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李奇說話呀,除非是談情說愛,否則很難離開“利益”二字,這并非說他是一個急功近利的人,而是你要他跟蘇軾那些大豪一樣,用道德去勸說別人,他也干不來,畢竟他可是一個連論語都背不全的人,這也是一個理科生的硬傷呀。{{23][w}
哪怕是抄襲詩句,也就是唐伯虎、李清照在那里二人轉。
他的字里行間里面,只存在著一種供需關系,因為有需求,才會有供應,但是天下可沒有不勞而獲的東西,你要需求必須就要先付出,這是一種自然規律。
通過醫院來獲取利益,這與當代的思想的確是有些偏離,其實宋朝已經出現了一些醫療機構,但都是一種無償奉獻的醫療機構,是不具有動力的,就個人而言,無利可圖的事是鮮有人愿意干的,因為每個人都得吃飯穿衣,這多半都是朝廷承辦的,通常也是為了某些疫病而存在,疫病一過就沒有了。
即便是民間的郎,也就是小貓兩三只,而且個個將藥方看得比命根還重要一些,很難得到大規模發展,若是引來商人的投資,那完全就不一樣了。
其實在國的古代,除了學以外,其余的學問都沒有形成一種系統化,不是漢人愚蠢,而是他們都把心思放在了一門學問上面,這一個隱患也讓國的近代史剩下的就只有屈辱了。
在科學方面,國率先研究出火藥,但是卻在西方大放異彩,這真的就只是那滿清政府的閉關鎖國政策造成的嗎?
其實也不全是因為如此,縱觀華夏上下五千年歷史,但凡科學的產物都是西一處,東一處,你無意間搗鼓出火藥。我無意搗鼓出紙張,那就這樣了,沒有下,沒有人想知道為什么火藥會爆炸,也從未有人系統化的去鉆研這些東西,把這些東西結合起來,形成一門學問去鉆研,都是一些很零散的東西。
火藥在國存在了幾百年,到了滿清,還是那種火藥。沒有什么進展,還是西方的科學家不斷的提煉出更為先進的火藥。
醫同樣也是如此,大家都將自己的醫術視為秘方,概不外傳,包括宮廷,你擅長治什么病,我又擅長治什么病,大家各自為醫,互不侵犯。很難形成一種體系,以至于各種秘方都失傳了,醫走向沒落也就在情理之。
不管是哪一門學問,必須要系統化。才能得到有力的發展。
而國的古代思想教育,這些東西都是歪門邪道,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那么自然就不會有人愿意耗費精力在這上面。
李奇要做的就是化零為整。將這些零散的東西,組成一個體系,用以系統化的方式去發展。
那么利益就是凝聚這一切的動力。
如果將醫術從一種美德變化成一種盈利的工具。那么肯定會有人投入其,這樣就能促成醫學的發展。
李奇又繼續道:“趙公,如今我大宋不斷在開疆辟土,工農商都在突飛猛進,這對人力的要求可是非常苛刻的,若是沒有足夠的人力,是很難取得更大的成果,醫術的發展能夠讓人力得到很好的保存,對于我大宋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
反之,如果誰在這年頭施行什么計劃生育,那絕對是自取滅亡。
趙楷點了下頭,道:“這我知道,但是凡涉及到科考的可都不是小事,我必須還得慎重考慮,這樣吧,你讓經濟使擬寫出一份奏章遞上來,將此事拿到朝堂上去商議。”
李奇笑道:“是,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趙楷突然望向趙菁燕,道:“燕福,三哥好不容易來此一趟,你就不帶三哥到處看看?”
趙菁燕一愣,隨即笑道:“抱歉,抱歉,是燕福失禮了。”說著她起身伸手示意道:“三哥請。”
李奇也趕緊起身道:“趙公,我。”
趙楷立刻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就別來了,你一來,指不定又弄個什么院出來,還嫌我不夠頭疼么。”
汗!我也沒有打算去啊,我只是想說送你而已,李奇訕訕點頭道:“是。”
趙菁燕抿唇一笑,跟著趙楷走了出去。
這兩堂兄妹一走,屋內就朝剩下李奇和劉云熙了。李奇嘻嘻一笑,道:“十娘,有沒有。”
“哈哈!”
一陣爽朗的笑聲打斷了李奇的話,只見怪郎從里面走出來道:“妙!妙!真是妙!聽得樞密使一席話,真是勝讀十年書呀。”
你這老怪,那邊讓我泡你徒弟,這邊又出來當電燈泡,真不知道你安著是什么心,真是有夠怪的。李奇滿腔郁悶,不咸不淡的說道:“哪里,哪里,怪兄過獎了。”
怪郎沒有在意,興致盎然的說道:“哎,老夫從不說過獎之言,是什么就是什么,你方才那番言論,的確是非常引人思考,利用科考來普及醫術,對醫學的發展的確有莫大的幫助,而且老夫也認同你用利益的概念來推廣醫學。”
這哪里是想他想到的,他也是從蔡老貨那里得來的啟示。李奇笑道:“只可惜怪兄你無心為官,不然我一定推舉你進太醫院。”
怪郎哈哈道:“你知道就最好了。”
這只老狐貍,老不管怎么去忽,他就是不上鉤,真是太可惡了。李奇拉攏著腦袋又坐了回去。
劉云熙對這些客套話歷來生厭,聽得渾身都不舒服,于是轉移話題道:“師父,那母豬呢?”
怪郎道:“目前一切還好,為師相信這一次一定能夠成功的。”說著他又向李奇道:“李奇,聽十娘說,這方法是你想出來的,當真如此?”
