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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回-第713章 對質
更新時間:2013-03-20  作者: 花裙子   本書關鍵詞: 古代言情 | 家宅情仇 | 花裙子 | 雁回 
正文如下:
花裙子)

第713章對質

從香櫞口中得知,春芽已經自盡了,云居雁萬分詫異。按照章氏之前告訴她的,沈君燁雖對春芽絕望了,但到底還念著幾分舊情,要求把她刑杖三十。若是她能夠活下來,就把她送去尼姑庵終老。聽章氏話里的意思,等薛氏的葬禮過了,她一定會讓春芽橫著出去。

刑杖這種事,若是下狠手,以春芽的身體狀態,恐怕熬不過十板子就一命嗚呼了。云居雁雖覺得章氏態度堅決,沈君燁也下了決心,但不到最后一刻,不能妄下斷語。原本她還想著,等春芽關得再久些,運氣好的話,或許能從她口中得知幕后之人的線索。她怎么都沒想到,才隔了一天,她就死了。

“真的是自殺?”云居雁詢問香櫞,“不是說,她的手腳都被綁著,嘴里還塞著白綾嗎?她是如何自殺的?”有時候尋死并不像想象的那么容易。

“暫時傳回來的消息,有人從窗戶扔了一把匕首給她,讓她割斷了繩索,然后服毒自殺了。”

“屋子外不是有人守著嗎?”云居雁追問。

香櫞點點頭,“是有人守著,但并沒看到什么。”她接著又補充道:“奴婢聽說,二爺哭了。二奶奶氣得臉都綠了。”

云居雁愣了一下。沈君燁居然哭了,為了一個通房,或許他們確有幾分真情?她思量著,續而問道:“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嗎?”

“大黃。”香櫞沉重地吐出兩個字,“二爺說,他就算把慶春苑翻過來。也要找出那個協助春芽自殺的人。為此,大奶奶和他吵了兩句,氣沖沖就走了。”

前些日子,沈滄中了大黃之毒。真正的元兇依然沒有落網,如今春芽的死,居然又是大黃。云居雁心中憤恨。卻又無可奈何。除了讓安排在慶春苑的小丫鬟暗暗觀察眾人,只能等待沈君燁的追查結果。

當天傍晚,在沈君昊回來探望兒子的時候,她問他:“聽說二叔哭了,他難道對春芽是真心的?”她難以理解男人的思維。

“一個丫鬟,有什么真心不真心的。”沈君昊也對春芽的死很意外,但他更擔心長公主和許氏的見面。以及薛家的人。“還是沒找到四叔父,岳父、岳母什么時候抵達京城?”

“按路程算,他們今晚已經到京城了,明日上午一定會過來的。”接連不斷的事情并沒讓云居雁沖淡即將見到母親的喜悅。她們已經快一年半沒見了。

沈君昊看她一臉難以抑制的緊張,嘲笑她:“你自己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還這么依戀岳母?”

“也不知道母親是瘦了,還是胖了。不知道驥弟是什么模樣。”她低聲嘆息,片刻,深吸一口氣,轉而說:“對了,我差點忘了對你說,下午的時候,沈大強來找過我,他暗示我。五弟在去酒樓之前,應該去過別的地方。表面看起來,他只是想往我跟前湊,討些好處,可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這個人不可信。”

“如果你不信他。下次別見就行了。”沈君昊隨口回答。沈大強也在他面前出現過幾次,他雖覺得他是個有辦事能力的人,但給他的感覺太過油滑。“五弟那邊,父親讓我找他談了談,到時我順便問一問就是。”

兩人說了一盞茶時間的話,沈君昊正要回去靈堂,長順氣喘吁吁地跑過來說,云平昭和許氏來了,這會兒由趙氏和沈倫陪著,去給沈滄見禮了。

云居雁一聽這話就想去楓臨苑。沈君昊急忙把她攔下,說道:“若是讓四叔父他們看到你好端端的,又有話說了。我先去見過岳父、岳母,一會兒領了他們過來。你們在這邊說話,總比在別的地方方便。”

云居雁知他說得在理,只能點頭應了,但是等待的時間特別漫長,分分鐘都是煎熬。若不是桐攔著她,她都想去院子外面守著。

半個多時辰后,聽到小丫鬟說,親家老爺、親家夫人正往這邊過來,云居雁再也按捺不住,急匆匆就跑了出去。

院子門口,許氏見到女兒站在自己面前,喚了一聲:“囡囡。”便已泣不成聲。云居雁上前摟著母親,兩人瞬間哭成一團。見不到的日子,頂多就是思念,可一旦見到了,感情便傾瀉而出,有許多的話說,卻又一句都說不出口。

