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同意和離
第二百一十五章同意和離
與眾俾將一樣,蘭陵王也是緊抿唇,一臉憂慮)
等眾人的聲音稍停,他又冷冷說道:“而且,他還有意惹指我的阿綺不過我維護的態度太強硬,又有這等能力,所以才忌憚著”
眾俾將的臉色難看了張綺既是蘭陵王的女人,也是他們的主母如果高湛真要惹指于她的話,最終的結果,只能是拼死一戰
蘭陵王繼續說道:“于荊州之事,陛下毫無興趣,他此行召見我,根本提也不曾提起所說的話中,句句都是一些婦人和家宅是非之事”說到這里,蘭陵王抬起頭來,他抿著唇,一字一句地說道:“諸卿,國主荒唐,我等不得不防”
眾俾將明白了他的意思,齊刷刷低頭抱拳,“郡王說的是”
楊受成站在外面,看著書房眾人就著此事商議起來,慢慢地,他攏了攏被寒風吹僵的頸項
轉頭看向天空,看著看著,他也是一副落莫悲涼,不知適從的表情了
西苑中,鄭瑜端坐在寢房中
自被迫搬到這個地方來后,她整個人顯沉郁了聽著四周傳來的婢仆們的低語,張綺心情煩躁之極心下恨道:那些奴才定然都在議論嘲笑于我
想到這里,她騰地站起剛沖到房門處,她咬牙站住,喚道:“來人給我衣,準備馬車,我要回鄭府”
“是”
婢女們剛把東西準備好,卻看到鄭瑜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她這陣子經常這樣,眾婢女相互看了一眼低下頭來
鄭瑜僵硬地站在那里,絕望地想道:回鄭府有什么用?回鄭府又有什么用?現在的高長恭,可不是當初與她議婚時的他[]當時,她的母親還可以對他大小聲現在,便是鄭氏族長對上他,也會點頭哈腰?她回去求援他們不但幫不了忙,還只會呵斥于她
想來明日,她被高長恭逼著搬到西苑的消息傳到鄭府后,族長也罷,母親也罷,都會派人前來呵斥,前來罵她無能了
尋思了一會她驀地轉頭,剛走兩步,又停下來朝著貼身婢女說道:“溫兒,今天你不是給我燉了燕窩粥么?去熱一下端過來”
“是”
不一會,那燕窩粥便端過來了鄭瑜看著這熱騰騰的粥,目光閃了閃,微笑道:從今天開始,我每晚端一碗粥給他總有一會,他會盛情難卻,會忍不住喝下
楊受成站在書房外,一個時辰過去了,里面還在議論著聽到那隱隱傳來的聲音,他想道:也不知會商量到什么時候去不過如此大事只怕商量幾日都商量不盡正這么尋思時,他的眼角瞟到兩個熟悉的人影他瞇了瞇眼,朝那邊定定看去
那背對著他的人影,正是張綺,她正攔著一人說著什么,是了與她說話的人,卻是王妃鄭氏
想到郡王話里話外對王妃的防備,楊受成瞇起眼,專注地盯梢起來
蘭陵王一回府便進了書房,閑著無聊的張綺,便在外面走動起來剛剛來到苑門口,她便迎面遇上了捧著熱湯,一臉賢惠溫柔相的鄭瑜
張綺一看蘭陵王那一架式,便知道他們有大事商量,此刻見鄭瑜前來,便沒有如往常那旁讓到一側,而是站在那里,朝她微笑道:“阿瑜,這是給長恭送粥么?”
黑暗中,她長身玉立,縱使沒有多少光亮,那如畫的眉眼也在隱隱約約中透著惑人的光華只恨陛下的心意捉摸不透,縱使她通過和士開的手把張綺的一張畫像送到了陛下面前]可是今天見了高湛,他的話里話外,竟是沒有流露出半點這方面的意思,實在令人失望原本她想,雖然高湛是見過張綺的,并且見了不止一次,可有那惟妙惟肖的畫像放在身邊,日日夜夜提醒他還有那么一個漏網的美人,最是好色,尤其喜歡對宗室動手的高湛說不定會不管不顧的下手的
見張綺詢問自己,鄭瑜臉色微青,她咬著唇想說兩句緩和話,可那堆積在心中的刻骨怨恨,還是讓她冷笑道:“怎么,不能來嗎?”
