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人邪到來,意味著涂州援兵可能隨時出現。,
哪怕沒有其他的涂州援兵,單單牧人邪強勢無比的一刀擊斃鄭遷,這也絕對是一個令荒界修士士氣高昂,讓三生道心情低落的強援。
這成為壓倒三生道心理的最后一根稻草,打垮了三生道修士們堅持下去的意志。
就好像楚人雄不是不想親自率眾突圍,他沒有這樣做,是因晁公武的存在,沒有他的抗衡,晁公武足以決定戰局。
反過來看,晁公武何嘗不知若想增援這邊,親自出馬最好。可他來不了,同樣因那邊有楚人雄坐鎮。
牧人邪這樣一位強者加入戰斗,將會帶來的影響有多大。三生道其余修士又不是瞎子,怎會看不出。
打到這個程度,攻擊器具被破壞了,冷臉修士等幾人被圍攻死了,鄭遷被擊殺了,圍獵計劃顯然失敗,戰場敗象已露……如果三生道這都要堅持下去,那就純屬打硬仗,打死仗!根本就不符合三生道的利益。
就算鄭遷,錯非怒火中燒,當真打出真火了,也不至于做出那種堅持打下去那種充滿個人感彩的決定。
當鄭遷一死,主戰派失去了主心骨,咬住的最后一口氣就跟著泄掉了,其余修士就真沒了堅持的意志。
這種形勢下,陰鐸喊出來的大撤退,就成為許多三生道修士沒有選擇之余的選擇。
在余下的破虛強者率領下,以及解圍中,紛紛開始大規模撤退。
令人不能不佩服的是,這些三生道修士算是有備而戰,又多數是同門,畢竟個個都是神照境以上修為。盡管士氣低迷。戰意漸漸喪失,在大撤退情況下,居然沒有發生潰敗,而是做到了敗而不亂。
嘶吼聲,吶喊聲里,無數三生道修士甩掉對手。再幫助同伴脫離戰斗,紛紛騰空而起三五八組成一隊人馬,這才盡量亂中有序地撤退。
說是大撤退,不如說是三生道盡量一點一滴的抽離戰場,形成且戰且退的形勢。
聶驚天明空等人在后面竭盡所能地追擊,從天空俯瞰,像是海水一樣覆蓋,并嘗試沖擊著退潮而去的三生道修士們。但是,追擊戰并不猛烈。
三生道撤退的同時。卓倚天荊絕等早就投入戰斗的年輕修士在第一時間就疲憊得趴下,當場癱軟原地。
年輕修士長于爆發力,這種持續一個多時辰的戰斗實在太漫長了,透支不小,早已疲憊不堪。若不是這些頂尖天才大多數都有出身有背景,不乏裝備與補氣丹藥,就算不被敵人打死,也給自己累死。早就難以為繼了。
戚烈穆玉香等人的情況也不大好,畢竟在談未然等人殺來之前。他們經歷了一個多時辰被壓著打的戰斗,同樣疲乏不堪。不過,好在他們當中多數還撐得住,這時反敗為勝,他們心氣十足,屬于身體雖累。可精神百倍。
剛從琉璃光幕里殺出來的皇甫惕紀紫菱等人,雖然在關鍵時刻投入戰場,給荒界一方增加了氣勢,壓下三生道的勢頭與士氣。但實際上,這些人要么傷的傷。要么實力不足,只有皇甫惕等極少數人可以加入追擊戰。
投入追擊的年輕天才少了,人數就沒有優勢,加上實力又減了,追擊戰的效果并不太好。
追殺出大概一二百里,戚烈聶驚天等人就一聲長嘯震天:“大家不要再追了,再追下去就是趕狗入窮巷,這些三生道修士是會狗急跳墻的。讓他們走!”
“大家別追了,讓他們走。”
一聲聲激蕩在山林之間,一開始還有一些人想不通,對此表示憤怒不滿。可談未然暗地里異常清楚,對風吹雪幾人道:“別追了,他們說得對。咱們是來救人的,不是來跟他們三生道拼命的,莫忘了,我們來的那里還等著大家去救援。”
當解釋清楚后,一番話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淋下來,沒錯,他們突圍是來救人,并且自救的!
