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理由
畢竟三天滴水不沾,粒米未進。/\/\./\/\就算身體再好的人也吃不消。如錦的身體足足養了半個月才慢慢好轉。
至少外頭的人覺得如錦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把身體養好。其實么,如錦在第二天的時候身體就已經大好,她的身體哪里有這么脆弱,不過是借著養病,偷偷的溜出蘇府,去了畫絹坊。
剛過年就出了亂子,對畫絹坊的生意自然有影響。不過如錦在意的不是這些。而是蕭逸已經有很長的時間沒有出現在畫絹坊。好像是上次去畫絹坊聚了一次之后,就沒有出現了吧。
畫絹坊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姚大哥在操持。
如錦換了一身丫鬟的衣服,拿了爾珠的牌子出去。
蘇府畢竟是個世家,下人出入府宅自然能要牌子。自己的牌子,還有主子給的牌子做通行。
爾珠就代她在床上裝病得了。
離開了蘇府,如錦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才到了畫絹坊。
當走到畫絹坊的時候,雙腿就像灌了鐵塊一樣。果然不管在宅子里吃過什么苦,終究還是嬌生慣養的身體。
如錦從畫絹坊的后門進去,就看到姚大嫂在洗衣服,打了個招呼,問了聲好,如錦便去姚老夫人的房中問了聲好。
這才去賬房那邊找姚大哥。
姚大哥本名姚興富,雖說是個書生,還有秀才的名銜,不過這名字實在是取得俗了點。
要興富?不過姚老夫人說這個名字是她取的,當初只是想著要幸福這三個字。覺得吉祥,才取了這么一個名字。
不過姚大哥卻從來都沒有在自己的名字上憂愁過。
如錦道賬房的時候,看到姚大哥一直不停的撥著算盤,有些焦頭爛額的樣子。等算完了一頁的賬。才發現屋子里多了一個人。
如錦說道:“姚大哥明明可以去請一個賬房先生來的呀,咱們畫絹坊請一個賬房先生的銀子還是有吧,您不用這么勞累。要是覺得這份銀子出得不值的話。還可以把李二郎給拉進來幫忙。”
姚大哥抬起頭,看著如錦呵呵的笑道:“二郎太跳脫,雖說我教了他不少數數,可終究不細心。算賬這事我親自來更放心。啊,對了,我倒是忘了,昨天有一封蕭掌柜的信送過來。讓你親自過目,我給你拿過來。”
說著,姚大哥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身后的高木柜子前拉開柜子,從里面翻出一封未啟封的信。
如錦接過信。有些好奇,迫不及待的把信封撕開,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
“蕭掌柜近日遇到了什么難事么?”如錦把信收好,蕭逸竟然在信上說約定延后,現在他遇到了一點麻煩事,過一段時間再回來履行約定。
如錦覺得有些頭疼,明明前幾年一直做得很好,就算偶爾消失,但也很認真的打理畫絹坊。不過現在,卻一直消失。
算起來已經有四個月左右了吧。
蕭逸應該是遇到了麻煩事。
回想起當初救下蕭逸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就該很清楚蕭逸是一個麻煩,但這個麻煩終究是幫了她。
畢竟相處了三年多,她的心里隱隱有些擔憂。
姚大哥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翻了一頁賬本。繼續撥著算盤。屋子里充斥著算盤珠子的聲音。
“應該是遇到了問題,不過我回來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不過李大姐說當時蕭掌柜看起來很慌張。哦,錯了,蕭掌柜雖然看起來像平時那樣,不過連倒水都差點把他自己燙傷,去拿貨的時候還差點把布匹撒在地上。”
“對了,錦娘,咱們的畫絹坊雖然在京城有了點名氣,不過生意終究不好做。以云成碩為首的幾個官員落網,咱們畫絹坊的生意少了很大一截。估計京城所有的繡坊生意也跟咱們一樣吧。還有就是,之前云家來咱們畫絹坊定制的成衣、屏風已經做好了大半,雖說收了定金,不過咱們依舊虧本。”姚大哥一邊說著,一邊撥算盤,竟然沒有出過一次錯。
“把成衣和屏風掛到店里,總會有人來買的,價錢不用降。”如錦說道,“對了,之前我交給你的那個賬本上面的人查得如何?”
