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書友推測對了?
當談未然激動地帶著同樣激動的柳乘風,一行三人押著垂頭喪氣的大管事回來的時候,唐昕云登時就發出了驚叫,當場沖過去端詳柳乘風喜極而泣。[]
他頓覺沒面子,虧他一路上還說大師姐比以前沉得住氣了呢,結果剛來就破功。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與柳乘風一別經年后的重逢,周大鵬用力地抱著三師兄,箍得他骨頭都嘎嘣嘎嘣地響,到底沒忍住掉了眼淚。他沒跟人說過,落日荒界距北海荒界太近了,聽到黃泉道三生道的消息后,他就一直為三師兄暗暗揪心!
萬幸,人總算是沒事。
一旁的越青霞羨慕不已:“你們師兄弟感情真好。”
那當然,我們就是親如手足的一家人!談未然內心對于這一點驕傲無比。
連周大鵬也在,那就說明明空也在。
沒見燕獨舞,私下一問,才知林子妤帶她去調養休息了。
這時,戰斗早已結束了。
用不著宗長空出手。
縢永清為人儒雅內斂,行事中規中矩,實力也一樣,屬于正常水準。不是可以越境界殺敵的戰力強人,但他的性情決定實力也中規中矩,十分穩定,能發揮多少就一直可以發揮多少戰力。
又是積年神照后期,莫說對上三五個初期中期都有的神照境,就是再多兩個,他也可以暫時應付得來。
況且,劉義一死,其他人戰意本來就寥寥無幾了。
當明空匆匆趕來,一出手展露破虛境實力。就迅速成為壓倒局面的那根稻草。
顯然,對方也不愿與一群強者結仇,尤其是明空到來,以破虛境實力震懾群雄。
此外群雄又想起城北那位破虛強者被一招打落的一幕,可謂人人心頭震駭,都對此暗暗揣測:不是渡厄強者。也肯定是破虛境里的強者,不然哪會那么輕松干脆。
于是,停戰之后群雄還是委婉而小意地表示“我們是給城主面子才來,其實不想卷入你們的恩怨里”,倘若這中間有什么誤會,不如說開。
也算是服軟了。沒必要為一個死掉的城主,而得罪活著的一群強者。
縢永清沒跟這幫人糾纏,那幾人是城主請的,不表示是城主的人。沒有恩怨,自然就沒必要殺死對方結下梁子。
雖然圍觀者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對談未然他們充滿不滿的,覺得霸道的也不乏其人。
不過,抓住大管事的意義就在于此。
大管事起初還不肯開口,縢永清指著城主府里面,道:“你說。死你一個。你不說的后果,你想清楚……”
縢永清沒說錯。此事一個小小管事夾在中間,不論最后本土勢力如何處理,大管事必死無疑。
現在說,就死一個;說遲了,就沒準死一窩。
大管事眼界有限,不過。跟了劉義多年,這點還是看得出來。一時間臉色變幻,木然而絕望地看著一處處斷壁殘垣,一條條焦炭般的尸骸。那口憋著不說的心氣,頓時一泄無蹤。本來就沒多少骨氣,給一嚇也就乖乖抖落出來。
當這一群神照境,以及城北那位破虛強者等群雄的面,大管事囁嚅著把蛇王的人販子買賣給述說出來:“……這事城主其實知道的,背后給蛇王撐腰,而且……而且摻了一股,每次都有一些好處拿……”
此話一出,頓時群情激奮。敢來看城主府好戲的,誰沒有三兩下,誰不是修士,遇上這種事,怎會不引發公憤。
縢永清需要的就是大管事的這句話,有了這句話這個人證,今次斬殺劉義,也就占住道理了。又淡淡補充一句:“今次各位都在,就正好做個見證,若有不信,則不妨問問那些個本地勢力。”
有人認得青狼等人,一招手喊得乖乖過來,只張口一問,青狼就老實不二話的有一說一:“見是沒見到,不過蛇王做這買賣是有一些風聲傳言的……”
青狼等人的話足以成為佐證,沖著救援劉義而來的一群神照境和那破虛強者無言以對,更令得指責談未然等人無故殺人的聲音一下子蕩然無存。
另一邊,明空給了最后一個證據:“倘若還不信,去上春院隔壁的院子,那里有個密道,下去就是地下室,里面的東西你們一看就明白。”
蛇王的人販子買賣,其實就是對有姿色的女修士坑蒙拐騙,抓住后調教好,再發賣給某些修為差勁,卻有錢有勢的人——一般來說,可能是通玄境到御氣境都不奇怪。
這種事哪怕放在凡俗世界,也是犯法違禁,逮著了就該殺頭。
對修士來說,則更不能忍。但凡發現,必定人人喊打,得而誅之。
可又不能不承認,世界大,變態多,以至于這種事永遠屢禁不止。甚至某些時候,根本就是某些修士在暗中組織綁架女修士,專門干這種骯臟而陰暗到極點的“人肉買賣”。
世俗的黑暗面,修士的世界里同樣存在,甚至更陰暗。
劉義摻和這種事,該殺!
