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章叫胡人狗咬狗
接受策封,卻不發兵,有點意思。◎r/
拓跋力微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卻故作驚訝,問道:“宇文拓,你這話什么意思,給本大人說明白點。”
“晉國皇帝不過是想利用我們,為他對抗楚國而已,大人雖得了個魏王的頭銜,卻要犧牲咱們鮮卑勇士的生命,去替晉國賣命,我怎么都覺得不太劃算。”宇文拓倒是很務實。
他這么一說,眾酋首們都冷靜了下來,漸也覺得他說得似乎有理。
“能得中原皇帝的策封,這當然是無上的榮耀,可眼下晉國危在旦昔,其國力還不如咱們鮮卑,得到晉國的策封又能如何,我以為,咱們還不如趁機得些實際的利益。”
“實際的利益,什么實際的利益?”拓跋力微的眼眸中微往精光。
宇文拓往東面一指,冷笑道:“軻比能被擒,小種鮮卑乃至整個中部鮮卑,必是一片慌亂,群雄無首,我以為,大人當率兵東進,趁勢將整個中部鮮卑兼并,這其中的利,可不比得了一個魏王的虛封實惠么。”
大帳中,諸酋們無不為之一震,眾人頓時是興奮如火,仿佛豁然驚醒一般。
拓跋力微的嘴角,卻掠過一絲詭秘的冷笑,很顯然,他心中早有此念,只不過是宇文拓替他說了出來而已。
中部鮮卑大小部落數十,部眾數十萬之眾,與西部鮮卑相差無幾,若能將之兼部,則他拓跋力微統治的人口,就將近達到五十余萬左右。
且而,這一次將是真正的吞并,而非名義上的臣服。一旦成功,他拓跋力微的實力,便將得到空前的壯大,遠遠的超過了軻比能。
如果憑著這壯大的實力,再吞并了東部的慕容鮮卑,那他的實力就將堪比當年的大匈奴,甚至可以牧馬南下,重現當年匈奴時的輝煌。
“軻比能兵敗被擒,中部鮮卑失去了主心骨。這倒確實是一個好機會啊。”拓跋力微點著頭,贊許著宇文拓的進言。
其余諸酋們也不是傻子,一見拓跋力微這般樣子,便猜到他早想吞并中部鮮卑,于是諸酋們便紛紛的改口。皆贊成宇文拓的提議。
眾酋再無異議,拓跋力微大為振奮,騰的便跳了起來,豪然道:“本大人早有一統鮮卑,率我鮮卑人南下牧馬的宏愿,只是一直苦于沒有機會,今天賜良機。本大人豈能錯過!”
當下,拓跋力微便做也決斷,堂而皇之的接受晉國的封策,將魏王之位拿到手。得到名義上鮮卑共主的尊位。
接受策封后,拓跋力微卻借口小種鮮卑不服為名,以平定小種鮮卑為名,拒不南下。反而是揮師東進,向著小種鮮卑以及中部鮮卑所在的燕北草原殺去。
晉使無奈。只得由塞外匆匆南歸,并提前派人以加急快馬,將鮮卑發生之事,報往晉陽。
晉陽城中,四萬晉軍正rì夜趕工,加固著晉陽城防。
皇宮中,司馬懿卻心情甚至好,在興致勃的觀看他兩個兒子習劍。
前番有了張chūn華的分析,司馬懿已放寬了心情,只等著鮮卑人的兵馬趕到,他十萬聯軍,就可以背依晉陽城,輕松的打一擊防守戰。
司馬懿相信,顏良雖然在平原上縱橫無敵,但在這并州表里山河里,沒有了火藥的相助,任憑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攻破晉陽堅城。
御園空地上,司馬師和司馬昭兩個小兒,正揮舞著木劍,廝殺“激烈”。
司馬師畢竟年長幾歲,十余招走過,便將司馬昭逼得手足無措,數招間,一劍斬中了司馬昭的手腕,司馬昭痛哼一聲,手中的劍便脫落。
“好劍,師兒,幾rì未見,你的劍法更精進了許多呀。”觀戰的司馬懿,拍手為兒子喝彩。
司馬師得到了父親的稱贊,小臉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弟弟司馬昭則有些黯然。
“昭兒你的劍法也不錯,只要勤加苦練,總有一天會追上你哥哥。”司馬懿不忘夸獎了小兒子幾句。
司馬昭頓時精神振作,面露出欣慰之色。
“父皇,兒臣聽說顏良那賤賊正逼近咱們都城,兒臣愿領軍上陣殺敵,為父皇斬下那賤賊的首級。”司馬師不知天高地厚,竟向司馬懿請戰。
“兒臣也要隨大哥出城,殺了顏良那個狗東西。”司馬昭也不甘落后,緊隨其兄。
看著兩個斗志昂揚的兒子,司馬懿只淡淡一笑,撫著他們的肩道:“你們有這個膽色就好,不過那顏良可不是善類,以你們現在的實力,還對付不了那廝。”
“哼,顏良有什么了不起的。”司馬師小嘴一嘟,“兒臣聽說那廝不過是個出身卑微的寒門武夫而已,兒臣殺他,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
司馬家出身世族,司馬師自幼耳濡目染,向來認為身份越高貴,無論做什么都比身份卑賤的人要強,不知天高地厚的他,便以為自己是世族公子,焉能打不過一個寒門武夫的道理。
只可惜,身份高貴,就能左右一切,那這世上,也不會有陳勝吳廣這類人了。
“那顏賊雖寒門出身,但他卻極善用卑鄙無恥的陰險手段,咱們世族高貴之人,只以正道與之抗衡,難免會吃點虧的。”司馬懿嘆息道。
“那咱們若是總吃虧,什么時候才能打敗顏良啊?”司馬昭茫然的問道。
未等父親開口,司馬師卻正色道:“自古以來,邪不壓正,正道代表的是天意,咱們雖一時吃虧,但正義早晚要壓倒邪惡,那顏賊必會敗在父皇的手下。”
好一個邪不壓正!
