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買新房
盧云低著頭,很是認真地打開兩個木箱。在眾人有點失望的眼神中,他再把木箱蓋上,又打開了常府送來的四個小盒子。轉眼,四個盒子里裝的銀制首飾還有那一個金釵都呈現在眾人眼里。
陽嬸有點失望,又不免有點高興,她抬頭向著已經坐在驢車上的盧縈笑道:“阿縈啊,你這下可發了,這些東西,少說也值好些金子呢。”
盧縈顯得很歡喜,她笑容滿面地說道:“是啊,我昨晚還跟阿云說,一換到錢財,馬上就去賣一間房子。也省得總是占外祖家的便宜。”
“阿縈好盤算呢。”“這樣安排沒錯。”“還是阿縈會想事。有了房子,你弟弟以后說親也容易些。”
自見到這些錢物后,陽嬸等人已興致大減。當驢車離去時,盧縈遠遠地聽到他們地議論聲,“我還以為有多少東西呢。”“是啊,當時看那陣勢,還以為送了什么寶物來了。”“那些有錢人可真扣門。”
不管是緞布還是銀飾,都是硬通物,因此用不了半個時辰,盧縈的手中便多了二十兩黃金。
姐弟倆都在漢陽生活多年,對于各處的房子都心中有數。兩人直接來到盧云的學堂旁,在相隔兩百米的一個巷子里,買了一個包括廚房和雜物房在內,僅有六個房間的小院子。
這個院子房間不多,又離街道有點距離,所以房價偏低,再加上院子里樹木森森,一棵生長了數百年的大榕樹罩著整個房子,顯得格外的幽靜。盧縈在幾個月前看到這院子要出售時還曾幻想過擁有它,現在總算如愿以償了。
院子雖說是價錢不高,卻也足足花了盧縈二十六兩金,現在,盧縈只剩下一兩多金和五十二枚五銖錢了。
可不管如何,他們總算有個家了。
姐弟倆圍著房子轉了一圈,一時歡喜不盡。直過了好一會,盧縈才開口道:“阿云,我去把家里的藏書都搬來,還要給這里添置一些被子木桶什么的。你且去平府一趟,把我們搬家的事說一說,記得讓他們來收回木屋。”
“恩。”
“平府的人不管怎么說,都是你我的長輩,記得要客氣一點。不管他們說什么,千萬不要逞強頂嘴。你以后是要舉孝廉的,不能在這種小節上壞了名聲。”
“恩。”
“有人問起,你便把我們所得的金子和這房子的事實話實說。”
“恩。”
看著弟弟急急離去的身影,盧縈嘴角一揚。她摸了摸懷中的金子和五銖錢,暗暗忖道:需要添置的東西實是不少,這些錢只怕還少了。得按最需要的開始購置。
想著想著,她回頭打量著自己與弟弟的家,不由又揚唇微笑起來。
曾郎回到家時,天色已晚,母親已經睡下。
第二天,他在練了一會騎射后,遠遠看到母親坐在桃花樹下曬太陽,便趕了過去。
他一走來,站在他母親身后的兩個婢子,都粉面含笑,媚眼生波起來。
這兩個婢子,是曾郎自己購回來的,是他精挑出來的顏色好的女子。早就被他沾了身,只等新媳婦入了門便可收房。
因這兩個婢子都是出身貧寒的原故,有時曾郎看到她們,總不免想到盧縈。想著,盧縈要不是有個平氏的外祖家撐著,只怕早就與她們一樣,為人奴婢,任人玩弄了。
他家曾經也貧寒過,自日子過好后,曾郎在昔日同伴面前,總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心態。在盧縈面前時也不例外。因此有時候他一想到自己要娶一個差點為奴為婢的姑子為妻室,心中便有一種說不出的郁悶和羞辱感。
曾郎大步走到母親面前,對著一臉寵溺地看著自己的母親,他恭敬地喚了一聲,道:“母親,孩兒有一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你說吧。”
