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
詔書下達之后,吳郡的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蕭琳自從知道牛痘之說后,便深入淺出起來。全文字閱讀
她將自己關在了書房,除了吃喝之外,她一直在看書或者在冥思苦想,有時候拿一長串的藥理問題詢問蕭居士,總之蕭琳的反應,讓人很擔心。
秦王世子李炫奕幾次來找蕭琳,都被她拒之門外。在吳郡敢同司徒尚爭鋒的李炫奕,卻在蕭琳的書房門躊躇郁悶。
即便他想見蕭琳,想著幫她分擔點什么,李炫奕也沒任性的打碎書房的門,只是在門口說過,毛絨團子,有需要就來找我!
一日陽光明媚,天空像是被清洗過一般的碧藍干凈,微風徐徐,幾片形狀各異的云朵飄動,這些都預示著今日是個極好的天氣。
蕭居士敲著緊閉的書房門,不悅的說道:“阿琳,你今日必須給我出門去,今日秦王世子和司徒六郎較量馬球“
蕭居士聽到蕭琳哼哼唧唧的不去聲,蕭居士命令的口氣少了,帶了幾分的無奈:“阿琳陪著云丫頭去一趟吧,這樣好看一點,他們剛定親,有人陪伴云丫頭,她才好出門,阿琳,她是你大姐姐。”
書房的門開了,蕭琳走了出來,挽住蕭居士的手臂,蕭琳眉宇間是一如既往的愉悅輕松之色:
“姑祖母,我沒事,我還挺得住,不過,出去走走也好,許是能想通呢。”
蕭居士心疼的看了一眼蕭琳,又看了看略顯凌亂的書房,“阿琳。”
“我并非非要壓祁陽候夫人一頭,我是不明白為何牛痘能預防天花,她說得藥理不清楚,況且什么是預防?什么是免疫?這些她在哪看到的?那本書上有寫?也許她是天才,然她無法講藥理講清楚,如何取信于人,總不能因為她是唐家仙子。她說什么就是什么吧。況且牛痘,我覺得太兒戲了。”
蕭琳這幾日是在思考唐霓說得牛痘之法,找尋她所知的典籍印證這個法子是否有用,對詔書上的說得東西藥理,蕭琳不明白,也找不到依據。即便唐霓天生麗質,是天才,可為什么她說出的藥理是那么的高深莫測?
蕭琳不是不知道親近人對自己的擔心,她覺得他們都想錯了,她并不是非要去找唐霓的麻煩或者看不得唐霓得意。蕭琳最近幾日從未想過同唐霓較勁。若是唐霓的法子行之有效的話,蕭琳想要根據藥理找到更容易讓百姓接受的法子,畢竟從牛身上取下來的東西用在人身上。這不是將人同畜生相提瞚郟
牛痘能抵抗天花,不就是說牲畜比人更利害?蕭琳根本不用多想,若是想要讓唐霓沒臉的話,這些違背倫理的話就是最好的攻訐唐霓的利劍。
“哪怕我再看不上她”蕭琳對心疼自己的蕭居士燦爛的笑著,“再不喜歡她,我也知道她并非尋常的女子,她總是有一些奇妙的點子。”
蕭居士為蕭琳整理一下衣服領子,順便摸了一把蕭琳的臉頰。嗯,還好,還是肉嘟嘟的。沒見少了肉兒,蕭居士信任的道:“快去找云丫頭吧,阿琳。我相信你會想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嗯,我去了。”
蕭琳最喜歡姑祖母這一點,總是毫無保留的相信著她。其實姑祖母是性情中人,像姑祖母這樣的人經常會被人傷到。蕭琳握緊了小拳頭,有她在的一日,她絕對不會讓人再傷害姑祖母!那些利用過姑祖母,傷害過她的人,蕭琳絕對不介意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蕭居士看著蕭琳的背影,低笑了一聲:“唐霓,我得感謝你呢。”
沒有唐霓的一會一個主意,就沒時刻不肯放松不自滿的蕭琳。學無止境,即便是她都沒有窺到師門絕學的精髓,蕭琳一定走得比她更遠。
“大姐姐。”
蕭琳趕到了蕭家前院,蕭如星不耐煩的說:“我等了你足足一刻鐘,你可是真夠慢的。”
“讓三姐姐久等了。”蕭琳笑著賠禮,蕭如星哼了一聲,算是原諒了蕭琳的遲到。
蕭如云一襲藕色衣裙,擯棄了平時的素雅,她今日靚麗非常,許是經過幾日她想通了,蕭如云精神比才訂婚的時候好了很多,對蕭琳的笑容真誠了很多:“四妹妹也要仔細身體,不可為了讀書累壞了自己。”
“多謝大姐姐關心。”
蕭琳同她們向外走,隨口問道:“今日秦王世子和司徒六郎在何處打馬球?我聽說最近幾日,秦王世子沒少同司徒六郎較量,真奇怪,他怎么會直接同司徒六郎放對呢?”
