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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古船的前方果然有一個人,一個年輕男子,頗為俊逸,就走在輪回路上。
他也被撲面而來的青銅古船給嚇了一跳,發出一聲尖叫。
“嘭。”
青銅古船的速度實在太快,最終還是撞擊在了他的身上,直接將他給撞飛了出去。
“完了,完了,闖禍了,撞死人了……”圣實果道。
風飛云將青銅古船給停下,然后將那個被撞飛的年輕男子給帶到了青銅古船之上。
這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穿的是整潔的儒衫,白面無須,文質彬彬的,像是一個教書先生,只是他現在已經被撞暈了過去。
“這家伙不簡單,竟然能夠進入輪回路。”茅烏龜摸著下巴,在這個男子的身上翻找,但是翻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值錢的東西。
圣實果道:“或許是進入輪回趕去投胎的鬼魂。”
風飛云搖了搖頭,道:“這里屬于輪回路的一道縫隙,并不是正規的輪回路,雖然有些鬼魂就會無意間掉進這里面,但是這些鬼魂卻不可能凝聚出真實的鬼體,你們看,他的身體完全凝實,根本不像是一只鬼魂,他若不是一個凝聚出鬼體的鬼王,就肯定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家伙的身上也沒看出有什么鬼氣,莫非是一個無意闖進這里的活人。”茅烏龜在這個男子的身上翻找了好幾遍,只找出來一根普普通通的竹簫,實在太清湯寡水,完全沒有油水可撈。
風飛云道:“若是一個活人就更加可怕了,他的修為恐怕會很恐怖,不然也不可能闖到這里面來。”
血蛟又拉完了一輪,像一只軟腳蝦一般的走過來,道:“我覺得還是將他給綁起來,免得他醒過來之后大殺四方,我們未必擋得住。”
“就憑他……一條船都能將他撞暈,能有什么危險。”茅烏龜笑道。
最終,茅烏龜和血蛟還是取出捆仙索,將這個男子給繃在了青銅古船的一根生銹的欄桿上面。
不久之后,那個年輕男子徐徐的醒過來,發現自己的上衣被人剝光,而且身上還繃著捆仙索,旋即臉色大變,立即掙扎起來:“救命啊,救命啊,有沒有人啊,快松開我……”
“叫什么叫,再叫信不信給你喂糞。”血蛟走了過來,兇神惡煞的吼了那男子一聲。
那男子旋即不叫了,嚇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喋喋諾諾的道:“泥鰍哥,將我衣服還給我行不行,書生不漏肩啊,真是有辱斯文。
“泥鰍哥,媽的,你什么眼神啊,本王可是血蛟妖族的刺蛟王,蛟王懂嗎,老老實實的給我交代你到底是什么人,說不清楚的話……哏哏,看到那邊的那一堆沒有。”
男子微微側過頭,看到青銅古船一角的那一堵黃白之物,旋即嚇得臉色煞白,給予作嘔,道:“看……看到了。”
“那都是我拉的。”血蛟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
“厲害,厲害,佩服,佩服……”男子連聲恭維道。
血蛟道:“現在開始老實交代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我是老實人啊。”男子道。
“給老子說實話。”
男子文縐縐的道:“我們都是斯文人,請不要講臟話。”
血蛟的目光一寒,伸出一只鋒利的爪子,放在了男子的脖子上。
男子被嚇得渾身一哆嗦,連忙道:“我說……我說……我,我叫……西門……吹……吹……”
“西門吹雪。”血蛟被嚇住了,這名字夠霸氣啊,不會是什么大人物吧。
“不是……你聽錯了,是西門吹簫,對了,我的簫呢,你們看到我的簫沒有。”西門吹簫在四處尋找自己的竹簫。
“我還以為是西門吹吹。”圣實果自言自語的道。
茅烏龜盯了盯手中的簫,道:“西門吹簫。”
“對啊,在下平日里也沒有什么愛好,只愛吹簫,白天也吹,晚上也吹,有時在椅子上吹,有時在山頂吹,若是心血來潮也會去水里吹一吹,要不你將簫還給我,我給你們吹一段。”西門吹簫對拿一根竹簫似乎很在意,眼睛緊緊的盯著茅烏龜手中的簫。
說道簫,不禁讓風飛云想到了一個人。
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簫聲了。
風飛云道:“將他放開吧,將簫還給他,讓他給我們吹一段。”
西門吹簫被放開,然后迅速將衣服給穿起,每一顆扣子都扣得很仔細,道:“還是這位兄弟明白事理,不知兄弟你尊姓大名。”
“風飛云。”風飛云道。
