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備嫁
自那日之后,云居雁再也不敢在父母面前對婚事表現出半的輕慢,同時她也提醒自己,時不時就去關心一下自己的嫁衣首飾,偶爾表現一下新嫁娘的羞澀等等。.如此一來,云平昭夫婦是放心了,云居雁卻更累了。
挖水渠的事許氏根本不上心。云居雁向她提了兩次,她都沒有明確的表示,因此云居雁只能直接拍板,讓云堇見了各處的莊頭,把事情吩咐下去。云堇雖覺得不過是下了幾滴春雨,不用這么著急,但看云居雁說得慎重,他不敢怠慢,每半月都會關心一下事情的進度。
過年的時候,趁著鋪子的管事送賬本過來,云堇已經明確告訴過他們,年后他要清查所有的賬目,若是被他查出哪個人有問題,別怪他不客氣。但在他查賬之前,若是他們把虧空補上了,他就當什么都沒發生。
因為這話,再加上云平昭的支持,云輔的沉默,年后云堇屋子里的賬冊簡直堆積如山。可云堇在正月十五之后就回了書院,每半個月回來一次還要盯著各處的田莊,因此那些賬冊基本都是云居雁在看,遇到有問題的,再讓云堇去查。偶爾的時候,許氏也會幫忙核對,可她的家務事也不少,再加上婚禮的瑣事繁多,她也是忙得腳不沾地。
不過全家人之中最忙的要數云平昭,確切地說,他對制陶的熱忱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整日整夜都與呂師傅師徒在一起。以前他一向是手不沾泥的,最多就是給蘭花澆澆水,現在卻事事親力親為,特別是制胚環節,基本都是他自己動手。用呂師傅私下的話,云平昭的經驗技術雖不及他,但他的手比他巧,又會畫畫·腦子也比他聰明,很快他就沒什么可教的了。
轉眼間到了二月中旬,某一天,張鐵槐家的突然求見云居雁·告訴她,陽羨的山地價格突然間在往上漲。原來前一天,張鐵槐在街上遇到了從江南來的商隊,無意中聽到了此事。
云居雁聽著,不由地更擔心了。地價漲了,就表示有人在購地,而且是大片大片的。樂觀一點的猜想·有人得知程大欲大肆開拓陽羨壺的生意,某些人眼紅了,他們想分一杯羹。.悲觀一點的猜測,她欲買地的意圖被什么人獲知了,對方想先下手為強。如果是前者,幾個月后她不過是多花些銀兩,可萬一是后者呢?
云居雁越想越擔心。她本想再去找許氏,看她是否愿意改變主意·預支嫁妝給她。思量再三,她最終還是改變了主意。無論是前世的紫砂壺的興起,還是前段日子有人欲對呂師傅挖角·都讓她相信,這次地價的上升應該是有人想捷足先登。
原本她以為買紅泥礦是極簡單的一件事,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現在想來她必須謹慎再謹慎。當然,這是她為了以防萬一留下的救命財產,最重要的還是嚴守秘密。如今云府上下都知道張鐵槐是她的人,若是她想買紅泥礦的消息是從家里傳出去的,那么如果他們再次去陽羨,一定會被人盯上。
云居雁思量再三,想到了一個人:如意。此時如意已經回家待嫁·許氏為她找的是家里的一個小管事,為人正直,做事勤快。再加上之前賞了她一筆可觀的嫁妝。她和她的家里人都十分感激。
第二天一早,云居雁便借著給她添妝之名,把她叫了進來,問她是否愿意為她辦一件事。
如意聽到只是要他們偷偷去一趟陽羨·買兩個女戶的戶籍,又聽她說,其中一人是啞巴,就以為是為了青杏,很爽快地答應了。
云居雁當場拿了銀子給她,又叮囑她,若是官府管得嚴,他們疏通不了,讓他們先在陽羨住下,再寫信告訴她住址,她會另想辦法,或者給他們其他指示。
又過了兩日,云居雁收到了云凌菲的回信。按時間算,她早該收到她的回信了。她讀了信才知道,云凌菲先寫信去了陸家,得了陸家的回信才寫信給云居雁。
云凌菲的信上并沒說什么,只是說她和陸氏等人已經準備啟程回永州了,而泰州那邊,陸航自從京城回去后,一直在家里住著,并沒什么異常。當然,云凌菲的信上并沒未說得如此直白,只說陸家的表兄弟都在泰州,一切安好。
云居雁收了信,不由地想起了陸航。前世她對陸航的印象很淡,而這一世,她也只知道他是干凈而純粹的人。在她心中,這樣的人應該找單純善良的伴侶,而她,她背負著太多的過去,重生之后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是肆意的歡笑。
