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少將說道：“周濤，你就別說得這么客氣了，山田春一這種人有什么可以值得佩服的？太狂妄了，以為有了蘇聯人的幫助，他們的潛艇就能在大洋橫沖直撞，就以為老子天下第一。有了幾次先一步發現對方就自吹自擂起來。死了活該！有句古話說得好，誰笑得最后誰笑得最好。他現在嗝屁了，我們卻在這里談笑風生，可見他實在不咋地。”

唯一的上校卻笑著說道：“我倒是認為周艇長說的對，尊重對手沒什么不好。這是他遇到了郭少將，如果是遇到其他人，他這次就不可能葬身海洋，他就會指揮他的潛艇在那一帶周旋，憑借他對黃金場所的熟悉，0021號潛艇的資料很可能會被他們摸透。江艇長，你說是不是？這么說，你不會生氣吧？”

江海濤大度地說道：“我至于生氣嗎？情況本來就是這樣。我當時可真沒有對他們動手的意思。”

那個大校說道：“上次我的潛艇被他的潛艇先一步發現。當時的感覺很奇怪，我一直懷疑他們是不是有一種新的探測設備。否則的話，他們是不可能那么快就發現我們的。”說話的時候，臉上充滿了沮喪與不服。說著，他對郭拙誠問道，“郭少將，你說他們有沒有不同于聲吶系統的探測系統？”

郭拙誠想了想，說道：“我不是潛艇方面的專家，但我也認為他們有一種不同于聲吶的探測器。當時我和江艇長、馬參謀長就認為對方這種探測器探測的距離遠。有可能不受溫躍層的影響。但受跨度的影響，似乎只能一個深度一個深度地探測，不知道是因為這種設備本身的局限還是因為這種設備的性能還不完備，也許他們還在調試、在開發。”

江海濤點了點頭，說道：“我認為他們有這種設備的存在，估計就是有些技術資料上的磁波探測設備之類，他們已經將其實現了小型化，或許找到了更好的頻率波段。”

大校松了一口氣。說道：“如果是這樣，我的心情還好受一點。否則，我都對自己沒有自信心了。”說著，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顯然大家都理解他的心情，作為一艘常規潛艇的艇長，大部分時間都用在鉆研潛艇指揮上，鉆研如何躲避對方的方法，鉆研如何先敵一步發現對方，因為所有的潛水艇艇長都是這么做的，先敵一步發現對方或者被敵人先發現自己。都是可以理解的，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不每次都失敗就行。

但是，如果被敵先一步發現而自己根本找不到原因，想不出對付對手的辦法，那就危險了，將來上戰場還不是對方的一碟小菜？對方要怎么吃你就怎么吃你，參戰的意義變成了僅僅為對手增加戰功，而且是付出自己生命的代價。這，實在不是一件好事，更是一種大失顏面的事情。

周波問道：“我看過國外相關的論文，聽說這種磁波探測器的范圍至少大于六十海里，即使日本人的這套設備性能不怎么樣，但二十、三十海里的有效距離應該有吧？怎么讓你們給干掉了？”

江海濤笑道：“天機不可泄露。”停頓了一下，他說道，“各位，現在可不是開戰術總結會議的時候，更不是召開學術會議的時候，能不能等幾天我們把過程全部而詳細地寫下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探討？”

這時，一個一直跟隨在劉正邦身邊的參謀走近江海濤，低聲說了幾句，江海濤臉色一變，連忙對周濤說了一句失陪，然后扯著郭拙誠離開了這個會客室。

郭拙誠笑問道：“看你的臉色，是不是又有什么好事？”

江海濤連忙說道：“剛才有人送來了上級首長拍攝的影片，是來慰問我們的。”

郭拙誠想不到這件驚動這么大，能夠比海軍司令員還要大的官員，就是伸出一個巴掌就能數得過來。

江海濤顯然也知道這些首長是什么人，他臉上雖然充滿了驚喜，但更多的肅穆和莊重。他快步沖出會客室后，大聲喊道：“0021號潛艇的所有官兵全部集合！”

因為情況不同，江海濤這個少將艇長直接成了值星官，扯開嗓子大喊著。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剛剛回來的潛艇官兵和留在洞庫的0021號潛艇官兵都迅速地從各個房間里沖了出來。他們都快速朝泊位前面的一塊空地跑出，都動作迅速而嚴肅地整隊，甚至劉司令員和龔司令也在隊列前面站好。

與江海濤、馬延蜀等人莊嚴的樣子不同，潛艇官兵都一臉的激動和興奮：“呵呵，難道又有戰斗要發生？太好了。”

