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奪權
老司徒望著眼前最疼的孫子,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司徒尚衣服不再用衣冠勝雪更貼近他謫仙氣質的純白.
今日司徒尚穿了一件深墨色細麻長衫,在衣領,肩膀,袖口鎖了一層白邊,如此一件尋常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極為合身,也讓司徒尚多了紅塵的氣息,少了白衣勝雪的飄然.
司徒尚抬眼說道:"請祖父恩準."
老司徒背著手,聲音沉重:"九郎做什么我可以不阻止,但我同你明說,我不會讓你動用司徒家族的人力物力,我把你教導得太過君子,九郎同秦王世子是對手."
"我知."司徒尚清冷高遠的眸子展露一絲的暖意,"我不會動用司徒家族的勢力幫秦王世子."
因為這句話,老司徒放棄了軟禁司徒尚的心思,司徒尚一言九鼎,老司徒還是很信任自己的孫子,嘆道:"你也不會幫我安排對吧"
司徒尚勾了勾唇角:"孫兒有更要緊的事情做."
老司徒心中略有不安,眼看著司徒尚起身,追問了一句:"你要做何事九郎,你應該知曉輕重,知曉你肩膀上振興士族的責任."
"我等不及了."司徒尚慢慢的低頭,眼睫蓋住了他的雙眸,"若是按部就班的走下去,我沒有機會了."
"婦人之仁!兒女情長!"老司徒對司徒尚怒責:"我怎么教導出了你祖訓你忘記了"
司徒尚拱手道:"祖父誤會了,我雖是牽掛阿琳,可我所說的機會不全是因為阿琳,阿琳的一封書信讓我有了統合士族,清除士族毒瘤的機會,可這些遠不能讓我滿足.我要進京,太子殿下被秦王世子毀了,陛下冊誰為太子對士族的將來極為重要.姑姑被陛下欺騙苦了十幾年,陛下這一巴掌打得真是狠.如今太子殿下毀了,祖父眼看著陛下再很抽司徒家一巴掌冊二皇子為太子勢在必行."
"冊二皇子為太子這一點我不擔心,除了二皇子之外,陛下再也找不到更合適的太子人選."
老司徒點點頭,冷靜無情的司徒尚才是司徒家的繼承人,才能承擔起振興士族的責任.
"祖父對陛下太過輕視.當年還是齊王的陛下親自上門求娶姑姑,他說得多好,可后來回京就不認賬了,說什么為了救秦王只能迎娶北方士族的女郎,為了抗擊胡族的大業只能讓姑姑犧牲為側妃!當年祖父不是看重齊王的野心和資質也不會將僅僅將姑姑逐出家門.陛下也是唯一一個用司徒家嫡長女為妾的人."
"當年的事兒并非九郎想得這么簡單."老司徒長嘆一聲,"你姑姑雖是受了苦楚,但今日之后也算是苦盡甘來."
"我不是為了貴妃娘娘爭太子的位置.陛下當年是另有心思,可姑姑竟然答應為齊王側妃.實在是太糊涂了."司徒尚眼底滿是寒意,"陛下給司徒家得那一巴掌,我必須得還回去.司徒貴妃為情所困甘愿為妾那是她的錯,但陛下也不能借此機會將千年士族的臉面尊榮踩在腳底下,貴妃一日不登后位,一日是士族的恥辱,是咱們家的恥辱."
"你想怎么做"
老司徒很少看見云淡風輕的司徒尚露出這幅模樣.自從聽說秦王世子為蕭琳閹了太子的事后,老司徒最為擔心孫子因為情,因為一時意氣而不顧家族.如今聽了孫子的話,老司徒放心了許多,孫子是他親自教養出來的.秉承家族祖訓,又怎么會因女子亂了心智
老司徒當年在繼承家族和蕭居士中間選擇了繼承家業,他相信從小養大的孫子也會像他一樣.
司徒尚語調平緩,"若想討回公道,司徒一族必須是當之無愧的士族領袖,北方士族.離開得太久了,他們也應該回歸吳郡,士族整合清除不安的因素,陛下怕是再也找不到同士族抗衡的勢力了,尤其是這一次,不慣祖父能不能成功挑撥秦王和陛下的關系."
說到此處,司徒尚攏在袖口的手握緊拳頭,眼瞼微微低垂:"不管秦王世子是否伏罪,秦王和陛下之間必有裂痕,他們雖是親兄弟,但陛下已經不是曾經的齊王了,他坐在那個位置上如何不懷疑秦王之所以有很多人看不上秦王世子,不就是因為他具備了秦王殿下所不具備的才貌."
老司徒瞇起了狹長的眼眸,想了好一會:"九郎想做什么我都會支持你,秦王世子的事情九郎不必理會,冊封太子的事兒,我交給你處理."
"多謝祖父."