云平昭看著母女倆,同樣眼眶泛熱,看到沈君昊就站在一旁,他尷尬地說:“其實我們不該這么晚過來的,你岳母心急,所以……”

“父親快別這么說。這幾天居雁天天念著你們,就盼著能早些見到你們。”

云平昭見他的態度甚為恭敬,又知他的的確確做到了不納妾的承諾,心中十分高興,看他就更順眼了。

云居雁母女好不容易止了眼淚,桐上前給父母行禮。許氏上前拉了她的手,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點頭道:“好孩子,辛苦你了。”

云居雁出嫁后,桐日日陪著許氏,照料著云家的家務,她與許氏多多少少也有些母女之情,眼眶也紅了。

眾人進了屋,云平昭和許氏見過外孫,給了見面禮,沈君昊便帶著云平昭與沈倫敘話,留下母女倆說悄悄話。

許氏抱著沈謹瑜愛不釋手。當日,知道云居雁一舉得男,她整整哭了大半天。待她出了月子,立馬去廟里酬神。當初他們極力反對這樁婚事,無非是怕女兒過得不好,如今女婿不止收斂了性子,更知道疼人,兩人又有了嫡長子,以后若是能再生一兒一女,就真的什么都不愁了。

想著云居雁肚子里還懷著另外一個,她不禁感慨:“若這胎還是兒子,不止瑾瑜有伴。你也能松一口氣了。”

“母親。”云居雁低頭撫摸肚子,“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是我和相公的孩子。”

許氏見女兒笑得甜蜜,再次追問:“他果真在你父親面前發誓。此生都不納妾?不是你父親誆我?”

“恩。”云居雁點頭。就算是普通人家,要做到這點也很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越來越相信他。將來,即便是沈滄、沈倫,又或者是宮里賞賜女人,她相信他都能解決。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信心,但經歷過這么多風波,在這個當下,她的的確確相信他。

“他果真如你信上所言。對你體貼周到?”為人父母,沒有不擔心子女的,生怕子女受一點點委屈。

云居雁再次點頭,答道:“剛成親那會兒,我們有些誤會。相信母親也知道了。那會兒我們一直沒圓房,可后來誤會解開了,他對我真的很好。”想起那段相互折磨的日子,她不禁莞爾。

許氏原本一直在擔心,云居雁的書信只是揀好聽地說,可她是過來人,看女兒說話的神色就知道,他們就如同她和云平昭剛成親那會兒。她語重心長地說:“囡囡,你們可一定要好好過每一天。有什么話就當面說清楚,不要像我和你父親那樣,浪費了那么多年。”

“我明白的。母親也不能因為有了驥弟,就忽略了父親。”

“這會兒你居然教訓起母親來了。”許氏說著,又想哭了。當日若不是女兒,她和丈夫的感情根本不可能修復。更不會有兒子。“你舅母讓我勸你,你既然有了嫡長子,有些事沒必要太執著。我知道她是真心為你好,但我和你父親……當初我就是聽了這樣的勸,才會和你父親越來越生分。這輩子我都不會勸人替丈夫納妾,可有一點我不得不說,大多數男人都是貪新鮮的。若男人一心一意,自不用說什么,可男人的心若是不在了,女兒不該因此苦了自己。”

“母親,我省得。”云居雁點頭,轉移話題問道:“怎么不見驥弟,不是說一起上京的嗎?”

“天色晚了,濕氣重,我讓你二弟陪著他呆在宅子里。”

云居雁看到許氏說起云堇,態度很親熱,又放心讓云堇陪著云驥,想來她和云堇的關系不錯,她也放心不少。

許氏想到一同在宅子的錢氏、云映雪母女,氣惱地說:“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過兩年就要嫁過來了,就更應該避嫌,留在家學規矩做女紅才是正經,居然眼巴巴跑來,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她丟得起這個人,我可丟不起。”她越說越憤恨,恨不得立時把她們送回永州。

“母親,那您在路上怎么沒勸她們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沒勸?可她們又哭又鬧的,活像京城有什么金山銀山等著她們。再說,就算我強行把她們送回去了,說不定一轉身她們又跟來。你父親說了,既然不能拿繩子拴著她們,那唯有親眼盯著她們,橫豎不能讓她們丟人現眼。”

云居雁聽許氏說得信誓旦旦,問道:“母親已經有了主意?”

