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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一聲狂嘯沖霄,盛澤義伙同身旁一人化作奪取性命的致命彗星,另外兩人卻沒動手,而是御氣狂飆,轉眼沒入云霧中。
盛澤義二人激出破空呼嘯,其聲殺意淋漓:“哈哈哈,柳子然是我的,宋幽若是你的!”
玉虛雙星落單了。
難得遇上這等機會,盛澤義等人又怎會錯失良機。先摘下玉虛雙星的人頭,再拿下十天干也不遲。
什么,大人欺負小孩?神照境欺負靈游境?
哈哈哈!如果有人這么問盛澤義,一定會得到一個看似狂笑,實則悲憤欲絕的回答。
當年玉虛宗率眾圍剿,光明道死的不是一個兩個,而是一死就是一窩端,家眷之中老的少的,大人小孩……那時節,怎就沒人跳出來指責玉虛宗!
玉虛宗是殺得光明道幾乎凋零。
殺殺殺!
玉虛宗對光明道犯下的滔天血債,自然要血債血償。盛澤義和同伴的眼珠子泛漾出血絲,恨不得每次都遇上玉虛宗落單人士,將其碎尸萬段,討回少少的利息。
一時間,就連空氣都隱隱透散淡淡的血腥氣。
燕獨舞正和柳子然激戰,戰得廊橋微微震顫不已,亦不知她是沒留意到,是欲罷不能,還是根本沒有罷手的打算。
“不好,這傻妞……”談未然心頭一激靈,人如一道虹光呼嘯而下,瞥眼向甘青棣。
幾乎同時,甘青棣神色微凝,四名不速之客的滿滿敵意,知道不妙,立時狂喝道:見盛澤義二人分別各取一人,一掃眼柳子然和宋幽若,馬上當機立斷御氣狂飆向后者。
是因宋幽若近,是因某些緣由?或者,還是因柳子然擋路了?
甘青棣一邊狂飆,一邊狂喝,聲震云端:“你們是什么人,怎會闖入此地,怎敢在這里大開殺戒!”
死死盯著愈來愈近的柳子然,盛澤義輕蔑的瞟了甘青棣一眼,沒認出這也是玉虛宗的。哈哈狂笑著,眼中血色更深:“玉虛宗去死!哈哈哈!玉虛宗就該死得干干凈凈,哈哈哈……”
充滿仇恨和猙獰的狂笑,在這時令得柳子然甘青棣等人不由為之心頭一震。放眼望去,此地一個神照境都沒有,根本就沒人能對他們產生威脅,難怪如此狂態畢露。
盛澤義一拳轟然破空,赫然冉冉升起一輪血月。
紅,像血一樣的耀眼,竟似染了鮮血一般的鮮紅!
一輪月亮宛如染上鮮血,此時釋出一種獨特的光芒,照耀四面八方。
不管察覺還是沒察覺,愿意還是不愿意,燕獨舞都不會感應不到正在逼近的神照境,不能不有所戒備的放緩下來。一縷縷光輝灑下,乍看柔和,實則卻把淡淡的紅色填充在空氣里,散發出詭異氣息。
拳魄籠罩,勢如狂潮!
“神照后期!”有了被賀飛龍追殺得就差滿地打滾的經驗,燕獨舞大驚急忙狂飆后退。
頓時,血色拳魄如潮水般吞沒掉柳子然,廊橋陡然震動。
燕獨舞速度再快,又怎及得上血色光芒,將要被淹沒覆蓋的一剎那。驟然一道恢弘的紫色翻騰,斜拉里殺出來,宛如厚厚的一堵墻,又更像是決堤江水和火焰山的比拼。
同門……燕獨舞呆了呆,一聲斥責入耳:“發什么呆,走!”
“是誰!”煞氣沖霄的盛澤義神念一掃,立時發現談未然掠去的身影,冷笑不已:“算你們走運,如果不是我要取柳子然狗命,就先要了你們的性命。”
一劍攔截,燕獨舞成功逃離拳魄威能主要范圍,談未然松了口氣,道:“下次機靈點,別害了自己又連累自己人。”
燕獨舞不滿的扁扁嘴,沒說話,和談未然一樣凝神關注戰斗,忽然道:“柳子然死不了,我看見他有內甲。”
耀眼的紅色如浪潮侵襲而過,展露出其中廊橋上屹立的柳子然,其臉色赤紅,微微一張口,話到一半就噴出鮮血:“你們究竟是什么人,怎敢在這里出手傷人!”
柳子然身上一套鮮紅的內甲,如火焰般覆蓋全身,可謂極其惹眼。
“出手傷人?哈哈哈。”似乎聽到什么最可笑的笑話,盛澤義前仰后合的放肆狂笑:“我怎么就不敢了,你們玉虛宗在外面橫行霸道,在洞府里面還要橫行霸道?三道二儒一佛,你們玉虛宗只不過是其中之一,荒界還輪不到你們玉虛宗!”
盛澤義一聲霹靂狂吼,猙獰一拳轟擊:“豈止出手傷人,血債血償!”
“想知道我是誰,去九幽天問吧!哈哈哈!”
