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笑了
經過一系列的儀式,沈元勛終于將葉衣衣迎了過門,并在按照的吉時三拜堂.
然后新娘子被送入洞房.
再然后便是挑蓋頭,喝交杯酒等瑣碎的事情,等婚禮的儀式全數完成以后,沈元勛便退出了新房,去了外頭的大廳敬酒.其余的人也一一退下,只留的新娘子一人在屋子里頭.
沈元勛退出了房間,不知為何竟有一種如釋重負,心愿達成的感覺.仿似他想做這件事情許久了,但一直不能完成之感.
事實上,雖則妹妹與這葉衣衣交好,但他與她見面次數并不算多,每次也不過是點頭之交罷了,并不曾有過什么深交.當寧氏給他定下這門親事之時,他也不過認為本該如此,所以不曾拒絕了母親的美意.直到后來,秋痕爬床,祖母往他房里頭塞通房,他才意識到院子里頭有個主母的重要性,那一刻他便想起了母親為他定下的親事,那個平日里見了總是端莊大體的葉衣衣.
他仿佛感覺這個葉衣衣本就該嫁給他似的.而當兩人完成了婚禮的儀式,他有一種心頭的大石落地的感覺.
然后沈元勛便出了正廳給各位客人敬酒.
他看見,主位上,眾人笑的歡快.特別是寧氏與沈靜初的笑容,明亮如陽光.
忽然覺得,他一生當中最重要的女人們,此刻都在他身邊,或許還包括日后他與葉衣衣的兒女們.
沈靜初今日無疑是高興的,她甚至覺得,哥哥成親比自己成親心中還高興幾分.
終于圓了前世未了的心愿.哥哥終于與衣衣成親了.
前世哥哥與衣衣定了親,卻因為她,哥哥慘死,衣衣殉情,兩人只能在陰間做一對鬼夫妻.
想到這里,不覺眼角微濕.寧氏似乎察覺了,低聲笑著說:"靜初今日可是怎么了我知聽說過新娘子出嫁要哭的.卻沒聽說過小姑子倒是濕了眼角."
沈靜初吸了吸鼻子道:"母親,我沒事.不過有些感觸罷了."
寧氏笑著揶揄道:"傻孩子,眼淺的緊,這般便哭了,到你成親的時候,倒不知要哭成個啥樣呢!"
沈靜初倔強道:"我才不會哭呢!"
寧氏低聲道:"母親成親前也覺得自己不會哭呢,結果你外祖父與外祖母在我屋子里頭跟我說了會話,便哭的稀里嘩啦.連妝都哭花了,讓人補了好久呢."
沈靜初想起她似乎甚少見寧氏掉眼淚.因為寧氏生性倔強,性子直,頂多就是發發脾氣,還不至于會哭鼻子.而離開成長了多年的家與陪伴多年的父母與兄弟姐妹,嫁到另外一個家庭,也許真的會讓人感觸頗深.
沈靜初不知為何便想起了明佑軒.
前世嫁給李世珩,她無需侍奉,無需處理叔伯妯娌之間的關系,那小姑子李若琪雖然時常刁難她.但畢竟見面的次數也不算多,所以她還算是輕松的.再者在沈府里頭.母親與哥哥皆已去世,父親不疼,祖母不愛,父親甚至將生了庶子的劉姨娘扶正,讓她沒法感受到家里的溫暖,所以她嫁給李世珩的那日,并不曾掉過一滴眼淚.甚至.她是慶幸的.慶幸她終于能夠逃離沈府這個牢籠.
可是如今她不這么認為,她覺得這里就是她的家.父母和睦,哥哥疼愛.祖母也將自己放在心上,她就是個最幸福的人.
但是她也心甘情愿的嫁給明佑軒.
似乎是與她心有靈犀,沈靜初忽的感受到一股炙熱的目光不知從何而來.她抬起頭,大廳里頭明明人聲鼎沸,觥籌交錯,她不知為何卻一眼便見到了明佑軒含著笑意看著自己.兩人隔著人群對望著.沈靜初臉色一窘,方才掉眼淚該不會被他給看見了吧
沈靜初看見他身邊的明月綰順著他的目光瞧了過來,仿似低聲揶揄了幾句.她想起方才寧芷云蹦蹦跳跳的跑過來說她與明月綰之間的趣事,很明顯的,自從那次兩人打架以后,明月綰便時常去尋寧芷云玩,兩人如今已經成了不打不相識的朋友.
沈靜初只好低頭假裝看不見他灼灼的目光,伸手拿了桌上的清酒淺酌,不料卻因為心神不定,險些被嗆.在寧氏笑嗔她與暖雪急忙給她撫背的同時,沈靜初仍感覺那目光不曾減弱半分,她不敢抬頭去看,臉上卻是更紅了幾分.
丟臉死了!
只是除了明佑軒灼熱的目光以外,她仿佛還能感受到不知是誰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她.她假裝不經意的抬頭,可是大廳里頭人影交錯,她根本就找不到目光的來源.