司徒尚送走了老司徒,有這么一句話,司徒尚可以動用司徒家的資源.
將親近的隨從叫進屋里,司徒尚一一的吩咐下去,如蕭琳所想掌控住司徒家資源的繼承人這一次出手必然驚天動地,甚至蕭琳沒有想到的,司徒尚也想到了.
他干凈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敲打著膝蓋,合上那雙黑亮的眸子,喃喃的說道:"順昌逆亡,端看北方士族如何抉擇."
"主人,族長他."隨從輕聲問道:"您用不用知會族長"
"不必."司徒尚聲音低沉起來,似有似無的聲音飄進隨從的耳朵,"祖父老了."
隨從身子一顫,想到主人的安排,漸漸的明了一件事兒,主人等不及老主人讓位了,這是逼著老主人安養天年.
"怎么你們還有事兒"司徒尚撩起了眼瞼,清澈無為的目光掃過諸多隨從,"你們得分清誰是你們的主人!"
"屬下明白."
即便是同祖父奪權,隔代繼任的時候,司徒九郎也不帶一絲俗氣,一樣是高高在上的謫仙.
等到草堂里只剩下他一人時,他慢慢的倒了一杯茶,慢慢的抿了一口,慢慢的褪去一身的清冷,祖父,祖訓并非是立足的根本.
將從廄送來的書信取出看了又看,司徒尚勾起嘴角,還沒交戰,我怎么會認輸呢.
指尖描繪著書信上的字跡,司徒尚能從字里行間看到遠在廄的蕭琳,最懂他的人是蕭琳,他不會輕易放棄!
司徒尚起身,披上外罩,"走,去稷下學宮."
"喏."
在老司徒為秦王世子忙碌的時候,司徒尚輕車簡從去了稷下學宮,除了讓祖父更放心他之外,司徒尚也能趁此機會同士族的老前輩們談一談.
這也是司徒尚同他們最為重要的一次談話,他身上不再帶著老司徒最寵愛孫子的光環,這是他第一次闡述只屬于司徒尚的觀點理念.
在稷下學宮的草堂里,在士族老前輩的面前,司徒尚冷靜的分析當年士族的弊雇孔宓慕他的話有理有據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可.
相比較老司徒這些年的所做所為,司徒尚更被看好,按照他所言,士族恢復古風,恢復大夏建國初的兵力與皇權的地位并非是奢望.
"自身強則士族強,自身弱,不用陛下打壓,士族也會慢慢的衰落,士族前輩是定海神針,年輕一代的品德決定士族的將來."
一名胡子花白的老者聽后點點頭,對冷靜自持的司徒尚投以贊賞的目光,擊節贊嘆:"九郎不出,天下蒼生何為"
這句蕭琳送給司徒尚的話,第一次從旁人口中說出!
司徒尚跪直了身體,雙手交叉高抬到眼前,深深的一禮:"師傅謬贊了."
廄,金殿上,穿著龍袍的孝穆皇帝忍著怒氣,問道:"李炫奕何在"
哪怕李炫奕將太子打一頓,孝穆皇帝都不會這么的生氣,太子耗費了孝穆皇帝不少的心血,太子更是他用元后嫡妃之子堵住士族的借口,因此太子即便再暗弱偏激,孝穆皇帝都沒想過廢太子.
可如今.如今他的部署被李炫奕一劍給毀了!
閹人做不了太子,可大夏帝國能沒有太子嗎
孝穆皇帝頭上像是壓了一座大山般沉重,他環視朝臣,司徒太尉閉目養神,唐大人一臉正派恭謹,他們方才可以為一點小事吵鬧不休,可他們卻不敢提起李炫奕!
是畏懼秦王還是另有所圖孝穆皇帝雖是用過治療頭疼的丹藥,此時他還是感覺到眼前昏花,左思右想了一夜卻想不到萬全之策,指派給秦王的副將到現在還無法掌握戍邊軍,哪怕他們手持虎符.
突然抬高聲音,孝穆皇帝再問:"李炫奕何在"
"陛下,秦王世子殿外求見."守在門口的內侍顫顫巍巍的說道:"世子殿下在殿外."
"讓他進來."
孝穆皇帝以為李炫奕會連夜出京尋秦王庇護,沒想到李炫奕穿著耀目的玄色盔甲,頭戴世子高冠龍驤虎步的走進了金殿.
帶甲帶高冠明顯得不協調,可這身裝束讓李炫奕英武之于多了幾許尊貴儒雅,襯得他英俊的五官更有魅力,他如同天上的驕陽一般,尋常人不敢直視.
不似同蕭琳在一起的隨意嬉笑,李炫奕面容冷峻,邁步的動作使得盔甲發出清脆的響聲,他胸前帶著的流蘇左有搖晃,孝穆皇帝瞇起了眼眸,李炫奕皇弟的兒子為什么他不是自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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