“她們身邊的人已經讓我遣回去了。這些日子,你這邊都是客人,我就讓人在宅子守著她們。等你這邊沒事了,我再帶她們來見你。瞧她們的樣子,應該是有事相求。這還沒成妯娌呢,就賴上你了。”一路上,云映雪一口一個“大伯父”,“大伯母”,讓她直起雞皮疙瘩。

“我知道,她們一來是為了大弟,二來是了婚事。后者就不用說了,守孝三年,這是規矩,前者,若大弟是個長進,我去求祖父說句話,也不是不行,可他那個性子,將來若是出了什么事,便是我的不是。母親,您替我對父親說一聲吧,不管二嬸娘說什么,我都不會答應的,相公也是一樣。”云居雁決定先給父母打一個預防針。

“你放心,你父親也很煩她們。”

“母親,不管怎么樣,父親與二叔父是親兄弟,大弟是父親的親侄子,您還是幫我對父親說一聲吧。”云居雁央求。她知道云平昭也是心軟的人。

許氏雖覺得云居雁多慮了,但還是一口應下了。

沈謹瑜在許氏的懷中,見母親和外婆只顧著說話。根本不理會自己,他“哦哦哦”大叫,伸手就去抓許氏的臉。

“不許抓!”云居雁見狀,急忙拍開兒子的手。

沈謹瑜不懂怎么回事。看母親盯著自己,對著她傻笑,在許氏的懷中歡快地跳躍著。不停扭動著身子。

許氏沒料到兩三個月的孩子居然有這么大的勁,立時就有些抱不住他了。云居雁急忙伸手接過兒子,嘴里抱怨道:“脾氣這么壞,又這么頑皮,真不知道像誰。”這話幾乎成了她的口頭禪。她和沈君昊都覺得,兒子的優點像自己,缺點像對方。

許氏聽著。“撲哧”一笑,說道:“你小時候也是這般,身邊離不得人不說,我和你父親說句話,你便覺得自己被忽略了。又叫又哭的。一歲多,剛會走路,就四處跑,讓我和你父親不得不追著你,一點都沒有女孩樣……”

“母親,才不是這樣,你騙我!”云居雁堅決不信,“就連祖父都說了,他這倔脾氣。和相公一模一樣,非要所有人都順著他才行。”

“說起來,其實你和君昊的脾氣很像,想想也是,長輩對家里的長子、長女,相比其他孩子。總是不同的。”許氏不得不承認,他和云平昭雖然愛云驥到骨子里,但想起當初,他們對云居雁那才是嬌慣。她摸了摸女兒的臉,感慨道:“在你及笄的時候,我和你父親還在擔心我們把你慣壞了,你若是嫁人了,在夫家一定學不了伏低做小,會被公婆挑剔。當初,我們反對你和君昊的婚事,有一小部分是因為你們都是說一不二的性子,根本不會遷就別人。幸好,你的脾氣慢慢收斂了。如今親眼看到你們過得很好,我們總算放心了。”

云居雁聽著許氏的話,心思有些恍惚。她心里很清楚,她的改變是因為重生。經歷了前世的悲劇與現代的煎熬,她知道不是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好,都必須順著自己,哄著自己。世上的事,并沒有十全十美的。無論是誰,有時候都不得不向現實低頭。可饒是她改變了不少,在新婚之夜,她和沈君昊都不愿意向對方低頭,結果硬生生枯坐了一晚上。

如果是前世的她嫁給沈君昊,結果會如何?他們仍然會像今生這么恩愛嗎?

云居雁問著自己,卻沒辦法肯定地點頭。她和沈君昊太相似了。他們或許會因為相似而愛上對方,但是在婚姻中,兩個同樣不懂得讓步的人,極有可能因為相似而出現感情危機。這時候,外界的一點點干擾,可能就會葬送了這段感情。

“囡囡,怎么了?想什么這么入神?”許氏的話語拉回了云居雁的思緒。

云居雁搖頭答道:“沒什么,我只是在想,很多東西得來不易,才更應該珍惜。”

許氏以為云居雁在說她肚子里的第二胎,笑道:“以前我一直害怕,怕你隨我,不易生養,如今才知道,你是個有福的。三年后,我們瑾瑜都該啟蒙了,這個家里,誰能越得過你們?就算你三叔娶個再高貴的妻子也沒用。她也算死得有些用處……”

“母親,這話可千萬不能讓人聽到。”云居雁嚇了一大跳。

“我知道,我自然不會去外面亂說的,不過就算是傻子都知道,你在她死之前懷上第二胎,真真是上天眷顧。”許氏眉開眼笑。三年的時間,足夠云居雁把兩個孩子教養好,待到他們可以上學了,不用她整日操心了,她正好可以再懷孩子。整件事簡直就像計劃好的。

聽許氏這般說,云居雁更加覺得薛氏的死并不在幕后之人的計劃中。可不是他殺了薛氏,又會是誰?