酒過半巡.席上的人有些微醺.沈靜初因高興,也不免多飲了幾杯清酒,如今也不免有了一兩分醉意.為免失態,沈靜初低聲吩咐著暖雪道:"扶我起身出去走走,醒醒酒氣."
沈靜初跟寧氏說了說便離了席.方才邁出正廳不遠,便聽到那道她極度不愿意聽到的聲音傳來:"靜初."
對,靜初.他應該這般喚她,而非"沈六娘"這般淡漠疏離的稱呼.
沈靜初頓住腳步,不耐煩的轉身.她雖有了一兩分的酒意,卻不代表她的腦袋不清醒,倒只是有些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略帶不滿道:"大皇子殿下,不知道您又有何事呢"
微醺的酒意讓沈靜初透白的臉上蒙上一層淡淡的紅暈,比起往常凈白的幾乎能看見血管的肌瓷,更添了幾分嬌媚的神韻.李世珩覺得這一切都熟悉至極,關于沈靜初的一切,他仿似都了若指掌.
"靜初."李世珩上前一步靠近沈靜初.他已經看見他嬌嫩鮮紅的櫻唇,在淡淡的月光下盛放.正如夢中的她一般.那滋味嘗起來一定非扇他原本是想要質問她為何要屢次三番攪亂他的計劃,他想問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怨.可是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又仿佛覺得那些問題根本就不重要了.他想要親近她,此刻的他僅僅有這個想法而已.
暖雪一箭步上前,擋在沈靜初身前,警惕的看著李世珩道:"大皇子殿下,請自重."
李世珩注意到那日那個武功高強的婢女并沒有伺候在沈靜初的身邊.這意味他可以唐突更多.眼前這個婢女并不能阻止些什么.里頭的人顧著飲酒祝福,根本就不會留意到這里的動靜.若是留意到,那就更好了,沈家六娘當眾被他輕薄了,難不成靖王府的人還會要這個名聲被玷污了的女子她還不是要嫁給他才能顧全名聲
由于暖雪在前頭擋著,沈靜初退后了幾分,與李世珩保持著距離.她看著李世珩不復冷清的眸子,甚為了解他的沈靜初隱約嗅到他的意圖.他想要做什么在這里在她哥哥成親的大喜日子沈靜初有點后悔沒將似水或者回雪帶在身邊,她以為今日李世珩不會有什么詭計,一時竟然疏忽了.
李世珩再行上前了一步,暖雪的身子幾乎已經抵著李世珩的身子.眼前這個大皇子眸中的神色仿佛有幾分恐怖.但暖雪并沒有要退后的意思.李世珩低頭,輕蔑的瞧了一眼不自量力的擋在他面前的暖雪,輕手一提,便將暖雪推至一旁.
李世珩朝著沈靜初走去.奇怪的是,李世珩從沈靜初眸中看不出任何的緊張害怕,當然也看不見任何歡喜和期盼之意.她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她甚至沒有退后一步來示弱.這實在對極了他的胃口.他就是愛極了沈靜初這副模樣.看見沈靜初這般的樣子,他就恨不得好好的愛她一回,讓她臣服在他身下好生求饒,就像沈靜怡在他身下求饒那般.
可惜的是,沈靜怡妝扮的再像,始終都不是沈靜初.
李世珩在沈靜初面前站定.他強迫自己的腦海中甩開那些旖旎的畫面,盡量用冷清至極的聲音問她:"為什么."
為什么這般的厭惡他,為什么屢次三番的拒絕他,為什么要破壞他的好事,為什么不愿意嫁給他,為什么……為什么要嫁給明佑軒.
為什么.
李世珩的冷靜聲音讓沈靜初皺眉.她反問:"靜初不知道殿下在問什么."
李世珩實在不應該這般冷靜.他的表情仿佛在告訴她他知曉了一切.他該不會是問她為何破壞了他與沈靜秋的事情吧自他讓沈靜怡去見了沈靜秋,她便猜測,或許他們猜到是她了.當然,她怎么也不能承認,否則,便會害了明佑軒.
她在此時與明佑軒定了親事,若是李世珩將目光轉移到她身上來,不免連帶了搭上明佑軒進去.而明佑軒之前做了那么多事情……
沈靜初眸中無波的看著李世珩.
李世珩心中不免惱怒.他期待見到沈靜初驚訝,茫然,驚慌失措,其中的任意一個表情,而不是如現在這般的,跟往常無異的冷靜.這實在是太不同尋常了.
他甚至還猜測他是否誤會了她,還是她的性子就是這般冷清,從來都不為所動.
不,不是的,夢中的她熱情如火,絕非現在這般的冷情.
"你莫要以為你那些小動作,本王并不知情."李世珩鋒利的眸光片刻不離沈靜初,試探道.
沈靜初卻笑了.
李世珩疑惑的看著她,但他不得不承認,難得在他面前展現笑顏的她美極了.他幾乎要忘了他想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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