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跟著你,應該有好處。
作品:2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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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琚看采蘩喜極而泣心中詫異他能肯定東葛青云沒鳳堯村人認采蘩為鄉親,其中必定有緣故。但此時采蘩竟然落淚,眼中的惦念牽掛那么濃,看來她和這個繁氏是真認識的。可是,他套過余礱的話,繁氏自出山后就一直跟著余礱到了長安,因為性子冷,不喜與人交往,一個朋友都沒有。而采蘩那時候應該受到牢獄之災往燼地流放。兩人到底如何遇見呢?當然,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采蘩和繁花的相遇應該在半年后,采蘩是重活了一次。因此,這樣的疑問永遠不會有解。
采蘩喊了姐姐,淚不由自主而落,她等著,等繁花指認她是陌生人。她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去爭取一個新身份,若是不能,恢復真正的采蘩便罷。她相信自己,即使重新成為官奴,也有機會走出一條不同的路。
這一世和上一世很不一樣,她有了一些能稱之為朋友的人,還有家人,還有知己。有他們在,她的命運就不會重迭。
繁花望著采蘩,沉默半晌無上皇座。注意到身旁那位主母面上毫不在乎,眼中卻有些緊張的神色,她心里清楚原因。據說,這位她的同鄉命好,不但認了南陳大士族姬姓的義父義母,還入了富可敵國的童氏宗祠,冠了童姓,成為童氏某個分支的長孫女。她乍聽到時,無處宣泄痛苦的心中立生怨懟。
為什么一個村子里出來的,有人那么幸運,自己卻如此坎坷?當對方說出采蘩這個無比陌生的名字,實話幾乎脫口而出,但沖動只是一瞬間,緊跟著她就生出了好奇。采蘩的父母到鳳堯村隱居,采蘩的性子清冷傲氣,采蘩一家不與村人往來,這一切的一切竟活脫脫是她的人生。這女子是誰?為何借用她的身世?又為何知道她的過往?她想見她!就算要拆穿對方的謊言·她也應該當面,坦蕩而磊落。她或許不再天真無邪,她或許變得陋心可怖,可她天性中有著純良·不想輕率改變一個人的命運。[]熬夜看書272
然后,她聽到了一聲繁花姐姐。尚未見到那個冒充她的女子,她的心先顫了。她不知道原因,但那聲姐姐,仿佛真是她生命中遺落的,令‘剎那充滿了懷念。而且這種感覺在她抬眼看到那個女子時,有增無減·明明是陌生的容顏,明明她可以確定是從來未曾見過的人。她自小由父母刻意隔離人群,一向孤僻,且越大越不喜與人來往,讀書寫字,外加嘯崖那片山林,就是她消磨時光最常做的事。對人,她很少生出親近之情。余礱是第一個·她在瀑布那里遇到他,為他臉紅心跳,從此再不能忘。這女子是第二個·自然不同于郎君,卻好像認識了很久,讓她心暖的朋友。
眼一眨,也是淚落,她的聲音微顫,“采蘩—妹妹。”
采蘩怔忡。繁花居然回了一聲妹妹?這是不是意味著她再一次與危機擦肩而過?
繁花激動的神色一晃而過,恢復淡然,“許久不見,想不到你還認我這個姐姐。當初是誰說的,我如果離開村子和人跑了·就跟我恩斷義絕?還說我呢,我前腳走,你后腳不也下山了嗎?我一回村,老村就跟我說了,你風光回村,帶著一群看似了不得的人·又到嘯崖上祭掃爹娘,誰知遇到了山崩,還以為你遭遇了不測。”清冷,但她走上前,輕輕握住采蘩的手,“你還活著。”
“幸免于難,只摔折了腳,養幾日就好,無大礙。”采蘩反握她的手,“姐姐,這里說話不方便,到我的船上去坐坐可好?”
繁花回頭,喚聲礱郎,“我與妹妹小時候極好,長大鬧了意氣,心中一直后悔,想不到今日有機會重逢,我可否上她的船敘敘舊?”
