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鐵證

宋家老宅。第九:

宋碧荷坐在梨樹下，梨花早已凋謝了，已經初現果實累累了，陽光暖暖地照在身上，她面無表情，呆呆地望著一個地方出神。她胳膊上的傷在開始結痂，只是還不能用力，身體上的傷再痛，也遠遠不如心理上的傷痛徹骨，是入骨三分。

雖然她早已經確定了錢子寒就是害阿姐的最后一名兇手了，可是自己何時對他下手？自己是否真能對他下的去毒手？她心里只要想想就痛的難以自抑，他是自己深愛的人，可如今小弟小小年紀也被打的凍死在雪地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于害阿姐的這三們兇手間接造成的，每每想到此，宋碧荷就滿臉的淚水，泣不成聲，心里不時吶喊著，我要報仇！報仇！

她不說不笑，有時一整天都不說一句話，一個人呆呆地站在一個地方流淚水出神。侍侯她的仆人們都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她高興起來，香兒每見她這樣，也就跟著流淚，她覺得的小姐真是太不幸了，剛訂婚就死了未婚夫，自己還差點把命丟了，真是太可憐了，太讓人心疼了。

老宅里的仆人們想著法兒讓碧荷開心，碧荷心里明白仆人們的用心，可她就是高興不起來。

香兒看著碧荷在小亭里看著天上那朵朵白云出神，還是輕聲道：“小姐，林隊長又在外面求見，我還回了吧。”

林沫然已經來過兩次了，也就他知道碧荷的情形，知道碧荷又在此休病。他前兩次來時，碧荷沒心情見任何人，就算林沫然她也不想見，她不想見他怕想起讓她傷心人和事，她的心里已經裝不下任何事情了，有的只剩下沉重的心痛了，這心痛壓的她透不過氣來。

想想林沫然對自己的關心，心動了，她長舒口氣，輕聲道：“讓他進來吧。”

“這……小姐，太太說了任何人不許打擾你，不讓其他……”

“讓他進來吧，不會時間太久，太太哪兒有我呢。”碧荷冷冷道。嚇得香兒趕緊出去了。

碧荷看著匆匆而來的林沫然，對香兒道：“去給我們泡壺茶來吧。”

林沫然看著眼前熟悉的少女，鼻子不由一酸：“碧荷，春天的陽光多好，我相信你的身體也會很快好起來的。”他一走到她面前就說道，這話就像是給自己的心里安慰似的，眼前這美麗的少女，越來越清瘦了，小臉上那雙大眼睛顯得更大了，但依然水汪汪的顯得明亮清澈，只是身子單薄的似一陣風就能被刮走似的，讓他看著心疼。

他不知道下面的話還要不要說出來，可是不說嗎？她其實做了一件好事兒，只不過另一件卻讓他心中疑惑重重，他在心里嘆氣。

“沫然，謝謝你來看我，我很好。”碧荷面色平靜沒有任何表情道。

她這個樣子，讓林沫然忽然有了一絲陌生感，他覺得宋碧荷不知道哪里和以前不一樣了，細想想也就釋然了，這段時間發生了這么多事兒，真是太難為她了，一個弱女子肩上承擔了這么重的壓力。

他關切地道：“碧荷，我和子寒都很擔心你的身體，他本來……”

“沫然，我已經是沈家的人了，你覺得應該再想別的男人嗎？”碧荷冷笑道。

“為什么不能，為那個敗類你難道真的為他守一輩子活寡嗎？值得嗎？”林沫然忍不住著急地道。

宋碧荷面色依然平靜，輕哼一聲道：“為什么不值？非常值得！”

林沫然見她這樣說不由逼問道：“沈少白是你殺的，是不是？”他聲音很輕，似乎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聽在宋碧荷耳里，她大腦不由嗡地響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懼色，她轉過身不看林沫然，使自己的心跳平息一下，努力地恢復了平靜的面色。

“謝謝你的抬舉，你覺得我有這么厲害嗎？”她也輕聲道，就好象在說一件很與她無關的平淡的事情。

“當然。”林沫然也平淡地答道，“而且我知道杜汝新也是你殺的，閹割兩人的人也是你！”他依然用平靜的話調回答著碧荷的問話，轉身看著她那蒼白無血色的面容。

“證據？”宋碧荷轉頭凜然盯著林沫然，心中不由大驚，林沫然是怎么知道的。

林沫然不慌不忙地從兜里掏出兩件東西，一件就是那只做工精細的珍珠耳環，另一件是一把勃朗寧小手槍，“我想這兩件東西你一定不陌生。”林沫然拿著小耳環繼續道，“我記得非常清楚，在你十八歲生日舞會上你戴的就是這樣的耳環，雖然當時你并不承認是你的，我也一直以為可能是巧合吧，直到我在寺廟的后山崖下發現了這把槍，這是我費了很大力氣給你弄到的，我會不認識嗎？”林沫然說著把槍的彈匣打開道：“這把槍現在還剩一顆子彈，你用過兩次用掉了五發子彈，一次是你和子寒突遇日本鬼子，為救他用掉兩發，然后就是這次，你打了沈少白兩槍。”說道兒他卻停住了，面露心痛難過的神色，目光中充滿了痛愛地注視著宋碧荷沒往下說。

“那應該剩下兩發才對，再說一樣的槍有的是，并不是我才有，你不用推理給我。”碧荷冷聲道。

林沫然見她還在狡辯，無奈苦笑：“那把你的那把槍拿給我看？”他見碧荷無動于衷繼續道：“你不用再狡辯了，我只是為你好心痛，你為了打死那個混蛋，不得不打自己一槍，我不知道如果換了我，會不會下的了這種決心。”

宋碧荷聽完，臉色看上去波瀾不驚，她抬頭看看天上偶爾飄過的白云，心里不由佩服林沫然的心細，自已計劃了這么久，自認為做的天衣無縫，沒想到竟然被他查了出來，怎么辦？怎么辦？她愣了一會，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冷笑道：“不錯，是我干的，林大隊長，看來你是來抓我的了？”

林沫然站在她身邊也抬頭看著天上的飄動的白云道：“我已經從警局辭職了。像沈少白這種敗類，死有余辜，他害了那么多人，早就該殺了，就算你不殺他我也不會放過他，我本打算從他哪兒查出汝月的下落再下手，你先我一步了。”說完又恨聲道：“沒想到竟然還要我全力追查兇手，我怎么甘心為這種人查案呢！”

說完轉頭看著碧荷道：“抓人破案是警察的事兒，我現在是普通百姓了，不管這種事兒了。只是我怎么都不敢相信那個從小柔弱可愛的小女孩竟然是殺人兇手，殺沈少白我明白你對他的憎恨，也知道了你為什么和他訂婚，是為了接近她，讓他無防備好下手，不惜把自己的性命都賭上了，讓我這個大男人汗顏啊！心升佩服之情。”說完稍停頓道：“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把杜汝新殺了？即使他再有不對的地方，據我所知他就是愛慕你，并沒傷害到你，罪不該死，可你為什么還要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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