母女倆又說了一會兒話,云平昭派人過來說,時辰不早了,他們該回去了。許氏本想留下,又擔心云驥,與云居雁依依不舍說了小半個時辰,這才隨云平昭走了。

直到許氏離開,云居雁這才想起自己沒問她和長公主之間的往事,只能盼著第二天父母能夠早些過府。

沈君昊送走了云平昭,正往靈堂而去,隱隱約約中聽到了暗處的爭執聲。他本以為是下人在說話,正要離開。就聽到一聲激憤的“三弟”,分明是沈君燁的聲音。他駐足傾聽,只聽到沈君燁質問:“春芽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逼她尋死?”

“我不明白二哥在說什么。”沈君儒的聲音依舊冷冷清清。沒有任何情緒。

沈君昊心中又驚又愕,靠近了幾步,就聽沈君燁追問:“三弟。我已經問得很清楚了,那個丫鬟說,是你的小廝給了她五十兩銀子,勸春芽自行了斷,省得受苦,是不是?”

沉默中,沈君昊只覺得心中一陣冰涼。很多證據都指向沈君儒。但他不愿懷疑他,就算他態度再差,再不愿解釋,他都不停說服自己,不會是沈君儒。但是大黃,春芽用來自殺的偏偏是大黃。這并不是藥鋪隨隨便便就能找到的東西。

令人窒息的靜默中,沈君燁的聲音再次傳入沈君昊耳中。“三弟,我私下問你,就是想讓你解釋,我相信事情和你無關。我不滿祖父、父親的偏心,我知道你也是同樣。我做過錯事,但是你不會的。我知道,在所有兄弟姐弟中。你對大哥的感情是不同的……”

“隨便你怎么想。”沈君儒的聲音帶著淡淡的譏誚意味,似乎很不屑沈君燁所言。

“三弟,你若是不愿意說,我只能把這事稟了祖父和父親。”沈君燁語氣沉重,聲音帶著不容置疑。

“隨便你。不過我要提醒二哥,若是祖父和父親問你。為何那么在意那個丫鬟,二哥要如何回答?”

“你這話什么意思!”沈君燁惱羞成怒,聲音高了不少。昏暗的光線中,他的目光怒視著沈君儒。

沈君儒依舊是風輕云淡的表情,仿佛對一切都渾不在意。他抬頭望著繁星點點的天空,一字一句說:“我早就提醒過二哥,大嫂就是大嫂,永遠都是大嫂——”

“夠了!”沈君燁怒氣沖沖地喝止他,“我怎么說都是你的二哥。”

沈君儒不語,只是低頭看著沈君燁。許久,他輕蔑地說:“有些事,大哥不知道,但是我知道。”

“是,我是喜歡過大嫂,這事大哥知道,祖父也知道。祖父因為這事已經懲罰過我了。我也對祖父和父親說過,我會一直呆在暨陽,一直,永遠。”沈君燁的聲音飽含著痛苦與不甘。

沈君儒輕笑,仿佛聽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那祖父和父親知不知道,你那么在意春芽,全因她與大嫂頗有幾分神似?”

“不是。”沈君燁僵硬地否認。相比沈君儒的從容,他臉色青灰,雙手緊緊握拳,仿佛隨時準備揍沈君儒一拳。

“這里壓根就沒有旁人,二哥又何必做戲?”

“你!”沈君燁氣急,“我不與你說旁的,你的大黃到底是哪里來的?”

“你沒資格問我這個問題。”

“我為何沒資格?當日在楓臨苑,我傷情反復,就是因為大黃。大哥仔細查過,這有毒的大黃葉子,京里根本買不到。若是你想說,春芽只是個卑賤的丫鬟,又是犯了大錯的,死了也是活該,那么我和祖父嗎?你到底有多少事瞞著大家?”

沈君儒冷冷看了沈君燁一眼,轉身而去。

“你站住!”沈君燁伸手拉住了沈君儒,“今日你一定要把話說清楚。”

“好!”沈君儒回頭,一把甩開沈君燁的手,清清楚楚地說:“你要我解釋,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想先請教二哥一個問題。當日,在大哥和陸航遇襲當晚,你真的一整晚都在暨陽?”

“你這話什么意思?就算我的確怨恨過世事的不公,長輩的偏心,嫡庶的差異,但我們怎么都是兄弟,即便不是同一個母親生的,也是親兄弟……例更see_an同學和氏璧加更。這兩天糾結致死。寫文其實就像大姨媽,開篇,五萬,十萬,二十萬,五十萬,一百萬,逢整數都要糾結一回……。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