余礱是個俊美的青年,但眉宇之間傲慢得很,看繁花的目光根本不似有情郎,只道,“我不管這些瑣事,你問夫人就好。”
那位剛才話里雖然暗藏尖針,但這時笑意盈盈,卻是對著采蘩,“童大姑娘跟繁氏說貼己話,我自然應允。誰出嫁前沒一兩個要好的姐妹,我懂得的。不過,出嫁后就不能像當姑娘時那般隨心所欲,我們家里的規矩是,飯桌上妾要在一旁服侍夫君和大婦。我今日出門也沒帶使喚的婢女,少了她還真不行,所以請童大姑娘在午膳前放人回來伺候。”
可真是想什么說什么的主,不愧是余家正兒八經的嫡孫媳婦·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頤指氣使。然而,采蘩卻也不是乖巧的人,遂對主座上的向琚和張翼一福,“兩位大人,我和繁花姐姐久別重逢,今后也是要各奔東西的,此刻恨不得說上幾天幾夜的話,一時半會兒怎能放人?余夫人未帶使喚丫頭我也不好搶了姐姐就走不知大人們能否多派兩名靈能干的丫頭在余夫人身邊伺候著,如此便兩全其美了。”
向琚不語,張翼這一路上卻對采蘩頗為照顧,幫她對余礱道,“礱公子,女兒家說話細瑣,既然要同行到長安,船頭船尾的距離實在不遠,就別讓她們惦記時辰了。”
余礱不在意繁花的話,但給足南陳使臣面子,“夫人,如今出門在外,我們又是客人,就別太講究家里的規矩了。再說,等會兒行李就到,丫頭們也過來了,并不少人服侍。難得就給繁氏一日假吧。”
“夫君既然開了口,我又不是不近人情。”面上不露半點不悅,余夫人笑道,“繁氏,那你就到童姑娘的船上住一晚,可明日再回超級制造系統。”
繁花亦不說謝,也不行禮,拉著采蘩往外走。
出了艙門,采蘩就說,“好厲害的大婦,姐姐這種不轉彎的性子豈不是吃很多虧?”她知道,繁花的失寵和那位貌不驚人的正室夫人有很大關系。
姬三和顏輝留下應酬,就人下船,而繁花一離開舢板便松開采蘩的手,直到上了巨闕號才冷冷開口,“我吃不吃虧與你何干?你究竟是什么人?為何冒充我?”
繁花有一串的問題,采蘩只有一問,“既知我冒充,為何剛才不說出來?”
“拆穿你對我沒好處,不拆穿你,你就欠了我。”繁花打量采蘩布置清雅大方的艙房,再喝好茶,“不愧是童氏千金,出門都懂得享受,我想你應該不介意拿好處堵我的嘴。”
采蘩明白了,卻不惱,“還以為繁花姐姐是與我一見投緣,原來沖著童大小姐來的。只不知道,繁花姐姐想要從我這兒得什么好處?”
她親手為繁花送上點心,前世今生相遇的時候不同,為了好處也好,別的也好,都已經十分值得慶幸。且此時立該離繁花下定決心殺余礱不遠,但看似并無絕望深沉的心機,反而出乎她意料,一副挺想得開的模樣。難道不是現在?[]熬夜看書272
“買我。”繁花吐出二字,點心入口。
“呃——你得教教我,怎么買?”繁花不是丫頭,是妾,還是余礱的妾,她出面一點不合適,還會讓繁花的日子更難過。
采蘩看得出來,那位余夫人可不會輕易放脫繁花,平白少了一個使喚丫頭,尤其是曾搶了自己夫君的女子。其實,正妻的大度多是有前提的,要么夫君對妾室抱著可有可無的心態,要么是她親自挑選的乖乖女。那些從外面進來的,尤其是夫君親自帶進來的,哪怕恩寵只不過一時,心中的厭惡也難消除,并以折磨她們得到奇異的滿足。
“我要是知道,還用得著你幫忙么?”繁花清凌凌給她一眼,“看你就比我聰明。我給人當妾,卻似奴婢。
你雖遇險,吉人天相,逢兇化吉。”
采蘩反應慢了些,才察覺繁花這一提議竟是要離開余礱,“你舍得你的夫君?”
繁花終于面色僵硬,目光恨煞,頃刻之間有殺意,“他是我夫君嗎?一年了,我跟著他無名無份,對外說是妾,其實在家里人人當我一個暖床丫頭。那也就是罷了。我既背井離鄉隨他而去,圖他這個人,而不是名份,只要他對我好,別人如何看待我都無所謂。可是,他竟是個薄幸人,喜新厭舊,半年方過就視我如其他姬妾一般無二了,任大婦欺我辱我,他甚至還助紂為虐。這對夫妻,一個無心,一個無情,自私自利又驕縱蠻橫—ˉ—”
“卻也是你看走了眼。”采蘩的切身體會,錯不是單方的,否則一昧怪罪他人,自己容易誤入歧途。
繁花本來越說越激動,聽聞此言,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片刻沉默后才道,“你說的對,是我自己先以貌取人,看他俊俏,又有才情,讓他三言兩語幾句好話就交出了真心ˉ其實余sc遠如村里暗bk.戀lk我的憨厚老實漢,至少待我如寶,哪怕成了農婦,一輩子被捧在手心,多好。”
“可惜,大牛已經成了親。”采蘩知道她說誰,“不過,心開闊些,今后未必沒有當寶的機會。”
繁花望著采蘩好一會兒,有很多疑問,但已不想再深究。她只知,遇到這個女子,她的路從此分叉。
一個感冒接著一個感冒,今年冬天怎么了?
喉嚨腫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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