同一時間,許氏也收到了陸氏的家書,告之他們,她們會在三月初十左右抵達永州。這一年,三房并沒有回家過年,卻選擇了參加云居雁的婚禮,許氏對此當然是十分高興的。相比錢氏終日臥床不起,動不動就請大夫煎藥,她對二房更是不滿,恨不得早日與他們脫離關系。
云居雁心中清楚,就算是分家了,二房依然姓云,他們若是惹出什么事,整個云家也要受連帶責任,再說許氏是云家宗婦,二房有事她不能置之不理。對此,云居雁只能好生勸著母親。許氏當然明白這個道理的,想到女兒嫁入沈家就是嫡長媳,還有個年紀差不多的繼母,又紅了眼眶。
這些日子,隨著婚期日近,許氏越來越多愁善感,有時她們正好好說著話,她突然就哭了起來。云居雁無奈,不知道第幾次告訴她,京城與永州不過三天的路程,以后她們還是能經常見面的。
日子又滑過了五日,轉瞬就是三月上旬了。程大從陽羨送來了第一個陽羨壺。在云平昭等人的眼中,此壺比之前的不知好了多少倍,若是拿出去賣,也算中等品質了。可云居雁見過現代的“追月壺”,那種細膩的質感,流暢的弧線根本不能與眼前的這只同日而語。
“父親,這不是我想要的。”她直接搖頭。說她貪心也好,說她不自量力也罷,雖然紫砂壺量產亦能賺錢,但與其賺這樣的辛苦錢,還不如一開始就追求“精致”二字。
因著追月壺本身就不在云平昭和程大的合約中,只能算程大友情為云居雁制作,因此云平昭便勸她不要再麻煩別人。云居雁當然不是想要追月壺,于是問他,他們自己是否可以再改良,做得更精細些。云平昭一想,便答應她,自己會與呂師傅師徒商議一下。
這一廂,云居雁正與父親說著追月壺,另一邊,許氏收到了淮安郡王府送來的消息:成親當日,沈君昊會在城門口迎親。
當天夜里,許氏氣呼呼地對云平昭說:“他沈家真是太過分了,居然說得出這話,這根本就是,就是……”
“嚴格說起來,他們并不理虧。”云平昭就事論事。按照風俗,男方理應去女方家中迎親,但很多時候,因為途中可能要走一兩個月,也有半途相迎的,或者在城門口相迎的慣例。但為了表示男方對女方的尊重,一般像他們這種路程只有三四天的,新郎多半會去女方家中迎親。因此云平昭對這事亦是不滿。
許氏心疼女兒,頓時又哭了起來,不滿地抱怨:“若不是之前發生了那么多事,他們怎會是這般態度?如今還沒成親就這樣了,以后真的嫁過去了,也不知道他們是什么樣的嘴臉。”她越說越傷心,可事已至此,不嫁也得嫁了。
“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云平昭更多地覺得沈家是看不起他,才會決定在城門口迎親。
許氏恨恨地抓著手中的帕子,后悔地說:“早知道如此,當初就該退婚的。我們又不貪圖那份虛名……”
“都過去的事了。”云平昭拍了拍許氏的背,勸道:“你也不要想太多了,等我明日把這事稟了父親再說。
居雁那邊,你暫時先別說。”他擔心地嘆了一口氣,“怎么說都是我們的女兒嫁過去,就算只是為了女兒,我們也得忍著,否則吃虧的只會是她。”
第二天一早,云平昭第一時間去了泰清居。與他估計的差不多,云輔雖心中不滿,但只是命他一路上多派些人護送。
許氏聽了這話,立馬對云平昭說:“老爺,父親在世的時候,不是送了一個宅子給你嗎?不如我們現在就啟程去京城。讓沈家去那邊迎親。”她想了一晚上才想到這個主意。她手上的銀子已經不多了,但足夠大張旗鼓為女兒在京城買個宅子。她要告訴沈家,他們不把她的女兒當回事,她可是很寶貝女兒的。
云平昭被許氏這么一說,才想起那個宅子。這是當年他與許氏成親前,啟昌老侯爺以他的名義買的。后來他一直把宅子當做許氏的嫁妝,就那么空置著。不過細究起來,這也算是云家的產業,女兒從那里出門,也算從云家出門。再說很多人家怕新娘車馬勞頓,都會讓女兒在自家產業修整一兩日之后再行婚禮。(看章節,請看書窩,或直接輸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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