“我昨晚到了阿縈家里了。”一提到盧縈,他母親便冷下了臉。曾郎端起面孔,坐到母親的對面認真地說道:“母親你猜我看到什么?我竟是看到那王大善人,還有常府的人紛紛抬著禮物前來感謝阿縈。”
他身子微微前傾,把事情經過跟母親說了一遍后,昂著頭興奮地說道:“孩兒以為機會難得,操作得好的話,對父親對我們家都大有好處。母親你看呢。”
曾母沉吟起來,尋思了一會后,她抬頭說道:“你說得對。恩,你馬上去盧家,要那賤婢馬上把禮物全部還回去。”頓了頓,她強調道:“送還禮物的過程中,你全程陪同。對了,把你父親的名刺一并帶上。哼,救命之恩,哪是區區小禮便抵消的?記著,這次登門,你務必要讓他們知道,盧縈施的恩便是我家施的恩。而你的父親,乃是堂堂校尉,他們送的禮物太寒酸,配不上我家的門面,也當不起他們兒子的一條命。”
曾府雖然門戶不大,不過一切里外都是曾母在應對,她在兒子心目中地位頗高。
聽了母親地提醒,曾郎雙眼一亮,拍著大腿說道:“母親說的是。孩兒這就趕去。”剛站起來,他回頭說道:“母親,父親的名刺好似用完了。”
他母親斷然說道:“馬上去制。一定要在今天把名刺制好。哼,拖得久了,說不定那賤婢做出什么蠢事來,誤了我家大事。”
“好。”
曾郎做事倒真是雷厲風行,日上中午時,他便令人制好了父親的名刺。拿著這制作精美的名刺,他坐上驢車,急匆匆趕向盧府。
二刻鐘后,他的驢車停在了盧府外。見到那小小的幾間矮房子全部房門大開,里面空無一物,曾郎心中一驚,一個箭步沖了過去。
房間中空空蕩蕩的,竟是被人搬了一空。望著被春風一吹,便四下搖晃的破門爛窗,曾郎轉過身,大步來到陽嬸家。
陽嬸正坐在太陽下編著草鞋,見到曾郎過來,連忙站起來笑道:“是曾家郎君啊。你是來幫阿縈搬家的嗎?郎君來晚了,剛剛她叫上幾輛驢車,把家當全部搬走了。”
“搬家?”曾郎臉上一沉,皺眉問道:“好好的,她為什么要搬家?”
這話一出,陽嬸一怔,她沒有想到搬家這么大的事,盧縈都沒有跟夫婿商量過。
陽嬸呆了呆后,馬上笑呵呵地回道:“原來曾家郎君不知啊?是這樣,阿縈一大早便叫人把那些禮物售出去了,然后她用那售賣得來的錢購了一間新房子。這得了新房,不就忙著搬家了?”
什么?盧縈擅自把禮物售賣了?還用那些錢購置了一間新房?
一路上早就盤算好一切,對自己設想到未來極其自信的曾郎,直覺得被什么東西重重擊在胸口,直令得他好半天還有劇痛!
虎著臉,他沉怒地說道:“她搬到哪里,陽嬸可是知道?”
陽嬸搖了搖頭,埋怨道:“我問了幾遍,阿縈也真是的,連個地方都說不清。”
這話直如火上澆油,曾郎差點跳了起來。
咬著牙,他又問了幾戶鄰居,奈何那些人都是吃干飯的,竟沒有一個人知道盧縈搬到哪里去了。
騰地轉身,曾郎便想趕到盧云所在的學堂堵人。可才走出幾步,便又停了下來:現在趕去還在鬼用?那些禮品賣都賣了,得來的錢也都花光了!
忍著恨,曾郎郁怒地想道:阿縈真是個蠢物,那么些鍛布銀飾便打發了她!哼,要是由我經手,那好處少說也是她所得的十倍二十倍。到時我高興了,光手指縫漏給她的,也有一間院子錢!蠢物!當真是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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