那個笨蛋不是以打敗司徒九郎為目標的嗎?還是覺得司徒九郎太難以抗衡找了個略微顯得好欺負的?
司徒六郎雖然蕭琳沒見過,但聽了他做得事情后,蕭琳不認為司徒堂好欺負!
別弄到最后,那個笨蛋聰明反被聰明誤!哼,到時候她一定要去嘲笑他。
“誰知道秦王世子怎么想的?”蕭如星在旁邊插話,她清亮的眸子閃過幾分的癡迷,很是熱情的挽住了蕭琳的手臂,”我同你說啊,誰也沒想到司徒六郎不僅上馬能打仗,他還能吟詩,會作畫。不過,他再好,還是還是被秦王世子壓了一頭。秦王世子比上次來吳郡的時候變得更有才華更出色了。”
蕭如星同蕭琳分享著外面的消息,蕭如云在一旁聽著李炫奕如何如何,她方才松緩的眉頭又一次擰緊,開朗明艷的神色變得隱晦不明。
蕭琳沒有注意到蕭如云的變化,同蕭如星說著悄悄話,時不時的驚嘆一聲:“啊,真的啊?”“秦王世子真的那么厲害?””司徒六郎也不弱哦,這么看應該是平手才對。”
蕭如星得到了蕭琳的回應,同她更為親近起來,她們兩人湊在一起嘻嘻哈哈說著只有這個年齡的少女才會在意的話題。
蕭如云撐著車架的窗欞,時而欣賞外面的景色,時而看笑得燦爛的妹妹們,蕭如云對她們多了幾分的羨慕,兩世為人的經歷讓她很難再像她們一樣的天真,宛若閨閣女郎一般同親近的朋友說哪個郎君更好更出色。
蕭如云曾經也是很多人羨慕的女郎。秦王世子妃這個地位尊貴的身份是屬于她的,秦王妃那位慈愛和藹總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婆婆,不知讓多少人羨慕自己的好運氣!李炫奕對她的體貼,給她的驚喜,同對李炫奕的恨意一樣存印在蕭如云的腦袋里。
從什么時候起,一切都變了樣兒?蕭如云眸色隱晦。到底是為什么?他變得了,變得暴躁,變得荒唐,變得風流多情!到底為什么他要傷害一直疼他的秦王妃?
“看,四妹妹。那就是秦王世子!”
不僅蕭琳順著蕭如星的手向外看,蕭如云一樣像是被驚醒一樣不自覺的看向秦王世子的方向。
青山腳下,潺潺的溪流旁邊。是一塊郁郁蔥蔥平坦的草地。
二十幾匹駿馬在草地上忽快忽慢的跑著,坐在馬背上的人身穿全套的打馬球裝束,不在是高冠博帶,不在是衣抉飄飄,他們的衣衫短干練,頭上只是纏著紅黑兩色的發帶,手上拿著木桿子,控制馬。追打著在草地上翻滾跳躍的竹藤球。
在樹蔭下,擺放著十幾個軟席,士族的女郎在為自己心儀的人吶喊助威。秦王世子是出現頻率最高的一個,沒能上場的少年們一個個摩拳擦掌,恨不得取代場上發揮不佳的人。
蕭琳下了牛車。凝神看著草地上交戰的兩個馬球隊伍,那個身手矯健的笨蛋他笑容比如今的陽光還耀眼。
竹藤球恰好落在李炫奕馬前,他讓隊友做掩護阻擋住強球的司徒堂,只見李炫奕快速的抬手,竹藤球被木板擊中飛起,正好穿過了司徒堂身后豎起的圓環。
司徒堂懊惱的錘了一下馬脖子,李炫奕卻舉著手中的馬球棍,笑著同隊友擊掌慶祝,他挑釁般的向司徒堂蹭了一下鼻子,驕傲的笑道:“我又應贏你了,司徒六郎!”
司徒堂穩了穩呼吸,無所謂道:“秦王世子只領先一球而已。”
李炫奕摸了一把自己胯下駿馬的鬃毛,看了眼旁邊計時燃香,道:“不知剩下的時間夠不夠你追平本世子”
李炫奕漆黑的眸子閃爍了一下,他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兒,終于舍得出門了――毛絨團子。
此時竹藤球被放置在開始的位置,李炫奕再一次揚起馬球棍,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擊打竹藤球,讓藤球向旁邊飛去,司徒堂道:“秦王世子,你違規了!”
