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一天滄海真的變成桑田了，這個陣法的力量才會逐漸消失。不過，如果桑田再度變化滄海，這個陣法也許會繼續運行。

能夠將一個陣法布置到這種程度的人，其修行和智慧，恐怕已經達到了“神靈”或者“仙人”的地步了。

所以，秦朗現在等于是在參悟神仙留下的遺跡。

他的身體被水流緩緩地推動，流動的途中，秦朗感覺到絲絲的靈氣從身體四周產生，他見過了不少的陣法，其中一些陣法更是有驚天動地的威力，但是那些陣法都是用靈石的靈氣來推動的，都是要消耗靈氣的，他從未見過一個陣法可以直接產生靈氣的。當然，眼前是他見到的第一個。

陣法是依靠洋流來運行的，但是靈氣從而何來？

秦朗苦思這個問題的答案，因為這是他參悟陣法奧秘的第一步，也是比較關鍵的一步，如果領悟到這一點的話，那么就算是沒有了靈脈和龍脈的支撐，秦朗自身也可以產生靈氣。

對秦朗來說，這是一個巨大的發現，但凡修行者，無論是習武者和還是修真者，都是需要吸納天地靈氣的，而且任何一個修行者都知道如何利用天地靈氣來提升修為，但是誰也不知道如何產生天地靈氣，或許對于修行者來說，天地靈氣只是被利用來提升修行的，至于這天地靈氣如何產生，卻跟他們無關了。

人類的本性大致就是如此，比如眾人都知道石油和煤炭都是不可再生能源，但是這并不妨礙人們大肆開采和利用。至于用光了之后怎么辦，這個問題幾乎沒多少會去關心。

“你堪破這個陣法的奧秘了？”

秦緲見秦朗沉思，還以為秦朗已經看透了這個陣法的玄虛。

“堪破這個陣法？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秦朗不禁苦笑。

這個陣法太玄妙了，不是一般的玄妙，想要在短時間之內堪破其奧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過，秦朗也不強求，他隨著這個陣法運行，已經從這個陣法中感應到了這個陣法締造者的偉大之處，這個陣法中的玄妙，秦朗暫時無法堪破了，但是他的的確確感應到了靈氣的誕生過程。

靈氣，自海洋中而來，而且是從海洋中的億萬生靈中誕生的。

“原來，天地靈氣不是天地自身產生的，而是這天地間的生靈產生的，這可有些意思了。”這時候，秦朗發出了一聲感嘆，因為這個陣法給秦朗帶來了一些新的見識。

“靈氣，是從天地間的生靈中誕生的”秦緲顯然也覺得秦朗的這個想法很有趣。

“沒錯，自天地間的生靈中誕生。”秦朗點了點頭，“至少，這個陣法的用途就是如此。”

“可惜這個陣法太古老了。”秦緲道，“如果陣法建立的時間不長，或許你可以從中看出一些端倪。”

“算了，這已經足夠了。”秦朗向秦緲道，“海納百川，大海原本就是大地水脈的終點，也是起點，而同時大海也是這個世界的生命發源地。生靈自這里誕生，靈氣也從這里誕生，直到一切重歸混沌——混沌！”

說到”混沌”二字的時候，秦朗心頭忽有感悟。

秦朗的身體曾經經過混沌天脈地改造，而傳聞混沌天脈就是最古老的靈脈，也是諸多靈脈的源頭。可惜的是，當初秦朗進入混沌天脈的時間很短，而且當時他的境界不高，所以從中得到的好處很有限，但是此刻忽地想到“混沌”二字，秦朗的心頭頓時若有所感。

世間萬物，其生機都是從靈脈中而來，而混沌天脈似乎就是一切生命的源頭，那么這個世界中的一切生命種子，也應該是從混沌天脈中播撒出來的。

生靈，源自于靈脈；生靈，也應該奉獻出靈氣反饋給靈脈。

世間大部分的生靈，最終都會將靈氣反饋給靈脈的，因為縱然是修行者，可以將天地靈氣吸納在身體之中存儲起來，但是修行者也只是比普通人活得更長久一些，一旦修行者死亡之后，那就跟普通人一樣，塵歸塵、土歸土，最終所有人從天地間拿走了多少靈氣，最終都會返回給天地之間，除非可以達到長生不死。

因此，總體來說，這混沌天脈中的靈氣失蹤會保持在一個相對平衡的狀態，除非天地間長生不死的人太多了——

想到這里的時候，秦朗的腦子當中忽地就冒出了這么一個奇怪的問題，如果這天地間長生不死的人真的太多的話，是否天地靈氣、靈脈都會被吸收殆盡呢？

比如，在這個人類世界中，如果出現一個極度強橫的角色，一個仙人之類的角色，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將這個世界的天地靈氣全部吸收一空。畢竟，仙人可不是靠吃東西就能夠養活，他們需要的食物就是天地靈氣，龐大的天地靈氣。

這時候，秦朗也就想明白了為何每一個世界都會有天地法則、空間壁障之類的存在。

任何一個世界，可以容納的生物大小、強弱都是有限制的。簡而言之，一個小水塘中，頂多能夠出現一條十幾斤、幾十斤的魚類就算不錯了；江河之中，卻可以輕易見到數百斤重的水生動物；而只有茫茫大海之中，才能孕育出數以噸計的龐然大物。

同樣的道理，在弱小的人類世界中，根本就不可能誕生出仙人這樣的存在。甚至，稍微強大的一些修行者，都能夠感應到這個世界的空間壁障和通向其他世界的空間節點，這些修行者如果想要繼續提升修為境界的話，往往都會選擇前往另外的世界，一個層次更高的世界，就如同從淺水的池塘進入了江河，才能生長得更加迅速、更加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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