“不少人十多年前都死了,這十年中也有一些相繼死去,不過還是有二三十個人沒死。”姚大哥回答,不過手上的動作卻停了下來,“你查這些做什么?你給我的賬本應該就是十多年前四川行省的貪污案名單吧。”
“是啊,不過我沒想到竟然還有二三十個人活在世上!”如錦低笑。
“這次皇上抄云家的罪名好像也牽扯了十年前的貪污吧?”姚大哥淡淡的說道。
“嗯,算是一部分!”如錦詫異,這件事情京城的人基本上都該知道的吧,畢竟都發了檄文。
“錦娘,聽我一句話,莫要卷入這場爭斗。”姚大哥看著如錦臉上掛著的笑容,還有她眸中的興奮,終于還是提醒了一句。
“如果皇上想的話,他早就把云成碩的罪定了,何必在這個時候?難道你真以為一個賬本就能定罪嗎?那云成碩,不過是個替罪羊,同時也是皇上殺雞儆猴的手段罷了。”姚興富的聲音發沉。
“姚大哥,你是什么意思?”如錦臉上的笑容緩慢的褪去。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姚興富的聲音伴隨著手指上的算盤聲音響起。
“錦娘,不要再繼續查下去,賬本的事情,永遠都不要再想了,就算你查出來又如何,他們不會像云成碩那樣被問斬。或許只要他們這十年里明面上沒有貪污,皇上就不會再去追究。你明白么?”姚興富繼續說道。
“那有何如?姚大哥,你認為十年前那些人不顧成都府百姓的死活,貪污了款銀。這十年里你還指望他們會是好官?”如錦的聲音中壓抑著怒意。
算盤珠子的聲音再一次停下來,“錦娘,你又何必執著的去查那些人呢?事情已經結束了,就算這筆賬在十年后翻了出來,但自云成碩被審判秋后問斬的那時候,就已經結束了。”
如錦輕笑了一聲,“我知道,不過啊,我有繼續追查下去的理由。姚大哥,我會繼續追查下去。”
“你一個人嗎?”姚興富問。
“怎么可能,畫絹坊的人很多,至少畫絹坊在巴蜀地區的商界有一點地位,查找一些人還是不困難的。而且你之前也該查到不少,也就差那些人還活著的人現在在什么地方罷了。”如錦走過來,拉開椅子坐下。
看著姚興富的目光中透著堅定,“我一定要繼續查下去。”
事情還沒有結束,陳夫人不是說了么,罪魁禍首就是賬本上這些人,那些已經死了的且不論,不過還活著的,就該死!
姚興富無奈的搖頭,“莫要忘了你現在的身份,并不是成都府一個小官不得寵的嫡女。而是京城蘇府的少奶奶,蘇家一族的宗婦,甚至將來還會是蘇家一族的族長夫人。你若是繼續下去,會牽連多少人?”
“姚大哥,這個你倒是用不著擔心!”如錦唇角微翹,前幾天她絕對自己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不過經蘇彥寧這么一說,她倒是有了活下去的,她不僅要好生的照顧好楊媽媽,還要繼續查下去。二三十個人而已,哪怕她用一輩子的時間,也要繼續查下去。
這才是她活下去的理由。
姚興富搖搖頭,“我不知道你繼續查下去的理由,不過當初我這一家子決定在畫絹坊安家,也只是想平平安安的生活,我娘的年紀越來越大,你不是也認了我娘為干娘嗎?說實話,我并不希望你這么做。”
“姚大哥,我不會把畫絹坊的人牽連進來。”如錦置氣的說道。
“錯了,你想繼續查下去,就把畫絹坊的人全都牽連進來了。錦娘,不要繼續下去。”姚大哥暗怒。
“不要再說了,姚大哥,我知道你的好意。不過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跟你商討是否要繼續查十年前那些貪官的事情,他們是不是貪跟我沒關系,但我依舊要查下去。我說過,我有必須這么做的理由。”如錦一掌拍在桌子上。
姚興富平視著如錦,“理由也不過是編出來的罷了。”
如錦抿唇,確實,理由本來就是編出來的,除非有那么一天,真的有另外一個理由代替她復仇這個理由,讓她繼續活下去。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但沒有一個理由支撐下去的話,她終究還是活不下去的。或許很矛盾,分明已經覺得沒有活頭了,卻依舊不想死。什么代替母親好好的活下去,這根本就不是活下去的理由。
既然選擇了活下去,那就繼續復仇吧,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就算再困難,她也要繼續下去。
“我一定要……”把那些人全部殺死,為母親報仇。
仇恨,她的心里只有仇恨。
姚興富看著如錦眼中的恨意,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如何勸她。他不清楚為何如錦對那些人為何如此的恨,甚至寧可把自己的未來都搭進去。
不過……
他拉開抽屜,里面還有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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