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咱上邊有人
第四十四章咱上邊有人
后臺渣了,明明定好時,居然又沒發布出來,最近不是后臺出錯就是自己烏龍,恨吶――――――――――――――――――――――――――
一出正月,天還來不及暖起來,滿眼臉痕辛酸無比的大公主就被淳慶帝“無情”地送走了。課外書對大公主來說,淳慶帝的無情如同這個冬的雪,不同的是在大公主心里這雪將永遠不會融化。對淳慶帝來說,這樣的“無情”恰恰是他對女兒最后的保護,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兒,早死了不知道多少遍。
送走了庶長女,淳慶帝始覺得日子順心起來,蕭慶之一天比一天精氣神十足不說,蕭梁手中也正揮著利刃,替君王確去朝廷的陳腐枝椏。朝堂之上,一天比一天詭異,有時候氣氛凝生得淳慶帝都不忍心再多說些什么。
風雨初春中,蕭梁拿西南派開始動刀子,這是淳慶帝與蕭梁商量的結果,如果先拿東林派系開刀,那么來自內部的阻力會比想象中的大許多。但,西南的刀子要看起來恐怖,實際上柔和。相反的,東林派系的刀子要看起來柔和,動起來恐怖。
先后次序一點也不能失,力度更是要拿捏得無比準確,淳慶帝對蕭梁的信任來自于兩人自草莽中結識而來的根深蒂固交情,更來自于蕭梁個人能力的出眾。不可否認,淳慶帝對蕭慶之抱有寄望是來自于蕭梁,虎父自應無犬子,再加上蕭慶之確實不負寄望,所以淳慶帝才寧可舍棄一個女兒,也要周全他。
夜來風雨寒更重,淳慶帝坐在御案前,偶爾抬頭看一眼窗外。玉璧在他身邊侍候著茶水,不時地遞上來一盞溫熱的茶湯,淳慶帝看著她,暗暗點頭,果然是個好丫頭:“丫頭,你替朕去看一眼,看看外邊那些個老酸才還在不在。”
“是,陛下。”玉璧站到窗邊,微微挑開點窗縫兒,外邊年輕的西南派系文臣正在雨里肅立,他們在蕭梁的利刃之下確實已經開始懂得什么叫害怕了。但,他們是西南派系的年青文臣,他們自詡有著這個朝代最熱血的情懷,所以他們不能退,反而更應堅守。
有時候,玉璧覺得應該對他們抱以崇敬,這是一群懷有理想的人。
更遠一點的地方站著幾個年紀略長一些的官員,那是東林派系的官員正在看著熱鬧,當然,也不是明著看熱鬧,他們總是有理由站在這里的。
“陛下,文淵閣幾位大人還在原處。”
擱起筆,淳慶帝實在有些頭疼,在跳躍的燈火里,淳慶帝首次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應付不起這樣的境況了:“丫頭,去傳旨,讓他們都散了吧。”
每次都這樣,在淳慶帝身邊待久了,她倒是表面上愈發沉靜穩重,但實際上,她無時不刻不是在腹誹著淳慶帝。每回都是隨便給她一句話讓她去傳旨,要真照著傳,轉過身來淳慶帝就得教訓她:“是,陛下。”
轉身推開門,雨簾之下站著的年輕官員們眉眼不動,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搖搖頭,輕聲說道:“諸位大人,夜深雨冷,陛下自來恤下和柔,諸位大人若不早早歸去安置,陛下又如何能安枕。說句不當說的話,諸位大人這是陷陛下于不義,還請諸位大人多費思量。”
一句“陷陛下于不義”讓西南派系的年輕官員們齊齊看向她,卻又都心知,這位他們惹不起,又只好低下頭來。遠處東林派系的官員則有些幸災樂禍,笑得那叫一個晃眼,玉璧在心里暗道:“樂極必生悲。”
雖說她的話不好聽,但西南派系的官員到底還是聽進去了,一個個緩緩地向外走,不遠處的東林派系官員也各自散去。她還得特地去叮囑一聲,讓人去開宮門,省得這撥官員們因為宮門落鎖而被困住了。
把官員們送走后,玉璧才進暖閣去向淳慶帝回話:“陛下,諸位大人已出宮門,陛下也早些安寢。”
沖她點點頭,淳慶帝道:“辦得不錯,話說得越來越圓溜。”
“那是陛下給婢子機會歷練,否則以婢子的資質,怎么也辦不成事兒的。”玉璧假假地謙虛一句。
她這句謙虛惹來淳慶帝的低笑,放下最后一本奏折,淳慶帝略微有些出神地說:“你現在這樣,和子云小時候倒有幾分相似,說話不肯好好說,總是夾槍帶棒不讓人舒坦。”
淳慶帝都這么說了,玉璧還能說什么,告個罪然后告退,可不能再讓淳慶帝奚落下去,她最近聽了不少了。