猙獰吼聲充滿仇恨,還有即將大仇得報的得意快感,落入旁人耳中,極是驚心動魄。
這時,甘青棣馳援宋幽若,二人從一波深邃如深淵的恐怖劍魄之中脫身而出,形象狼狽的跌落廊橋上,甘青棣一張口就是一聲吶喊震天:“師兄,無須再問,殺吧。”
“他們是光明道余孽!”
此言猶若驚雷,連談未然也懵住一會,從郁朱顏到秋小白等無數聽聞者心神劇震,無不不由倒吸一口寒氣。
按說,年輕修士本不應知道光明道大名,畢竟太久遠了。實在是這些年來,光明道聲名鵲起得太快了,從小不周山之戰以后,就連連發生襲殺事件,光是破虛境,就死了不止十幾二十個。
聶悲前后三次出手,第一次斬殺曹遠征,重創陸臻和鐘岳。第二次,斬一個渡厄強者和一個半步渡厄。第三次,是光明道被人揪著尾巴伏擊了。
然后,聶悲施施然出現,一人一劍逼退三大渡厄強者,把人給救走。奠定荒界巔峰強者之赫赫威名。
平素連消息都沒有的渡厄境,在這幾年里,接二連三的亮相,甚至隕落。可謂震撼之極,光明道怎會名聲不隆。
只是,盡管主要針對玉虛宗等勢力,加上光明道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大開殺戒的做法,也波及不少不相干的人和勢力。名聲絕談不上多好,反而變臭的趨勢。
一聽到是光明道,柳子然絕口不再說話。一如甘青棣的喊聲,無需多說,殺吧。
沒有人比玉虛宗更明白,和光明道之間是不死不休的關系,哪怕求饒投降也沒意義。
道統死敵之間,只有你死我活,沒有妥協。
閔元良眼光閃爍一番,咬咬牙還是沖去馳援,飛速沖到另一個光明道神照境背后一刺,聯袂甘青棣宋幽若跟這名神照后期打得煙塵滾滾。
人群靜了靜:“這個閔元良,他就不怕死嗎?那是神照后期,不是我們能擊敗的對手啊。”
一身浪蕩子氣質的秋小白沉默一會,忽然道:“老子有點明白,為何玉虛宗這幾個都那么厲害了。”
余下暫還沒參與十天干入口爭奪戰的人不多了,聞言紛紛怔了怔,細細咀嚼這句話,又看看激戰的玉虛四人,忽然也有一點明白了。
沒人留意,談未然正喃喃自語:“誤入此地的居然……是光明道?”燕獨舞倒是聽到了,也只覺得聒噪而已。
她自不明白,此戰本是青帝成名之戰的下半場。
所有傳言都沒有提及,誤入其中成為青帝另一塊墊腳石的,居然是光明道門下。不過,又不約而同提及“誤入”。
今次在場的人不少,前世想必差不多,到后來居然沒有一個提及此事,任由將錯就錯,那就有點詭譎了。
“玉虛宗想掩蓋什么?”談未然心臟猛然一跳,舔舔嘴唇。至少他敢猜,光明道這四人恐怕不是什么“誤入此地”。
如不是有的放矢,光明道不會冒險派出兩個神照后期,兩個顯然正當壯年的神照中期來玉虛宗的地頭上尋死。
談未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某些不為人知的隱秘即將呼之欲出。
只覺思緒太亂,他晃頭甩去雜念,抓住津津有味觀戰的燕獨舞:“此戰與我們沒干系,走,我助你們搶一個入口。”嘴皮微動,把此言傳音給郁朱顏傅永寧等人。
飄然而升,微微回首一眼,心忖:“青帝,你成名之戰的上半場,被我無意中搶了。這下半場,我就不搶了。”
不是不想,甘青棣能晚一天冒頭也是好的。
是不好搶。兩個神照后期,兩個神照中期……除非十重金身沖上七階,或九劫雷音突破到七成劍魄,不然,一對一沒有多少把握。
談未然并不矯情,渴望和青帝站在一個舞臺上一較高下是一回事。但,如果甘青棣幾個被宰了,他或許會有一絲絲遺憾,更多的是喜聞樂見。
此時,忽有所感,談未然回頭一眼瞥見兩條身影正偷偷向乙字入口潛行,不由灑然甩手,殊途劍在手,正要彈劍而發,突然身子一凝頓住。
他和燕獨舞等人齊齊霍然回頭,眼前一道絢爛白光閃耀。
明亮到刺眼的一道光芒,從宋幽若的掌心之中驟然閃現。這道光驚艷無比,能照得眼睛短暫失明,卻又一閃而逝。
閃到無與倫比,快到猶若電光。氣息雖磅礴,卻凝而不散。
一眨眼之后,白茫茫的視野之中,就仿佛什么都不復存在了。窒息的感覺從心底油然迸發,如此威能,如遇上巨大危險般的使人不安,乃至無法呼吸。
“這是!”親眼目睹這一劍,談未然心神恍惚,沉浸此劍瞬間展露的奧妙之中。
恍惚之間抬手,一縷鋒芒絕倫的劍芒轉瞬斬中潛行靠近乙字入口的二人。
只一劍之鋒,二人雙雙慘呼,腰腹劍痕上血如噴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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