別人可能一時間忘了目的,談未然決不會。他從來就是一個明確目標,然后排除萬難,直到達成目標的那種人。
荒界修士的一番追殺在三生道修士嚴防死守的情況下,成效不大,不過依然多少有一定戰果。
談未然四人的追殺戰果是多拿到一顆首級,平均下來是很少,可僅追了一百多里,沒費多大的力就拿到一顆首級,也算不賴了呢。
要知道,之前一鼓作氣沖殺下來,四人又聯手在主戰場斬殺了兩名破虛強者,實際上是源自于爆發力。爆發之后,不可避免的變得疲軟。
本來就透支不少,這會兒倘若再讓談未然再來一發青蓮吐息術,讓裴東來搞一波神通術,肯定會元氣大傷。
別看他們跟著投入追擊戰,每個人在之前大亂戰里多少都負傷不輕,剩余戰力還不如之前的一半呢,能撈到戰果就算走運了。
另兩組人有幾人因傷沒追來,參與追擊的也只有常飛揚雪千尋,以及恨三生道入骨,寧愿負傷也要追殺的陸放天。
負傷是小事,談未然等十二名年輕人這次能做到一人不死,一者是因十二人乃精心篩選,本身攻防俱佳。
其次是,楚人雄并非空口白牙的說突圍就突圍,向其他修士搜集了防御裝備與丹藥等,出發前把大半集中交給突圍小隊使用。每人獲得兩枚一次性防御道具,以及一些補真氣與精氣的,還有療傷的丹藥。
對此,談未然老實不客氣,額外再索取了不少可以在戰斗中補充神魂的丹藥。
魂晶能補充神魂,但需靜下來汲取。
他最后一枚煉神丹用掉了,唯一能在戰斗中補充神魂的,就只有三生造化石。此乃用途廣泛的天材地寶,可以滋養神魂,可以治療神魂。非不得已,他才不舍得用于補充神魂呢。
當時迎戰扈格,之所以毫不猶豫施展天機扭曲術,另一方面正是向楚人雄表示,他沒有白拿丹藥。
從一系列的戰斗來看,那些丹藥與裝備。以及一次性防御工具,無疑發揮了應有的作用。盡管大家不可避免的幾乎人人負傷,又透支,傷了元氣,可到底令大家保住了性命。
常飛揚內心不喜談未然,沒興趣與他多接觸。
裴東來對天機扭曲術非常敏感,危機一解,他才不會跟談未然走在一塊自找別扭。
“你有沒有注意到,裴東來的神通術好像有點……”風吹雪不知該如何形容。
“你是說。他每次用那門神通術,活動范圍就不超過三丈?”風吹雪聞言大吃一驚,談未然淺淺一笑,就如裴東來本能意識到天機扭曲術對其有多么致命,他也察覺到,裴東來這門另類神通術的缺點。
不遠的陸星云不知有沒有聽到,哈哈一笑一聲“你們聊”,就消失在人群里。也不知去干什么。陸星云似乎仍然希望他們表面保持不太熟悉的狀態,談未然也不知是為何。
也好。他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這位不知道屬于光明宗,還是行天宗的絕世天才,他該不該叫二師兄呢。
也許等有時間,該找他談一談。
“談兄,裴兄與陸兄呢。怎不見他們的蹤影?”阮小岐與雪千尋忽然從樹林另一側飄過來。
談未然嘿然一笑:“阮姑娘,你這話可就問得不合適了,怎就只問他們?莫非就瞧我與老風不順眼不成?”
“那是自然。”阮笑,故意不客氣道:“誰讓你不是散修,我要尋。當然尋他們。千尋,你說是嗎。”雪千尋做出深以為然的表情。
經過一路突圍同行,又并肩作戰的情誼,互相比較熟悉,開個玩笑不在話下。其實吧,阮小岐是個主動熱心的性子,雪千尋沒表面那么高冷,只是對自己的美色有自知之明,對陌生人和狂蜂浪蝶一貫不喜,并懷有戒心。
當然,雪千尋早就不記得,往年曾與談未然有過的接觸與交集了。
剛回到琉璃光幕一帶,大戰之后的環境變成一片片廢墟,從天空俯瞰,一片片綠色中除了中間一大片荒蕪,四面八方更有一塊塊在當中像是被狗啃過似的,光禿禿難看得要命。
認得的不認得的,湊在一起,一二百人的場面亂糟糟,嗡嗡嗡。
這時,一個穿著天藍色長衫,但其上染得一處處猩紅的青年出現在視野里,仿佛認準了他,翩翩然走來,話音清朗:
“你就是談未然!”
風吹雪目光先與此人碰撞,一霎仿佛激起劍氣,兩人不約而同地微微后仰腦袋。談未然凝視來人,從此人氣勢氣質隱隱猜出此人身份:“我是談未然,你是卓倚天!”
卓倚天深深看風吹雪一眼,又移向談未然,眼神帶著深深疲憊,但出人意料的坦蕩清澈:“我是卓倚天,戰績最好的五人有你有我,大家都說,我們都很強。我希望,改天約個時間打一場。”
此時,戚烈飛上天空,剛好一聲震蕩擴散,傳遍方圓百里:“老夫戚烈,現在知會大家一下,大家有半個時辰休憩。半個時辰后,我等便必須出發,前往救援另一些人……”
談未然微微一笑,頜首道:“好,只要我有時間,隨你挑!”
卓倚天露出牙齒一笑,對風吹雪道:“你若有興趣,也可以來!”說到這,目光一頓,越過談未然,道:“好像又有人來尋談兄,我就不打擾了。”
又有人?是誰?
談未然愕然扭頭,看著不遠處一名笑吟吟的瘦削青年,又驚又喜沖口而出:“孔庭,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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