個就是水牛寨，其中水牛寨的任務最大也最麻煩。天亮前部隊曾經突進寨子，但被里面堅守的正規軍、民兵和拿武器的村民趕了出來。因為部隊講究“三大紀律八項注意”，軍部、師部都不敢下令用火炮直接轟炸民居，因而進展異常緩慢，簡直到處是陷阱、到處有冷。

甘團長感到很窩火，很多次下令無差別

擊的命令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團政委雖然也是窩火，但不斷在做團長和下面軍官的工作：“我們中人是老百姓的隊伍，我們是仁義之師，怎么可能向普通老百姓開呢？我們應該冷靜，應該細致，我相信只要我們工作到位，就沒有完不成的任務。誰要因戰場不順而向老百姓fa泄，我代表黨委撤了他。……”

如果郭拙誠在這里，一定會對這些人的迂腐感到可笑。可歷史上這個情況卻真實存在，特別是開戰前幾天，對越南老百姓真正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對俘虜政策也執行得非常嚴格。當時《人民rì報》、《光明rì報》、《放軍報》都刊登了很多中人善待越南老百姓、保護老百姓生命財產的圖片和新聞。

但隨著戰局發展，不但普通士兵發現越南老百姓絕對不能當中國的老百姓看待，就是高層也知道對越南人繼續懷柔將會損失越來越多的中國士兵生命。因為越南現在實行的是全民皆兵，不但

老頭都有支，就是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也敢拉燃手榴彈往中人中扔。

血淋淋的事實才中人“冷酷”起來：只要有人拿了武器或試圖反抗，戰士們也就不再管你是老百姓還是軍人了，一律給上一梭子子彈，先打了再說。遇到村子也不再像水牛寨一樣畏手畏腳，而是先喊話命令老百姓限時撤出，時限一到也不管村子里面還有沒有老百姓就開始開炮，只要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是幾發炮彈砸過去。

在3月4rì的諒山攻防戰中，中隊對城區就大量使用了重型加農炮和榴彈炮。戰后，根據諒山的實際面積和我軍發

的炮彈數量進行比對，諒山的炮彈落點數量為每平方米落下了三發炮彈。

也就是說一張桌子大小地方就有三發每一發能炸出一個房間大小深坑的炮彈落下！不說老百姓能不能生存下來，估計就是老鼠也要很榮幸地攤上幾塊彈片。

可現在的甘團長他們就沒有這么幸運，嚴格的軍法讓他只能委曲求全，他只能命令戰士們慢慢推進。所以他寧愿帶著參謀人員、文職人員奔赴343高地，與敵人面對面地戰斗，也不愿意做這種窩囊指揮，水牛寨的戰場就讓那里的指揮員做主吧。

很快，通信參謀前來報告說：特戰隊實行無線電靜默，目前無法聯系！

甘團長氣得一巴掌拍在簡易辦公桌上，狂罵道：“我草他姥姥的，竟然跟老子玩先斬后奏的把戲。老子早就看出這個小子就是一個不安穩的主，心里裝得最多的就是升官……，我命令！撤銷其五營代理營長職務！撤銷郭拙誠特戰隊隊長職務，任代理隊長！”

旁邊的團參謀長連忙小聲道：“團長，這樣是不是有不妥？不管怎么說，343高地是由特戰隊拿下的，他功勞最大，如果撤銷他的職務，影響太大了。而且五營的文營長只是臨時讓郭拙誠接過指揮權，他并沒有權力任命誰是代理營長。現在我們這么一下令，就從法理上認可了郭拙誠現在是代理營長。我們若一口氣連續撤掉他兩個職位，會讓人覺得我們很過分、很小家子氣。”

甘建新冷靜一想，也是不妥，就不甘心地問道：“那你說怎么辦？”

團參謀長說道：“我們先只給特戰隊來一個立即撤回加強343高地防守的命令。等我們到了343高地，團長你立即任命一個人接任五營營長之職，到時候五營的新營長自會對特戰隊進行處理，……”

后面的話沒說出來的就是用不著我們得罪人，因為特戰隊的家伙很不簡單，不是他們能輕易得罪的。

甘建新搖頭道：“參謀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他奪下了343高地，我們應該論功行賞，給他一個代理營長，很合情合理，別人只會說我們破格重用、火線提拔。

而我們因為他違反軍令而擼掉他的職位，也說明我們紀律嚴明、賞罰分明，誰也不敢說我們什么。而且，這樣還有一個好處就讓郭拙誠這小子難受一輩子、后悔一輩子，也給那些違反了軍令的人一個jǐng告。在軍法面前人人平等，沒有任何情面可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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