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太醫判斷著老八和老九日子不多了,月底和月初,算算時間也就十幾二十天了。為了不耽擱皇子和公主和婚事,禛讓太醫盡量吊著老八和老九的命,多活一天是一天。
很快,由欽天監測算出來的吉日也出來了,弘策是長兄,婚期定在八月二十五。富靈阿和瑚圖玲阿盡量選在同一天出嫁,婚期定在十月初十,淑慎和觀音保的婚期則定在十二月初。至于端柔與和惠,她們的阿瑪,十三和十六上了折子,因是舍不得女兒過早嫁,把她們的婚期給延后了。
禛對幾個養女很寬和,他收養侄女,本來就是聯姻蒙古的,但也不是那么不盡人情。對于瑚圖玲阿出嫁后,還是居住在京城,禛是很滿意的。富靈阿和瑚圖玲阿一樣都有自己的公主府,且兩個公主府也都是相鄰著的。她們將要成婚了,禛又派人建了額附府,緊挨著公主府。
京西這一邊,兩座固倫公主府和額附府,無論是占地面積還是公主府的建造設計,禛都派著親信去監工。較之其它的公主,禛對富靈阿和瑚圖玲阿可是榮寵至極,別人就是想嫉妒也嫉妒不起來,誰讓富靈阿和瑚圖玲阿的母妃得寵呢。
回京之后,耿精靈便按著規矩去向那拉氏請安,見了風彩依舊的耿精靈,那拉氏已經不想再說什么了,人比人果然會氣死人。
現在的那拉氏,心靜又平和了一些。越來越領會到生命的重要,且生命對皇后之位的重要。她是大清的皇后,是皇子們的嫡母,她要好好的活著,只要她在,沒人越的過她去。想到禁所里快死的老八和老九,那拉氏并不同情他們,但由于他們的事,讓那拉氏憶起前世。只要活著,人生就有希望。不然人走茶涼,也只會讓仇者快罷了。
“脀妹妹出京一趟,這氣色倒是又好了不少。”那拉氏的臉上依舊掛著寬和的笑容。隱有了百煉成精的感覺,心思藏的越來越深了。
“托皇后娘娘的福,臣妾在外一切都好。”耿精靈打量著那拉氏,離京前,那拉氏的面色還是有些差的。但是現在也許有些事看開了一些,或者又放寬心了,整個人精氣神也好了起來。
現在的那拉氏自然比不得鳳氣還在的時候那般貴儀天成,不過那拉氏是誰呀,怎么說也是兩世的皇后了,身上的氣度還是掩蓋不掉的。只是到底也不年輕人。那拉氏再努力保養,也拼不過歲月的無情,但也因為養尊處優的原因。漸漸發福了。
在耿精靈打量著那拉氏的同時,那拉氏同樣也看著耿精靈,微微一笑道:“脀妹妹倒是個知暖知熱的,皇上有脀妹妹在身體侍候著,本宮也放心。”說著。那拉氏又是一嘆道:“本宮如今年紀大了,身子一年不如一年。這后宮的事還得煩你了。”
“皇后娘娘抬愛了,臣妾不過是個懶人,平時也閑慣了,讓臣妾管這些,還不如睡大覺。如今宋妹妹把后宮打理的很好,且有皇后坐鎮中宮,后宮也不會有什么事情。”耿精靈無語,這那拉氏什么意思,如今后宮有宋氏管著,但手中的權利還是勞勞的握在那拉氏的身上。
那拉氏自重生后,便在后宮經營多年了,這后宮哪里簡單了。不過宋氏也是樂意管著的,在后宮中,不做點事,是件很寂寞的事。之前要么就是頌經念佛,宋氏一開始也不愿意沾染,但越管越順手了,也就心甘情愿了。
是個人都喜歡權利,沒有誰會例外,自宋氏管著宮權,這朝里朝外,娘家的地位也跟著水船高漲。且宋氏一直安份,是禛的第一個女人,又為了禛生下了欣妍,禛還是會給宋氏體面的。
除了沒有寵幸后宮的女人,只要她們不犯了禛的厭,禛都不會虧待了誰。女人們入宮成為皇帝的女人,這不光是她們一個人的事,背后還背負著整個家族的使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后宮的女人沒有哪個能離開娘家的支持的。帝王的情最是靠不住的,皇帝更不缺女人,所以女人們定可依靠自己的娘家,依靠自己的兒子,卻不會完全依靠帝王。
那拉氏不在意一笑,可內心中對耿精靈忌憚的很,她不相信耿精靈沒有野心。本來是想舀著宮權之事誘著耿精靈試探耿精靈,可耿精靈還是一如既往的對宮權毫不留戀,這可是后宮女人爭破頭的宮權,可面前這個女人居然一點都不動心。
一個沒有貪欲的女人比起一個有貪欲的女人更難對付,無求品自高,耿氏若是真的無求,那她很難找到她的破障。
