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師級別的書法家,當世無人能超越。
沒有誰會質疑董為文給出的評語,因為他原本就是宗師級別的書法家,這話從他嘴中說出來分量頗重。在場的人能懷疑誰都不會懷疑他,而且他也沒有必要無緣無故夸大蘇沐,所以這評語落地的剎那就意味著是最終評定。
再說難道自己沒有長眼嗎?難道說自己是瞎子嗎?人家的字就是漂亮,帶著一股撲面而來的飽滿精氣神,看著這些字,你心中會忍不住有種激情澎湃的沖動,這難道還不是最好證明嗎?
做人就要能夠坦然面對現實,要輸得起。
我們都還年輕,我們必須輸得起。
“對,他的話說的沒錯,咱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文化精髓絕對不能讓咱們這樣糟蹋掉。”
“唉,是啊,誰讓咱們動機不純,就不能怪人家說出那種話來。”
“都別垂頭喪氣的,咱們應該高興,高興有人能對咱們說出這種話來,良言逆耳利于行,這道理你們不懂嗎?”
“拜托諸位,這最后的四個字說的我心里沉甸甸的,突然想哭。”
“你們說外國人都瘋狂的搶著咱們國家的文化,他們都能如此癡迷,咱們難道說要自己糟踐不成?那位兄弟說的對,210我加入這個社團為的就是蔣慶怡社長,我是真的喜歡她。不過我現在突然覺得,要是以這種動機留在社團中,我不但沒有資格說什么喜歡,就連自己走出來,都感覺有些丟人了。尼瑪,我也要牛逼一把,蔣慶怡社長我是真的喜歡你。但我現在選擇退團。不過你煩惱,等到我真正了解了書法,愛好書法后,我還會再加入咱們書法社團的。”
“我靠,這招都能被你搶先?”
“社長,我也喜歡你。但我退團,我為的是我的自尊。”
“師姐,我不但喜歡你,我還深深的愛著你,但為了對得起我的愛情,我要退團。”
任誰都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一幕,就連正在喊叫著的大學生們,也沒有誰認為他們有一天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喊出這種話來。雖然說大家都在喊,但他們卻知道自己是真誠的在表白。哪怕我的表白是以這種形式結束。我還是要表白,因為蘇沐說的很對,一個連表白都不敢做的人,又有什么資格追求蔣慶怡?你要連追求蔣慶怡的資格都沒有,又憑什么說能學好書法?
沒有誰非得認為自己就能將書法練好,但他們卻想要做到蘇沐所說的那點,他們想要將書法精神繼承過來。
蘇沐到底寫的是什么,能讓這群人如此瘋狂?爭先表白著退團。這種魄力不是說誰想有就能有的。
“將這幾個條幅全都懸掛起來,讓所有來書法社團的都看到這些。要是有可能的話,我想要提議咱們學校的書法社團,就拿這些當作社團的社規。”董為文情緒激動的指指點點喊道。
“是。”
很快幾個條幅便懸掛起來,猶然沒有全干的墨汁,散發出一股獨特的墨香味道,而在這種墨香味道中。所有看到這些條幅的人,情緒再不可遏止的亢奮起來。他們的眼神閃爍著精光,他們的身體中像是有一道道火焰在燃燒,他們整個人有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覺,他們想要發泄。他們想要怒吼,他們想要現在就追隨蘇沐的腳步前進。
“書法從來都不要私欲者。”
“書法從來都不當憐憫者。”
“心存浩然正氣,筆鋒則蒼勁有力。”
“請諸位以坦坦蕩蕩之心尊敬書法。”
“請諸位以君子之禮秉承老祖宗書法精神。”
“拜托諸位。”
六個條幅,在陽光中閃爍著刺眼光芒。
“你們說那位仁兄將咱們書法社團挑在槍下,下一個會成功嗎?”
“我很好奇啊。”
“好奇就跟過去看看。”
嘩啦聲響中,這里剛才還是人滿為患的書法社團活動場地,很快就變的人影稀疏。很多人都追著蘇沐腳步前去,他們心中迫不及待的想要見識到蘇沐的能耐,想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繼續創造奇跡。
蔣慶怡望著眼前的六個條幅,心情難以平靜。
就像是蘇沐所說的那樣,不出意外的話,她將會以書法社團四連任社長的身份畢業。那樣她雖然不說,心里也會感到驕傲和自豪,因為這將創造整個吳越大學社團歷史中的奇跡,但如今她卻是對這個奇跡沒有任何興趣。她眼中只有蘇沐所寫出來的六個條幅,她腦海中回蕩著的只有蘇沐斬釘截鐵的呵斥聲。
如雷炸響。
醍醐灌頂。
其余人心里是怎么想的蔣慶怡不知道,她卻很清楚自己是被蘇沐的話觸動了。難道說自己之前的管理理念就是錯誤的,讓更多的人加入社團,從而能夠將書法普及,這么做竟然是不對的。
蘇沐的話很明確,書法是有精神的,是有靈魂的,是老祖宗留下來的瑰寶。意志不堅定者,心懷叵測者,都沒有辦法練好書法不說,他們就連能修煉唰的資格都沒有。
這話聽著雖然有點偏執,但卻很有道理。
蔣慶怡心底明鏡似的,從她大一開始執掌書法社團到現在,有多少人能練好書法?他們全都是將這個書法練習當作是接近自己的機會,他們心中真的對書法有任何尊敬之情嗎?一個連老祖宗留下來的精髓都不知道尊敬的人,又怎么能很好的繼承衣缽?
