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哦。`這個數字好整齊。
許存真在玉京宗的日子,其實有點乏善可陳。
雖然“進獻光明武域”一事,是由天行宗開的頭。但實際上,在這事里涉及得不深,也不多。
不論是協議,還是大光明劍本身,幾年前就完成了。
剩下的,就是玉京宗的操作了,至于是給黃泉道挖坑還是如何,到了這一階段,就與天行宗基本無關。
盡管玉京宗策劃“進獻光明武域”的一系列事里,是免不了要征詢許存真,不,是天行宗的意見。既然是天行宗進獻,那么這一系列事當中,也的確需要天行宗的一個代表。但大多數時候許存真都無所事事,所以明空當初不肯留下呢,所以他親自出馬。
當然,許存真是天行宗最強的,也是輩分最高的。除了談未然這個宗主,還真就是他最合適代表天行宗。
若然說起來,許存真這兩年唯一值得一提的,正是幾個月前剛發生的那場驚世大戰。
他參與進去了,知道那一戰的部分細節。從黃泉道來襲,到玉京宗震驚突然發現,黃泉道十分陰險狡詐的邀請(坑)了三生道的人,此番來的人超出預期,以至于當場遇襲就處于下風。
各種消息里都說到,玉京宗今次有兩大破虛戰死。但沒人知道,那其中一人正是死于黃泉道奇襲的第一波。
此后的大戰里,玉京宗雖然重傷多人,卻一人不折。
當許存真述說到這里,談未然立時就知,玉京宗的嫌疑是板上釘釘。
這次大戰來得突然,結束得也快。當隱而不出的聶牧人亮相出手。一出手就傷了段白骨,展露可怕的瑤臺境修為后,黃泉道眾多強者就果斷全面撤退了。
說起這,許存真也有些佩服,那些黃泉道強者來去如風,不光進襲時快如閃電。撤退時也稱得上果決。
黃泉道逃竄的時候,聶牧人沒有追殺,反而留下保護大光明劍。蕭跡顧朝龍等人追擊出去十多萬里,最終也只追上擊殺了三名破虛境,外加一名逃得不夠快的三生道渡厄強者。
所謂的黃泉道被殺三大渡厄,是錯的信息。嚴格說,其中一人乃是三生道的。
許存真親眼目睹,親耳聽到的,黃泉道這次來了七大渡厄。請了三大渡厄。有這些數字,談未然稍微一想就可以推測出黃泉道與三生道當前已抵達荒界的實力。
從此次的事里,談未然弄明白了一些事:“別看三生道與黃泉道有某些分歧和沖突,但從這次肯借人給黃泉道來看,估計他們在入侵荒界這件事上,立場是一致的。所以,今后不論面對某一方時,必須得提防另一方。”
“還有。今次的事,玉京宗本可以自己擺光明宗一道。又或者把這個人情賣給玉虛宗。結果,玉京宗居然沒這么干。嘿嘿,有意思。”談未然若有所思,若玉虛宗知道‘光明武域’一事,泄露消息給‘光明宗’,聶悲他們不可能不上當:“看來。玉虛宗與玉京宗的關系不似表面上那么克制與冷淡,關系不睦是一定的,矛盾少不了。”
讀了《光明道典》,印證真偽后,所謂‘光明道’在談未然心中自動降格為‘光明宗’。
只是依然有些想不明白的事:“玉京宗為何放虎歸山!”
“殺掉黃泉道這批強者。不好嗎?”
“怕損失?不可能。玉京宗既然有備而戰,保命的裝備丹藥等等就一定準備得非常充足齊全。才死了兩大破虛,就是證明。據許老祖說,還都是破虛中期呢,可以說死掉的兩人是玉京宗此行里最弱的。”
嗤!嗤……
空氣里的聲音無比細微,若不是沉住氣,根本是聽不到的。
殊途劍像是沉寂的,又像是如魚得水,融入在空氣里成為一體。每一次劃過空氣,幾乎不留下任何痕跡與聲響。
“葬心?葬心!”嘴巴上反復默念著,思緒里翻騰著前世的經歷。
對了,葬心劍前世是在什么情況下,經歷了什么,又怎么自創出來的?
堅持行俠仗義的古大俠遇上了鐵板,死了。
只因宗門,因出身,因天賦和實力等等許許多多,與冷葵之前縱有情意,不免被一頭名為“現實”的怪物給劃出一條誰都不知道能否跨越,也不敢于嘗試跨越的鴻溝。
管若夏去做一件事,結果生死未卜。
四師兄周大鵬與人決斗,落敗而隕。
天下雖大,最親近的人卻是一個接一個的從身邊消失,那種滋味叫做痛苦,那種感受叫做絕望,那些日子叫做煎熬!
“然后……”談未然心神沉浸在過去:“就有了葬心劍。”
原本矯健地穿梭在懸崖峭壁之間,用殊途劍刺出一劍又一劍。漸漸地,整個人沉寂著,仿佛動作變得無比緩慢下來,就連揮一下劍都變得無比吃力。
良久之后,動作僵硬猶如凝固的談未然終于微微一動,抬起頭來,揮臂一劍:“葬心!”