“原來是風兄,真是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西門吹簫雙手抱拳,臉上盡是笑意。
風飛云的眼睛一瞇,道:“你聽過我的名字。”
“沒有,只是奉承的話。”西門吹簫道。
風飛云這才松了一口氣,雖然自己現在的名聲不算小,但是還不至于響徹大江南北那么夸張,其實絕大多數的人類修士估計都沒有聽過他的名字,就算他打破了半妖的詛咒,傳遍了天下,但是也很少有人知道那個半妖的名字叫風飛云。
畢竟除了有數了幾個人之外,其他人并不知道風飛云叫什么名字。
西門吹簫捏著竹簫,愛不釋手,身上白衣飄飄,瀟灑風流,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就變了。
他坐在船頭,開始吹奏一曲簫音。
這家伙倒也不是吹牛,在音律之上的造詣極高,簫聲幽美,就像一陣清風吹過山嶺,飄過淡淡的樹葉的清香。
茅烏龜、血蛟、圣實果,也都沉浸在他的簫聲之中,時而放聲大笑,時而低聲嗚咽,像是想到了一些被埋藏在記憶深處的東西。
風飛云雙手抱在胸前,站在青銅古船的欄桿之上,身體站得筆直,腦海之中也想到了很多人,很多事,整個人前所未有的寧靜。
當簫聲停下的那一刻,風飛云感覺自己的心境又平靜了不少,道:“你的簫聲很不凡,一般人都達不到這樣的境界。”
西門吹簫似乎很滿意別人夸他吹簫吹得好,笑道:“從我學吹簫以來,每個人都說我在這方面很有天賦,當今天下已經很難找到一個可以與我相抗衡的人物了,真可謂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嘿嘿,想當年我風靡天下,一曲簫音不知讓多少青樓女子為我驚呼,為我癡迷,她們都留我夜宿,聲稱不用給錢,還可以倒給我金錢十萬貫,她們實在太小看我西門吹簫,我豈是那種人,第二天早上起床之后,我只拿走了八萬貫金錢而已,哎,畢竟她們也是靠出賣皮肉賺錢,賺的都是辛苦錢,我怎么好意思都給她們拿走,總還是要給她們留一些。”
被風飛云夸贊了一句,這家伙就收不住口了,開始洋洋得意起來,講述起自己的風流史。
“我永遠記得那一年,那是一個大雪紛紛的寒冬,我獨自一人離家闖蕩,當走出家門兩百里之后,我發現一件很重要的事,我離家太急,居然沒有帶盤纏,嘿嘿,不用急,我簫聲無敵,足以賣藝賺錢,養活自己自然是不在話下。”
“于是我便站在雪積三尺厚的大街上,吹奏了一曲《鳳求凰》,你們猜怎么著,當時就有一位富家千金被我簫音給迷住,將我邀請到她家,好酒好菜斥候我,當晚還留我在她家里過夜,第二天,我走的時候,她還給了我不少錢,哎呀,這就是人品啊。”
茅烏龜干咳了兩聲,道:“你確定你實在賣藝,我怎么感覺你是在賣身。”
“胡說,天下哪有賣藝不賣身的人,這叫捆綁交易,你們這些人千萬別被那些書生筆下的青樓女子給騙了,書生能有幾個錢啊,那些青樓女子見到他們肯定說自己‘賣藝不賣身’,什么賣藝不賣身啊,簡直影響行情。”
“那些傻書生還以為她們真的清純圣潔,紛紛提筆為她們寫詩寫文,她們的名聲自然是傳出去了,引來無數有錢有勢的風流客,只要錢給得到位,她們自然會脫群寬衣,張開雙腿賺大錢,而那些書生呢,說不定還在悲傷她們的不幸遭遇,又為她們賣藝不賣身的節操給深深的打動,日夜難寐。”
西門吹簫笑道:“所以說,我只是一個賣藝的啊,你們可千萬別誤會,我這人很有節操的。”
“先生大才啊。”風飛云笑了笑,又道:“不過,我倒是認識一位女子,音律造詣還在你之上。”
“什么,天下竟有如此奇女子,風兄一定要帶我去見識見識,若是能夠與她一較高下,在下雖死無憾。”西門吹簫變得很是嚴肅起來,顯然不相信這世上真的有比他簫聲更美的人。
“我也很想找到她啊。”風飛云的目光深邃,望著遠處,旋即又問道:“西門兄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西門吹簫長嘆了一聲,道:“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本來是在萬族戰場之上晃蕩,也不知怎么回事就掉落到這里來了,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風兄,你們又是怎么來到這里。”
“我們……我們只收碰巧路過。”風飛云的目光一凝,自言自語的道:“難道萬族戰場之上也有一道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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