“還想不通嗎?”董為文臉上的震驚神情已經恢復過來,他輕聲問道。
“想通了,之前可能我真的錯了。”蔣慶怡苦澀道。
“不但是你錯了,我也錯了,咱們理念都錯了。這個人不簡單,要是說書法社團能夠將他招進來的話,絕對能有質的蛻變。不但是書法社團,咱們省書法協會要是說能得到他的指點,必然能躋身全國一流協會。我對他是很感興趣,而且聽著他的話,瞧著他的架勢,分明是想要將這次的十八個活動現場全都挑戰一圈。這個人要能做到這個,簡直就逆天了。小蔣,交給你一個任務,搞清楚他是誰,我要知道他的所有情況,有可能的話,一定要想盡辦法讓他加入咱們省書法協會。”董為文這么大歲數,已經很少再為什么人激動,但現在他卻對蘇沐而瘋狂。
“董老,你不說我都會弄清楚他的底細。”
蔣慶怡嘴角閃過一抹慍怒,她從小到大就沒有被誰這樣呵斥過,如今卻被蘇沐這樣教訓,你說她心里能平衡嗎?這事必須要找回場子來,不然絕對不能罷休。
“對了,小蔣,和你商量個事唄。”董為文突然略顯遲疑。
“董老,有什么事你盡管說?”
“嗯……這六個,六個條幅能送給我嗎?”董為文吞吞吐吐說道。
“這可不行。”
蔣慶怡就知道董為文肯定會說出這話來,當場拒絕:“董老,您這有點不厚道了,您也看到了,這是那人送給我們書法社團的,您怎么能拿走那?不過您也不要著急,您要是喜歡這個的話,我可以讓他再寫給您啊。他既然是無憂的朋友,想必還是會給我這個面子的。所以說您就不要打這六個條幅的主意了。”
“這可是你說的。”董為文笑瞇瞇道。
“哎呀,董老,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會答應,所以在這里等著我。”蔣慶怡突然反應過來。
“哪里有,話都是你在說,我可什么都沒說。”董為文是絕對不會承認這個的,他轉身就開始欣賞起來條幅,越看越覺得癡迷,越看越覺得每個字太有味道。
“不管你是誰,我是要定你了。”蔣慶怡暗暗咬牙。
從書法社團這邊走出來后,簡無憂望著蘇沐的側臉大笑起來,邊笑她的嬌軀邊向蘇沐手臂貼過來,那種飽滿緊湊的感覺,讓他想不心猿意馬都難。這在別人眼中是美好的享受,在他這里卻是遭罪。能看不能吃,天底下還有比這更慘的事情嗎?
“你剛才的表現簡直太帥了,你到底寫了什么?”簡無憂興奮問道。
“帥吧?這才是開始,你就等著吧,我會帥到底的。至于說到我寫的是什么,你自己去看就會知道。說說吧,咱們下一站殺向那里?”蘇沐剛才在書法社團有些動怒的情緒,此刻卻是平復如初。
該說的都說了。
該教育的也都教育了。
蘇沐有什么理由再為那事揪心?
“去那邊吧,那里是我們學校的棋社。你先給我交個底,你到底會不會下棋?你要是不會下棋的話,咱們就繞道過去,省的到時候你丟人現眼再怪罪我。”簡無憂撇嘴道。
“丟人現眼?我說小丫頭,你真的是瞧不起哥,那種事是不會發生在哥身上的。哥給你說過,哥是全能就真的是全能。哥當學生會主席的時候,哪個社團的社長見到我不是畢恭畢敬,頂禮膜拜的。你以為哥靠的是什么?是實力,不是身份。不就是個棋社嗎?走吧,讓我也見識下你們學校棋社到底有沒有能耐人?”蘇沐抬頭挺胸,氣勢逼人。
“哥啊,咱能不這樣囂張嗎?”
“有本事的叫做自信,沒本事的才叫做囂張。”
“你這模樣太任性了吧。”
“沒辦法有實力就是任性。”
“哥。”
“怎么了?”
“有沒有人給你說過,其實你私底下還是很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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