一道劍意正中一處石壁,其上附著的灌木瞬間枯萎,再一伸手摸上石壁,表面竟是冰涼無比,化為粉末飄揚。
“總算凝練出葬心劍意了。”談未然緩緩吐氣,抓住旁邊的灌木,摩挲石壁,露出滿意之色:“剛凝練就有兩成劍意,不錯,威能也不錯,正是我想要的。”
“正所謂一劍葬心,更斬魂。”
談未然暗忖:“荒界不是九幽天,能傷及神魂的技藝恐怕極少,我這葬心劍法遇上敵人,一劍刺出專傷神魂。將來若練成劍魄,除非實力比我強太多,不然沒人能從我手底下全身而退,屆時必成為我手中一大王牌。”
“以后有時間要多展開‘黃泉武域’參悟,盡量悟出斬神魂之道。最好凝練出劍魄,才派得上用場。”
埋頭苦練的日子過得飛一樣快,沒多久,宗長空宣告再次破解掉一枚寂空界石。
這次破開的是駱士義的寂空界石,沒有什么特別值得一提的寶物。唯獨是一封給駱士義的信里,提到了“無我道”。
可能“無我道”不怎么在荒界活動的緣故。前世各種消息大爆炸,談未然聽倒是聽說過這個名字。但肯定沒遇上過,也沒聽到過“無我道”的活躍消息。
求教宗長空,才知宗長空也對此所知無幾,一樣只是聽說過。
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無我道,乃崇信魔道的上天界道門之一。
這封沒有署名的給駱士義的信里,除了“無我道”,還提及“我魔門早已布局大荒域界。只待時機成熟,事關我魔門之謀劃,涉及各大域界,萬萬不可掉以輕心”。
談未然反復看了幾遍,暗暗可惜信里沒有說到時機成熟之后魔門打算干什么。不過,信里授意駱士義,要求他“坐鎮九曲海,待亂世到來。再聽命行事,伺機而動”。
又向宗長空求教。又是琢磨半天,都沒弄明白“無我道”想干什么,有什么圖謀。總之,駱士義是無我道門下,這是毋庸置疑了。
一個魔道中人偽裝得人畜無害的模樣,坐鎮留夏國。這事。怎么看都有些蹊蹺。
關鍵是,駱士義不是一個沒頭沒尾的人,他有跟腳,在荒界有他的成長史。
“那么,誰來告訴我。駱士義從什么鬼地方拜入這個大家見都沒見過的無我道!”談未然想不明白。
這是說,其實“無我道”一直存在于荒界,只是世人都不知道嗎?
心念一動,談未然想起了錦云荒界發生沖突的那個界橋城城主劉義,縢老祖于那人的儲物袋里找到一本魔道功法。劉義是魔道中人,亦或,那本魔道功法是別人給劉義的?
當然,涉及各大域界的事,談未然想管也沒那個資格,琢磨一下把這事給記在心里就作罷。
某時,某地。
旁邊一人帶著陸星云,來到半山腰上的一個豪門深宅大門前:“到了。”
“是這里?”陸星云的語氣是疑問,但顯然這句話在他內心是陳述句。
那人顯然不明白他的內心,答道:“是這里。”
陸星云笑了笑,走入其中,在別人的指引下來到一個偌大的廳堂中。冷冰冰的目光落在陸星云身上,仿佛冰凍光束一樣,真要把他給刺痛了才滿意似的。
類似的目光不止一雙,還有更多,只是別的夾雜著的是懷疑,是惋惜,是鄙夷……
一人逼視下來,不僅僅是位置與目光,還有心理的居高臨下:“你聽說玉京宗伏擊黃泉道的那場大戰嗎。”
陸星云狀似平靜道:“弟子知道。”
“你知道光明武域嗎。”
“知道。”
“光明武域便是大光明劍,此事你可知!”
“猜到了。”
“那么,陸星云你又知否,光明武域是天行宗進獻給乾坤道的嗎。”
陸星云沉默了足足數十息,直到別人不耐煩了,才終于出聲:“弟子也猜得出來。”
眾人之中發出一陣陣議論聲,各種聲音愈是嗡嗡嗡的響不停。那人氣勢凜然,用一雙充滿威懾的目光盯著陸星云,逼問道:“你可知天行宗的前身就是你曾經進入的行天宗!”
陸星云道:“你一說,我不就知道了。”
在場大半人的目光流露出威逼之色,仿佛非要陸星云在僅有的兩個選項里做一次二選一:“大光明劍在行天宗這個秘密,當年你究竟是沒查出來,還是你知道,卻不肯說!”
陸星云又笑了,攤手像是在嘲笑:“諸位長輩,你們活了幾百上千年,尚且不知。當年我進入行天宗僅不到二十年,怎可認為我就一定查出來。”
其余人等無不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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