其實眾人都知,劉義不一定真摻了一腳,這種事暴露出來就是身敗名裂。當然,利令智昏,貪婪一發作起來卻也難說得緊!再聰明的人也難免有干蠢事的時候呢。
總之,劉義知道蛇王的“買賣”,又對蛇王收取了大批好處,這就有錯在先,更別說暗中默許,提供保護,那是板上釘釘的罪有應得。憑著這一點,又被縢永清他們逮了個正著,也是咎由自取,誰也沒話說。
該說的說了,該見證的也見證了,剩下來的就是處理善后。
劉義又不是石頭里蹦出來的,殺了他這個城主,總不能對任命他為城主的本土國家沒個交代。
“我留下來就成了。你們先回去看看她。”有縢永清交代這一句,大家就沒再耽誤,留下他交涉善后,其余人來到林子妤下榻的客棧里。
剛一進入院子,眾人就聽到燕獨舞的一陣陣喊叫聲,便是眾人也聽得出來。這語氣十分激動甚至激烈,飽含著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以至于聲音震蕩在空氣里都引發了共鳴呼嘯。只可惜聲音又模糊又雜亂不清,教人聽不清楚。
吵鬧聲音漸漸平緩,直到變成呢喃聲,最后消失。
林子妤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悲傷和深深的憤怒,這種力量之強大,以至于讓她眼睛都變得赤紅。看見了眾人,她說道:“她太累了。整個人身子和內心都疲累到極致,又死都不肯休息,非要去找她師父,求著我們去找她師父……”
說到這,林子妤語氣忽然一下哽咽,令在場所有人都心中一激靈,有了不祥預感:“我說了半天,拿她沒法子。只好先讓她昏睡。”
她一停頓就是半天,仿佛把思緒都給放空了。才突然冒出一句:
“師父她老人家可能……沒了。”
這話猶如釘子,說出口的同時就把包括談未然在內的每一個人給釘在原地一動不動。
林子妤是蘇宜的徒弟,“可能沒了”從她口里說出來,就不是可能,而是九成九沒了。
“你們都知道,師父那只虎頭鷹表達的那些……”林子妤坐在石凳上。轉過身子背對著大家,臉對著院落的一面圍墻。
林子妤說的,除了談未然和柳乘風,大家都知道。據那只虎頭鷹的表達,蘇宜和燕獨舞似乎在回宗門的半路上遇敵。經過一番拼死血戰,僥幸地脫離戰斗。可對方顯然志在必得,死纏著一路狂追了二十來個世界。
盡管一路且戰且逃,可到最后,仍然被追上。
師徒二人加上一只虎頭鷹在陷入最后絕境之前,蘇宜在危急關頭毅然決然地留下斷后,阻擊敵人,交代身負重傷的虎頭鷹帶著燕獨舞逃生……
然后,逃到錦云荒界這里,燕獨舞失蹤,虎頭鷹尋找不到之下,發現距陌上荒界不遠,就瘋狂趕回去求援。
這只虎頭鷹大概很希望大家把它的主人也給救回來。
上述,一半是虎頭鷹的表述,它還沒完全開啟靈智,表達得遠不如蟹將軍那么清晰。于是,剩下的一部分則是大家猜出來的,畢竟是猜的,不一定準,也完全沒有細節。
但現在,有了燕獨舞的話,很多都得到了證實。
其實林子妤沒打算馬上就問的,是燕獨舞著緊師父的安危,死都不肯休息,一股腦地把她和師父的經歷說了出來,求林子妤去救人……
“她們是在回來的路上遇上敵人!”林子妤整個人充滿了一股蕭瑟悲涼氣息。話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不是意外,是被伏擊!當時敵人是三人,一個破虛境,兩個神照境。”
一聽到“伏擊”二字,眾人就知不是遭遇戰,敵人是有的放矢,有備而戰。
原來有破虛境出手,怪不得蘇宜縱然有虎頭鷹這張不為人知的底牌,又逃了二十多個世界,依然沒能逃出敵人的追擊。
“她說,師父留下阻擊敵人前,狀況很差,連最后一滴精血也用掉……還說,師父去了之前說,她老了,就該把機會讓給年輕的……讓燕獨舞好好活著,讓她以后變得更強再去報仇。”林子妤昂著頭艱難地說出這一整段話,過程里哽咽打斷了數次。
沒人看得到她眼里結出一滴閃閃發光的晶瑩!
人人哀傷如死寂,談未然突然問得斬釘截鐵:“敵人是誰!”
林子妤咬緊牙關:“聽她說,她在對方身上感應到了法則功法,對方是沖著法則功法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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