李奇不答反問道:“這很奇怪么?”
怪郎捋了捋胡須,哈哈道:“奇怪倒是不奇怪,老夫曾就聽聞你雖是廚出身,但卻是無所不能,有經天緯地之才。當初老夫還不信,如今老夫算是心服口服了,沒想到你對于醫術也有這么高明的見解。”
李奇突然嘿嘿一笑,道:“怪兄此言差矣,每個人做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這可不是我憑空想象出來的,而是有原因在的。”
怪郎哦了一聲,道:“什么原因?”
“當然就是十娘呀。”
李奇一本正經道:“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什么,當然就是要有共同的話題,十娘當初為了認識我。不惜下苦工鉆研廚藝,我為了她去鉆研醫術,讓我們二人有更多的話題可以談,這絕對是一個出色男人該做的事情。”
“高論,高論。”怪郎愣了半響,不得不稱贊,這是什么,這就是利益最大化呀,又瞥了眼劉云熙。只見單純的十娘一臉愛慕的望著李奇,暗想,我這徒兒看來是逃不出這人的手心了。道:“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但是你這番見解的確是非常妙。曾幾何時,老夫以為自己的醫術已經是登峰造極,如今看來,老夫不過是井底之蛙。”
“活到老學到老。這世上任何一件事都是沒有極限的。”李奇一笑,又道:“怪兄也覺得這門新穎的醫學可行?”
怪郎道:“老夫覺得非常可行,這就跟車壞了一樣。如果車的輪壞了,那么整輛車就不能動了,可是就因此將整輛車棄之不用,那未免也太可惜了,其實換個輪上去就行了,人同樣也是一樣,腿斷了換支腿上去就行了,內臟出了問題,換個內臟進去就行了,這是很淺顯的道理。”
劉云熙若有所思道:“師父說的雖然有道理,但是要做到可就非常困難了,另外還有一點,那就是藥材,以前我們所用的藥材,都是由內向外發揮作用的,效用比較慢,但是對于外傷的話,藥材必須要能夠立刻見效,而且還有很多方面都需要新的藥材來輔助,前面兩次都我們都是因為無法止血,導致母豬死亡,雖然現在能夠侃侃止住血,但是還有傷口帶來的很多損害,我們都無法很有效的防止。”
不愧是我大宋醫術最高明的師徒,我隨便提點兩句,他們就能想到千年后的醫學,真是厲害。不過,她說的應該是細菌造成的感染從而導致的炎癥,在后世一般都用抗生素來防止感染,抗生素,青霉素。李奇眼一亮,道:“我倒是聽過一種藥能夠很好的防止傷口帶來的傷害。”
劉云熙道:“什么藥。”
“什么藥啊?這這暫時還沒有命名,我家鄉的人都稱這種藥為消炎藥。”
李奇又侃侃將青霉素的概念跟他們解釋了一遍,當然,由于他對醫學的了解極其有限,所以解釋的也是勉勉強強。
怪郎聽得眉頭一皺,道:“這種方法其實在唐朝的醫書上面就已經有所記載。”
李奇大驚道:“是嗎?”心里卻想,不對呀,我可沒有聽說過這古時候就有青霉素的概念了。
劉云熙也點頭道:“在唐朝的時候,就有人用發霉的面粉敷在傷口上止血,我也曾用到過,的確能夠取得不俗的效果,不過這種醫療方法也極其不穩定,有時候會讓病情更加嚴重,所以我很少使用,而且為什么會有如此效用,我目前也不清楚,師父,你知道么?”
李奇聽得暗想,大概是你亂來,弄出更加厲害的細菌來了,又或者是青霉素過敏,所以才會更加嚴重。
怪郎搖搖頭道:“為師也曾研究過一段日,但也沒有找出原因所在。”
這都是微觀世界的醫學,你們連顯微鏡都沒有,怎么可能找出原因,不過既然你們知道這種方法,那我就好解釋多了。李奇又道:“既然如此,證明這種方法還是可行的,我們可以更加深入的去研究,錢的話,你放心,包在我們身上了,多少都不是問題。”
怪郎笑道:“你前面都已經說了,醫術是一種非常好的賺錢工具,你認為我們會缺錢嗎?”
日。差點忘記他們可是隱藏的大富豪呀。李奇呵呵道:“我只是想出一份力嗎。”
怪郎道:“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大的忙了,而且你說的這種消炎藥的確值得去研究。”說著他又向劉云熙道:“十娘,你就安心研究那剖腹產,這研究消炎藥的事就由為師來做吧,若是今后你能夠掌握這一門醫學,那你的醫術就超過為師了。”
劉云熙忙道:“師父的醫術已臻化境,徒兒怎追趕的上。”
李奇立刻手一揮道:“哎,十娘,你這話就說錯了,年輕就是優勢,怪兄醫術雖然厲害,但是他畢竟頭發都白了,你讓他去學習這門醫術,那真是難為他了,你看他老眼昏花,手腳發抖,恐怕連腸和血管都分不清,別剪臍帶把大動脈給剪了。”
怪郎恨得是咬牙切齒,有你這么說話的嗎,你討好十娘,也用不著拿我來做鋪墊呀,道:“雖然老夫還不至于老眼昏花,但是你說的也確實在理,這門醫學老夫只能望而生嘆,學是學不來的,不過你小還真不懂得尊老愛幼。”
我這是幫親又幫理。李奇呵呵道:“不知怪兄會幫我,還是幫嫂夫人。”
怪郎一愣,哈哈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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