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顏面
云居雁不斷勸著許氏(154章節全文字)。雖然她不期待母親能夠幫她平息父親的怒火,但至少她希望許氏不會火上澆油,讓她有時間,有機會處理了程大的事。至于她和云平昭的關系,她相信父親是真心疼她的,她也是敬愛父親的。很多事情無論對錯如何,親情是不可能輕易被抹煞的,她一定可以讓父親明白的。
房間外,撫琴與玉瑤局促地站著,坐立難安。只要云居雁對許氏說了撫琴的所做所為,撫琴以后的人生將徹底被改寫。之前撫琴嘴上說不怕,事到臨頭還是怕得要死,生怕許氏二話不說就把她拖。
直至月上樹梢,許氏才與云居雁一起出了房間。看許氏瞧也沒瞧自己一眼,撫琴暗暗吁了一口氣。云居雁瞥了她一眼,對正上前伺候的她們說:“撫琴,玉瑤,你們既然不舒服,就在屋里好好休息,不要把病氣過給了別人。”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兩人愣了一下,點頭稱是。鞠萍與錦繡自然不敢多問,只能上前填補了她們的空位。守著院的人雖然已經換成了云平昭的手下,但許氏是當家主母,她與云居雁并肩而行,他們自然不敢阻攔云居雁。
云居雁心知,不管父親是為了面子,還是其他,他已經陷入了某種障,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斷然不會懷疑程大,再加上這時他正在氣頭上,她去找他,根本說服不了他,反而會讓他更反感。為今之計,她只能從云輔那邊著手,希望他能冷靜地思考前因后果。
在前往泰清居的半途中,她迎面遇上了沈襄。沈襄婉轉地說,老太爺請她過去說話。從沈襄的語氣。看她的眼神,她知道祖父的心情并不好,且很可能已經知道發生什么事。
許氏原本想陪著云居雁一起過去的(第154章顏面內容)。卻被沈襄攔下了。云居雁只得再次提醒許氏,若是她與云平昭起了爭執,只會讓二房在一旁看好戲。在背后嘲笑他們。她隨著沈襄了幾步,還是不放心。命鞠萍跟著許氏去芷槐院。
一路上,云居雁心事重重。一樁樁的事,一次次的困境壓得她喘不過氣。錦繡趁著沈襄不注意,偷偷向云居雁點點頭,告訴她張泰已經去酒樓遞話了。云居雁不置可否地扯了扯嘴角,擠不出半絲微笑。
回憶前世,自她與沈君昊除婚約。家里風平浪靜的。她的父母雖然偶有摩擦,但都是一些不足掛齒的小事。至于懿旨,古琴等等壓根沒有出現,程大,四公主她根本沒遇上,她甚至不記得沈子寒、蔣明軒等人。
可如果說兩世截然不同吧,又不是的,很多事情都似冥冥中注定一般。錦繡與張泰的出現,青杏與前世一樣,挨了三十大板。玉鎖也為了同一個男人背叛了她。還有各種生活細節。每個人的脾氣秉,都與她的記憶一模一樣。
隱約中,她覺得一切的根源都在她和沈君昊的婚約。似乎有人很不希望她嫁入沈家,這種不希望不似云夢雙覬覦侯爺夫人的位置。也不似四公主單純地希望她能和沈子寒在一起,那是一種不惜一切的手段。她甚至覺得自己每有一個決定,對方似早已知道了一般,總能將計就計,讓她防不勝防。
她木然地著。她恨這種無力感,更恨自己是子,什么都不能做。
“大姑娘,老太爺并不在書房。”沈襄出聲提醒,喚住了徑自往書房而去的云居雁。
“祖父在哪里?”
“大姑娘請這邊。”沈襄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隨著他的動作,云居雁的心重重一沉。又是那個小房間!她譏諷地一笑。在云家,那個幽暗的小房間幾乎等同于審問室(154章節全文字)。她重生第一天,在云夢雙誣陷她之后,她第一時間就被帶去了那個小房間。
錦繡眼見著他們離目的地越來越近,可主子只是木然地向前邁步,頓時更加焦急。可她是奴婢,又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越過云居雁向沈襄探問詳情,只能用擔憂的目光在兩人身上巡回。
在離口幾步遠的地方,沈襄突然停下腳步,回頭低聲說道:“半個時辰前,老太爺把正出的大老爺叫了回來。如今大老爺還在書房侯著。”他的聲音平板無,話畢便徑自上前。
云居雁從濃濃的失落與彷徨無助中醒悟。她朝沈襄點點頭,給了他一個感激的眼神。沈襄垂下眼瞼,伸手敲了敲,又為云居雁推開了房。
小房間的光線一如既往的昏暗,唯一一盞銅油燈的火苗似綠豆一般。隨著房的開啟,火光閃了閃,仿佛轉眼間就會熄滅。云居雁向前望去,只能隱約看到云輔端做在太師椅上的輪廓。她深吸一口氣,舉步跨入房內。
房“吱呀”一聲關上了,仿佛抽了室內僅剩的幾縷新鮮空氣。云居雁的口又悶又堵,但只能咬緊牙關一步步上前,在云輔面前站直身體。
云輔無言地打量著云居雁,續而偏頭,手撫全唯一還在使用中的銅油燈。當年,他的曾祖父、祖父就在這盞燈下苦讀,才有了今日的云家。雖然他用心保養,但歲月依然在油燈上留下了斑駁的銹跡,就如同這個家一樣,他努力想維持它的繁榮,子孫們卻似一盤散沙,家里沒有一天安生日子。
云居雁心掛著沈君昊那邊,又怕父親回芷槐院會與母親吵起來,她索主動問道:“祖父,您找孫過來,是否有事詢問?”