已經取得戰功、剛回來的官兵希望自己能再次上艇，能夠再次立下新功。當然，他們知道這種可能性不大，畢竟那些留下在洞庫的官兵更熟悉潛艇，他們更有理由上艇去戰。

而最興奮或者可以說感受最幸福的是那些留下洞庫的官兵，他們那些“新兵蛋子”一上去就立了讓海軍司令員都親自來祝賀的戰功，真是太幸運了，自己的運氣也太背了。他們心里都在暗暗發誓：這次我一定要爭取上去。

這次不但0021號潛艇的所有官兵都列隊了，而且洞庫里不在班的官兵也都在旁邊列隊。

江海濤見人員到齊，馬上大聲喊道：“全體——立正！稍息！”

“向右看——齊！向前——看！立正！”

他突然提高聲音吼道：“敬禮！”

隨著他的口令落下，對面懸掛國旗位置旁邊不知道什么時候懸下來一塊巨大的銀幕。很快周圍的燈光暗了下來，一束光線從他們身后射出，映在銀幕上。

畫面里出現的是最高首長、虞罡秋副總理，還出現了國防部長等一個個中國最高領導！

所有的官兵包括郭拙誠都驚呆了。洞庫里所有人的胸口似乎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所有的眼睛都模糊了。

最高首長那獨特的聲音從喇叭里傳出：“所有0021號潛艇上的同志們，你們辛苦了！你們為我們祖國爭了光，為我們……”

這次表彰會是秘密的，但規格確實最高的，大大鼓舞了在場的所有官兵們。

當洞庫里的所有人都激動莫名的時候，在另外一個地方卻是另外一番景象，真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愁。

在日本東京一所臨海的房子里，一個本國最高的官員垂頭喪氣地坐著。

他就是日本的首相——安倍富士——臉色鐵青，他手里拿著的是他的秘書才送過來的潛艇失事報告。

他快速而心煩地看了幾行，內容還沒看明白人就站了起來，將紙張扔在茶幾上，煩躁地走了幾步，然后又走到茶幾旁邊，抓起報告又看了幾眼。

突然他抓起報告往辦公桌上重重地一摔。嘴里不知罵了一句什么，然后一屁股坐在沙發椅上，雙手支起沉重的腦袋，痛苦地嘆了一口氣。

剛才報告里面的字又躍入了他的腦海：“……這次潛艇失事，損失兩億美元的最新式潛艇一艘、最優秀的艇長一名、其他優秀的潛艇官兵六十八人、最新磁波探測器一套、磁波探測專家六名。特別是六名探測專家的死，損失不可估量。根據各方面的資料分析，我們調查組認為這次造成我艦沉默的兇手是蘇聯。事發后那艘一天前被川崎號潛艇錄下聲紋的蘇聯核潛艇雖然距離最近，但他們卻故意拖延到其他國家潛艇之后才出現，甚至比中國的護衛艦出現的時間還晚……”

良久，他才把頭從雙掌里抬起來，按了一下桌上的一個按鈕。

剛才那個送資料來的秘書立即走了進來，站在他辦公桌前面，喊了一聲“首相”后，就認真地等待對方的吩咐。

“馬上召集事故調查組的人開會。要快！”安倍富士嚴厲地說道。

秘書連忙轉身去通知相關人員去了。

當安倍富士在洗手間上了廁所，洗好臉來到會議室的時候，事故調查組的幾個官員被秘書領到在旁邊的會議室，他們都一本正經地在那里就坐，畢恭畢敬地等待首相的到來。

從右邊開始分別是三角眼里總冒寒光的國家安全部副部長本田將志、矮瘦的外交副部長川下開尊、肥胖的新任海軍長官長友宇一、禿頂的空軍長官內田篤人、不時推一推從鼻梁上下滑的眼睛的日本科學發展委員會總工程師何野三郎、故裝嚴肅的小胡子潛艇基地司令加藤林平、情報分析專家三浦凌界、電子監聽專家竹內伸二、海洋地質專家樂山公有等等。

這些人都一言不發地坐在座位上，默默地看著首相安倍富士進來、坐下。

過了好一會，安倍富士這才抬起頭，說道：“諸君，我很生氣！這種悲慘的事情竟然發生在我們身上，這是完全不能容忍的。你們應該知道現在是什么時期，現在是我國崛起的關鍵時刻，西邊的中國卻在經濟上給我們造成了巨大的壓力，而軍事上他們一直就是強國，我們就是因為不甘而做出的這個決定，采取的這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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