次日一早,有好幾位西南派系的官員告病,淳慶帝在朝會上似真似假地認錯,一時間群臣皆頌君恩。淳慶帝面色很沉痛,心里卻痛快,東林派系官員臉上的得意,讓淳慶帝看到了那種得志便猖獗時的放縱。
“要想讓東林派系的官員俯首認罪,只有讓他們忘記他們還有對手,忘記他們頭頂上還有一片朗朗青天,一旦他們忘乎所以,就是他們覆滅的時候。自本朝之后,朕不希望這世間還有黨爭二字,更不希望朕的繼位者再受到這樣的挾制。”淳慶帝在朝會散去后這么跟蕭梁說道。
蕭梁點頭,沒有多言語。
這會兒蕭慶之則正好玉璧商量著他們的婚事,本來不該兩人自己商量,可就蕭慶之方便天天進宮來,不讓他來商量還能讓誰來商量。一會兒蕭慶之問聘禮單子上的可足,一會又問嫁儀可得體,一會兒又問金銀首飾,頭面嫁衣是不是合心意。
問到后來,她都煩了,蕭慶之還興致高漲:“這幾家的玉雕不錯,你看哪家的樣式更合眼。”
“隨便挑一家就行了,我看著哪家都是京里的老字號,不會有什么太大差別。還有,不用準備這么多吧,我剛才算了算起碼有幾十箱了。怎么阿爹阿娘準備的嫁妝也讓你拿來問我,不該是我出宮去和阿爹阿娘商量嗎?”只怪陳氏夫婦對蕭慶之太滿意,現在看女婿比女兒還喜歡。
“省得你總進進出出,快些看看,別總看向旁處。”蕭慶之有時候也要咂舌,陳家算不得大富之家,雖薄有些資產,但這么給女兒送嫁妝的真不多見。不過據說陳州風俗歷來如此,就算蕭慶之說太多,陳氏夫婦也不會理會,只更加往多了添。
翻來翻去看了幾眼后,玉璧雙手一攤說:“都很好,我都很滿意,這樣就不用再看了吧。”
抽回單子,蕭慶之輕拍她一下說:“這也是在給你做臉面,想弟妹嫁過來時,光是珠寶首飾金銀布匹就有一百多抬,加上田產地契和兩條街面上的鋪子,那才叫多。你這輕輕省省的,還不知足,還嫌多。”
聽著這話不怎么是味兒,玉璧瞪著他道:“你的意思是嫌我嫁妝少了?”
“什么話都往歪處聽,這是告訴你,你得慶幸自己不是生長在那樣的人家,要不就你這性子,早累趴下了。”蕭慶之把單子折起放回袖袋里,他實在覺得跟玉璧談這個不是很明智:“沒多少日子讓你清閑了,看你這癡樣,是不是沒注意到舒公公調走了。”
“啊……調走了,什么時候的事兒?今天嗎?”玉璧真沒工夫去關注,再說一般她不去找舒公公,舒公公也不太來找她,舒公公和她上下級關系早就不怎么嚴明了。
憑著蕭慶之對淳慶帝和宮中眾多關系的了解,蕭慶之早就得出了結論,只是沒想到玉璧這么遲鈍:“不久之前便說過,陛下會提一提你的份位,如今想來,陳公公要高升,舒公公又調走了,看來陛下要讓你掌管御茶房。”
這個答案,玉璧倒不覺得驚喜,也不算太意外,只要不給她安個太嚇人的崗位,她都會淡定地接受。其實她還挺得瑟的,因為她現在也能說一句牛氣沖天的話了――咱上邊有人:“御茶房也算個輕省的去處,只要不是內宮,都是可以接受的。”
其實,她最近已經覺得有些暗流洶涌了,從春妮兒的態度,到一眾小宮女或羨慕或妒忌的眼神,再到那些背著她私下傳的謠言。只是她對這些不是很在乎,加上自己行走范圍小,又經常在淳慶帝身邊,所以暫時還算安全。
不過,她明白,她不能一直靠著淳慶帝來狐假虎威,這樣遲早會被掀了皮兒抽下深淵。
說白一天,她陳玉璧現在就是個犯了眾怒的,得到了別人想得到的,走了別人走不了的運,讓人眼紅不說,還招人惦記。
午后,去鳳藻宮遞茶單,皇后拉著她說了會兒話,又指著身邊的幾位公主與她一一見了,然后說道:“子云與弘承親如兄弟,玉璧是子云的妻子,自然也不是外人,你們之間要多加親近才是。”
皇后有兩個女兒,嫡長顧白亭,嫡次顧白池,長女十九歲已經嫁人,次女才十三,比玉璧還小著兩歲,這時正是喜歡和同齡人一塊玩的時候。顧白池又是個爽朗的性子,沒多久就和玉璧說開了。
沒過幾日,顧白池來找她,就跟她提起了皇后擬文的事:“玉璧姐姐,恭喜你了,一品尚令耶,母后說,玉璧姐姐是本朝第五位尚令。前幾位可都是白發蒼蒼了才得了這榮耀,玉璧姐姐好生了得,只比我大兩歲就是一品內職。”
這就是個名譽董事長,榮譽市名一類的獎賞,正經一步步升上去的,只能做到三品,所以玉璧壓根不覺得這是多么了不得的榮耀。不過,有一件事兒她明白,那就是日后她可以可勁兒“為難”某些人,畢竟榮譽獎賞也是實打實的品階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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