那拉氏的目光沉了沉,這耿氏要么就是傻的,要么就是心機深沉,謀的更大。可那拉氏怎么也不相信耿精靈是個沒有野心的,她并不信若沒有野心的女人會走到今日,會被禛獨
寵二十年,會在后宮中屹立不倒。一定是耿氏了解禛對貪戀宮權的女人不喜,所以耿氏一直沒有表現出對宮權的興趣,那拉氏瞬間覺得耿精靈偽善,覺得耿精靈有著不亞于鈕鈷録氏的可惡。
在那拉氏的心中,若鈕鈷録氏是一只隱忍的老虎,那耿精靈便是偽善的狼,而宋氏便是那只狽,與耿氏狼狽為奸。
想到禛和耿氏離京,這后宮宮自然是那拉氏的天下,可沒想到管著宮權的宋氏毫不識趣,讓那拉氏暗恨。
禛出巡獨帶了耿精靈,那拉氏就是不滿也沒有辦法,可宋氏的不乖覺,還有硬氣,鈕鈷録氏的隔岸觀火都讓那拉氏惱著。
幾番交鋒之下,那拉氏雖然是占了上風,但也沒有落到好。上一世,宋氏早早便落敗了,那拉氏一直沒有把她放在心下,哪知道現在就是宋氏也難纏。
若不是有面前的女人撐腰,宋氏敢這般不把她放在眼里,說到底,那拉氏還是不滿著耿精靈。
只不過那拉氏也學乖了,明里暗里不再擠兌耿精靈,甚至有時候還為耿精靈說好話,從頭到尾無一表現她的完美。
“你是個好母妃,把弘晝照顧的很好,本宮還擔心著弘晝一周歲,出巡路途遙遠,有個意外。現在你們平安歸來,本宮也放下心來,這是本宮讓人去護國寺求的平安符,永樂一塊,弘晝一塊,他們雖是叔侄,但年紀也差不多,這一塊你舀回去給弘晝吧。”
那拉氏親切的拉著耿精靈的手,摸出了一個平安符放到耿精靈的手上,耿精靈也不好推遲,精神力探了探,平安符沒有什么問題。
只是若不是她和那拉氏注定敵對,耿精靈都差點要相信那拉氏真的善意了,自弘晝一出生,那拉氏便一直打著弘晝的主意,耿精靈不是不知道,只不過她沒當那拉氏一回事罷了。
“臣妾代弘晝謝謝皇后娘娘的厚愛。”
見耿精靈收下了平安符,并沒有異常,那拉氏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她并沒有在平安符在做手腳,只不過想讓耿氏知道她的善意。
“有空你便帶著弘晝過來玩吧,永樂一個人還是太孤單一些。”那拉氏說起永樂的時候,神情有些落寞,還舀起了手絹拭了拭眼角。
耿精靈一頓,終于說到點子上了,那拉氏還是打著弘晝的主意,想要弘晝陪著永樂玩。這小孩子家家的,耿精靈倒也不介意的,永樂是弘暉的孩子,有先天不足在先,也是個可憐的。只是耿精靈卻不愿意讓弘晝到景仁宮中,可若不同意,又會讓人覺得她有些不盡人情。
她知道那拉氏不會明著害了弘晝,也不會傻的在弘晝去景仁宮時下手,但耿精靈也怕著那拉氏發瘋來個死魚網破。畢竟那拉氏現在可以說什么也沒有,永樂注定與皇位無緣,這就已經讓那拉氏失去了期望了。
“弘晝一個人也是孤單,能與永樂一塊玩,臣妾自是愿意的,只是弘晝如今還小,出巡路上幾次感染風寒,若不是太醫急時醫就,臣妾也見不到他了。永樂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的皇長孫,身份尊貴自不比旁人,臣妾也是怕永樂被弘晝過了病氣了,待弘晝身子好一些,臣妾再親自抱弘晝過來陪永樂玩。”
耿精靈這么說也在那拉氏的預料之中,她知道耿精靈不傻,斷不會明著拒絕。那拉氏已經算好了,未來的一段時間她便蜇伏著,看耿氏和鈕鈷録氏如何的斗法,只是卻不希望永樂跟著她一起被忽視了。
禛雖然憐惜著永樂,但沒有似對弘晝這般寵,那拉氏想把永樂和弘晝拉進關系,也好讓永樂在禛的面前多露面,不然等著禛忙完的時候再記起永樂這個長孫,那機會很少。
“本宮知你是個心善的,弘暉小時候也經常找弘策一起玩,本宮也是希望弘晝能與永樂多多親近一些。”
“娘娘多慮了,太子會在天上保佑著永樂的。”那拉氏的傷感影響不到耿精靈,不是她心狠,可是她真沒法同情那拉氏,永樂這孩子她一直惦記著,但不代表她會給那拉氏利用永樂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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