“你為何認定姓程的居心叵測?”云輔亦直問。
若想徹底擺平程大,云居雁需要有人支持,需要能夠在外面的人。她直言道:“祖父,容孫問您一個問題,如果一個兒子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私房錢,又寫下契約,向外借了很多銀子(第154章顏面內容)。一旦生意賠了,血本無歸。這些銀子兒子還不上,但債主日日上,他的父親會怎么辦?若是替兒子還債,家里就必須賣田賣產,若是不管不顧,把兒子逐出戶籍,不止兒子的命有虞,百多年的聲譽也可能毀于一旦……”
“你這是危言聳聽。”云輔不滿地哼哼。他相信兒子不會做這么糊涂的事,而且云平昭也對他說了,生意是和許慎之一起合作的。他相信許慎之的眼光。
云居雁知道云輔見過自己的父親。她想也沒想就說:“舅父面上答應參股,只是我求舅父假意答應,為的只是拖延時間。其實舅父一早就拒絕了父親……”
云輔一聽怒道:“你這么做,把你父親的顏面置于何地?”
“祖父,是父親的顏面重要,還是云家的基業重要?”云居雁反問。
云輔被云居雁氣得眼皮一跳一跳的。就算是云平昭,云平毅他們也不敢在他面前這么說話。
云居雁已經豁出去了,反正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云輔的意愿。她定了定神,用平穩的語調陳述:“孫不敢欺瞞祖父。其實前些日子,我派了人去江南查驗程大老爺的身份。父親知道了這件事,正在生我的氣。但是我想說,即便明知父親在生氣,我還是會去做,因為相比父親的顏面,云家的基業才是最重要的。”她相信父親并沒把這件事告訴祖父,而祖父最在意的是整個家族。
云輔一聽還有這事,更是生氣,質問:“那你知不知道,你父親丟臉,就是整個云家羞。”這句話的每一個字都由丹田發出,低沉而壓抑,充分展現了他的憤怒。
云居雁重重點頭,清晰地表述:“如果這樣是丟臉,那么將來讓別人知道了父親居然因為受騙而敗了祖業,這樣是不是更加丟臉?”
“嘭!”云輔重重一拳打在桌子上,怒喝:“你就這么確定這個程大是騙子?你能百分百肯定你父親會虧銀子?”
云居雁的氣勢一下子弱了(154章節全文字)。她知道父親會虧錢,但她不能告訴祖父,這是因為她知道未來兩年的氣候。她確信程大很蹊蹺,但她拿不出他是騙子的證據。她不能告訴任何她是重生的,她知道云家的命運,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保住這個家,讓她所愛的人能夠幸福地生活下去。如今她遇到的最大問題,別人不會相信她那些沒有根據的話。
云輔見云居雁不語,繼續質疑:“當日,你說程大可疑,我已經讓沈襄幫你去查了。你怕我有所隱瞞,我同意讓你派人跟著。事實證明,程大只是一個正當商人……”
“祖父,沒有查出來只能說明他準備得很周詳。”
“混賬!”云輔怒罵:“難道你真以為我和你父親加起來都不如你一個?”
云輔的話說到這份上,云居雁若是再辯白就是大逆不道。她只能沉默以對。
云輔想著云居雁做的種種,想著兒子告訴他的那些流言。想他云家是百年世家,他決不能讓家族成為世人茶余飯后的笑柄。他強硬地說:“事到如今,我不管程大是否居心不良,也不理沈君昊想做什么,反正人人都知道你父親要做生意,就一定要把生意做得漂漂亮亮的。”
一聽這話,云居雁徹底石化了。她怎么都沒想到祖父居然為了“顏面”二字不惜一切。她應該如何扭轉局勢?
不要錢的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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