聽到她語氣中的不善,張綺微微一笑,道:“能來的”夜色下,張綺微微歪了歪頭,這個時候,鄭瑜陡然發現,再次見到這個婦人,她不但美了,全身上下,還透著一種靜謐的光華這種靜謐,源于自信和平和,再也沒有一年多前與她見面時,那種過份的張揚美艷著,實際上卻透著一種無所適從的隱慌
是什么給了她這樣的自信,是誰讓她這種私生女出身,注定只能為他人玩物的賤人,這種靜謐平和?高長恭這人,簡直是貴族中的恥辱對這種出身低微的女人也珍愛至斯,他簡直,簡直背叛了他身為貴族的榮譽
妒恨交加中,鄭瑜尖聲說道:“張氏,你別得意在這個地方,還輪不到你得意”
她這叫囂聲一起,張綺似怔了怔,她這陣子已經夠安靜的了,都安靜得與她以往完全不同,難道,她真表現得很得意了?明明沒有啊
歪著頭,張綺忍不住咬唇一笑,她朝著鄭瑜好聲好氣地喚道:“阿瑜,你失態了”在一句話令得鄭瑜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后,張綺看向她手中的湯碗,說道:“長恭在議事,不想他人打擾,阿瑜,你這粥就不用送了”頓了頓,她又說道:“如果你實在要送,不如交給我”不過到了手中,是倒掉還是放到一旁,可就說不定了
鄭瑜尖銳著笑道:“張氏,你莫忘記了,我可是蘭陵王妃”她刻薄地盯著張綺,把她上下打量一遍后,冷聲說道:“可比某個人盡可夫,睡了好幾個男人的賤人高貴多了”
這話恁地刺耳
張綺蹙著眉頭,她搖了搖頭退到一側見她讓路,鄭瑜挺直著腰背,趾高氣揚地朝內走去走著走著,她聽到張綺在她的身后靜靜地說道:“阿瑜,現在沒有丈夫想娶你了?”她的聲音平和而安靜,仿佛在說著一個事實,“便是長恭沒有碰過你,便是你還是處子之身,那些曾經喜歡過你,想追你的丈夫也沒有了?你一定不知道,這兩年你把自己沉浸在怨恨妒苦中,變得有多難看”
張綺的語氣太平常,卻正因為她平平常常,理所當然地說中了事實,正因為這種不是刻薄的刻薄,正因為她說出了縱使是以前的李映,也不敢不能說的話,瞬時,鄭瑜怒了
“砰”的一聲,她把手中的湯碗一舉,竟是朝著張綺重重砸來感到不對,張綺急巧地避開時,她已尖叫一聲,撲到張綺面前便去撕她的臉
鄭瑜這個舉動雖然突然,可楊受成已在一側觀察久了,早就靠近了兩人見狀,他一個急步上前,伸出手臂把鄭瑜一推,然后把張綺護到了背后
“撲通”一聲,鄭瑜被他摔得重重撞上一棵樹,在一陣令她眥牙裂嘴的疼痛中,書房門一開,蘭陵王幾個箭步沖了過來
他沖到張綺的面前,伸手把她一扯,把她從上到下打量一遍后,蹙著眉頭道:“怎么回事?”
問的是楊受成
其實他無需過問,一看現場也清楚發生了什么事
楊受成正要說話,從疼痛中緩轉過來的鄭瑜已抬起頭來她蒼白著臉看著緊緊扶著張綺的蘭陵王,大顆大顆的淚珠兒從臉上滑落
雖然,她早就知道會有這個場面,雖然,她早就知道,無論自己做什么,他都看不到,他永遠只會憐惜那個虛偽做作的賤人,而不是會睜眼看清事實可就算她清楚了一切,可再一次面臨,再一次看到蘭陵王對張綺一心一意地維護,鄭瑜還是覺得胸口劇痛
疼痛中,她慢慢蹲下身子,雙手捂著臉,嗚嗚哭泣起來
她怎么辦?她怎么辦?她現在絕望了,也想和離了,可楊靜婁元昭他們,都已經不要她了,她怎么辦?
難道要這么出去,嫁一個小門小戶出來的次子或商戶?然后這一生,都要低張氏這個賤人,低她那些庶出的姐妹們一個頭?不對,不止一個,是幾個,是幾個頭
她怎么辦?她沒路走了啊,誰來告訴她該怎么辦?
手掌捂著臉的鄭瑜,哭得絕望而無聲,這一種哭泣,任誰都可以看出她處于極度的悲傷中蘭陵王蹙了蹙眉,示意眾將和張綺散去后,提步走到鄭瑜的面前
等到她哭聲稍息,蘭陵王低沉的聲音便在夜空中靜靜地傳來,“阿瑜,別再作踐自己了與我和離,好聚好散”
他盯著她,慢慢說道:“你也知道,我小時候便殺過人,一旦狠下心來,那是什么事也做得出的你現在和離,不但可以保全了名聲,還可以保全一切真等我休了你,你就什么也沒有了”
鄭瑜沒有回答他,只是嗚嗚咽咽地哭泣著
蘭陵王低頭盯著她,又問道:“阿瑜,這樣拖下去,真有意思嗎?”
慢慢的,鄭瑜抬起頭來她雙眼紅腫地看著前方虛空處,喃喃說道:“好”
什么?她應了?蘭陵王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鄭瑜抬起紅腫的雙眸,卻沒有看向他,而是用手帕拭了拭,沙啞地說道:“給我三個月時間,等我安排好了退路,就與你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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