他一樣看向了竹藤球飛去的方向,司徒堂的心劇烈的跳動,比方才同秦王世子激戰馬球時的心跳還快,他一樣看到了朝思暮想的未婚妻――蕭如云。
可是蕭如云卻沒有看他,她復雜的目光看著李炫奕,司徒堂的心沉入了谷底!她不喜歡他?她忘記了?難道說以前的事情只有他一個人還記得?
竹藤球飛到眼前,蕭琳身手接住了竹藤球,球上面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蕭琳將球掂了掂,李炫奕騎馬直奔蕭琳沖過來,頭也不回對司徒堂道:“既是本世子違規了,這分算本世子輸了,剩下的時間,足夠讓我解決你。”
李炫奕將馬停在蕭琳面前,逵猩竦哪抗庾ㄗ⒃諳裊找蝗松砩希任誰都能看出秦王世子對蕭琳的不同,他也從不怕別人看出來,李炫奕看了蕭琳半天,道:“沒見瘦,很好。”
“喂,你要看著我贏司徒六郎。”
李炫奕向蕭琳伸手,想要取走蕭琳手中的竹藤球,蕭琳向后閃身避開李炫奕的手臂,蹲身撿起地上放的閑置的馬球棍,將竹藤球扔到空中,揮桿,擊中竹藤球,“司徒六郎,接著!”
李炫奕回頭正好看到了竹藤球飛到司徒六郎面前,司徒堂揮桿,竹藤球穿過了圓環,李炫奕輸了他回頭怒視蕭琳,“喂,你幫他?”
“司徒六郎是我家大姐姐的未婚夫婿,而且蕭家是吳郡士族哦。”
李炫奕看到蕭琳臉上的笑容,搖頭低估:“可我是鐘情你的人那。”
蕭琳自然沒有聽見李炫奕的嘟囔,笑容更濃了一些:“給你個教訓,穩操勝券之下亦有可能會因為大意而失敗。”
蕭琳轉身向軟席旁走去,背對著李炫奕擺手,道:“不用謝我啦,笨蛋!”
李炫奕緊了緊韁繩,催動駿馬意圖擄走蕭琳,蕭如云眸色瞬間的幽暗悲涼,蕭如星提醒:“四妹妹小心。”
在李炫奕即將碰到蕭琳的時候,斜刺里沖過來一匹白色駿馬擋住了李炫奕和他坐下的黑色駿馬,一白一黑的良駒互不相讓的嘶鳴。蕭琳此時回頭,馬上的人她認識,在場的沒有不認識他的人――司徒九郎。
同李炫奕一襲黑色的衣服不同,司徒尚一如既往的白衣勝雪,他寬大的袍袖垂在馬背上,那抹白分辨不出是他的衣服,還是馬的鬃毛。
司徒尚高遠清澈的眸子靜靜的看著李炫奕,仿佛阻止李炫奕是多么正常的一件事,“秦王世子,此處是吳郡。”
李炫奕不滿的神色一閃而逝,在馬背上坐直了身體,氣勢不弱的回道:“吳郡又怎樣?本世子就是看中她,你待怎樣?”
方才眾人的喧鬧聲隨著秦王世子和司徒九郎對峙而戛然而止,無論男女此時的目光全然集中在他們兩人身上。
他們似永遠不會相溶妥協的黑白二色,單獨見他們一人的時候,會覺得對方雖然出色但不會強于眼前的人,今日見到他們兩人一起出現,才明白原來只有這個時候,他們才是最出色的。
“日月齊輝,我等有幸!”人群中有人仰天長嘆,更多的人認同這句話。
蕭如云似被他們日月的光芒所逼的垂下眼瞼,眼前的人同她印象中的李炫奕已經完全的不一樣了!為什么會這樣?這樣的李炫奕讓她怎么去恨他
蕭琳從司徒尚的馬后輕輕巧巧閃身走出來,站在黑白二人中間,她瞇起眼睛看著他們,燦爛的一笑:“九郎若是打算同秦王世子較量馬球,這身衣服可不成。秦王世子若是想要同九郎比試的話,你這身衣服也不成。”
“你很想我們比試分個高下?”司徒尚含笑看著蕭琳,“為什么?”
“有個好對手,才不會寂寞,才能突破自身的瓶頸,你們現在就被說成是日月齊輝,太早了。”
蕭琳后退幾步,笑著道:“十年后再看!”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