兒子小小年紀,竟然能說出這般慷慨大義的道理來,實在是資質聰慧過人,這叫司馬懿如何能不欣喜。
司馬懿便點頭道:“師兒所言極是,自古邪不壓正,咱們大晉代表的是正道,代表的是天意,代表的是天下人心所向,只要咱們秉承正道,早晚有一天,必可擊敗顏良那個慣使歪門邪道的殘暴匹夫。”
司馬懿教育兒子這番話時,說得是大義凜然,那慷慨的情緒,儼然自己是真的代表著正道,代表著天意。
“對!邪不壓正,咱們大晉必勝!”兩個小屁孩完全被他們父皇的偉岸所感染,小眼之中涌滿了崇拜之色。
司馬懿負手而立,神情之中透著一種著偉岸與威嚴,享受著兒子們的崇拜,心情何等暢快。
正當這時,御林軍士前來,拱手道:“啟稟陛下,出使鮮卑使者發回急報。”
“這么快就有回信了。”司馬懿精神一振,負手淡淡道:“那拓跋力微打算率多少鮮卑騎兵前來勤王呢?”
司馬懿這般言辭,極是自信,仿佛早料到鮮卑人會答應他的借兵。
“稟陛下,急報中稱,那拓跋力微雖受了策封,但卻并沒有發兵南下勤王,反而是率兵前去攻打中部鮮卑了。”
一道悶雷,當空轟下。
司馬懿所有的從容,都一抖而散,而本被正道二字所占據的臉龐,霎時間涌現出了驚愕之色。
司馬師和司馬昭兩個小東西,見得父皇瞬間沒了從容淡定,皆是茫然驚異。
在兒子面前失去了偉岸形象,司馬懿心中頓覺尷尬,但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許多,一把奪過那急報,細細的去看。
司馬懿是越看越氣,越看越驚,猛然間將手中急報,撕成了粉碎。
“好你個拓跋力微,朕在此受難,你卻趁機去漁利,可恨,可恨啊~~”司馬懿恨得咬牙切齒,淡定的形象一掃全無。
司馬師兩兄弟眼中,父親那偉岸的形象,這時不禁大打了個折扣。
榆次城。
顏良率軍離開陽邑城后,并沒有前去進圍晉陽城,反而是移兵于晉陽城東的榆次城。
安營已畢,顏良便發張任率一萬兵東進,前去進攻東面的井陘關。
太行諸徑之中,唯有井陘道最為平坦,此次司馬懿派了其弟司馬孚,率了萬余兵馬據守此關,擋住了楚軍從冀中進攻并州的道路。
井陘關極險,光從冀東一路進攻,極難拿下。
眼下卻不同了,顏良殺入了太原盆地,但可分兵從西面進攻,東西夾擊攻取井陘。
一旦這條道路被打通,顏良便擁有了一條更加通暢的糧道,就算雨季到來,他的糧草也能勉強的維持下去。
司馬懿想據守晉陽,以待顏良糧盡,顏良卻另辟奚徑,叫司馬懿計劃落空。
“陛下,好消息啊。”徐庶手持著羊皮紙,興沖沖的步入了御帳。
顏良笑道:“元直這般興奮,莫非是草原上有了好消息?”
“正是如此。”徐庶猛點頭,興奮道:“塞外細作傳來消息,那拓跋力微接受了司馬懿策封的偽魏王,卻沒有發兵南下晉陽,反是盡起大軍去攻打中部鮮卑了,這一切,都在咱們的計劃之中啊。”
果然是個好消息!
鮮卑人自相殘殺,老子看還有誰來幫司馬懿你頭狼,來渡過難關。
顏良冷笑一聲,擺手令道:“鮮卑胡狗殺得好啊,朕就要看他們自相殘殺,傳朕旨意,速將軻比能放歸,朕要叫他們狗咬狗,一直咬到朕滅了晉國,前去親手收拾他們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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