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小亮的手術室里，醫生推開門，摘下口罩，疲憊出了口氣，回頭沖著護士說道：“我去休息一下，一個小時以后，繼續搶救，病人很危險，這期間不接受家屬探視，哦，把病危通知單，給家屬簽了，有事兒去休息室叫我，。”

“好的，我知道了，錢主任。”

“嗯。”

主刀醫生說完交代完以后，一個護士看守在重癥監護病房，其他人快速奔著休息室走去，趁著空閑準備休息，另一個護士取完病危通知單，奔著陳大彪的病房走去。

這時候凌晨點多，醫院大部分病人都在休息，上班的護士和醫生，還都沒到，再加上手術室區周圍沒什么人，走廊很空曠。

手術室在四層最里面的角落，周圍是各種辦公室，樓上是腦科病房，樓下是外科病房。

“踏踏。”

玉果一手插兜，一手拿著手機，走出電梯，隨后四處掃了一圈，站在原地，拿著電話說道：“我先過去。”

“恩恩，。”電話里茲茲拉拉回了一句。

“兩分鐘。”

“恩恩。”

四周樓梯間，大鵝穿著一身早市買的廉價跑步服，手里拿著個八號線鐵絲U成的弧形鉤子，站在樓梯門口，透過玻璃，看著玉果走進了重癥監護室。

“有人么，。”玉果站在門口沒動，沖里面喊了一句。

“你別動，你找誰啊。”里面值班的護士，放下手里的東西，扭頭問了一句。

“我是病人的親戚，，剛趕過來，他怎么樣，。”玉果語氣焦急的問道。

“這個不好說，我們盡力搶救，不是已經給你們家屬，病危通知單了么。”護士皺眉問道。

“我還沒去樓下，，你能讓我進去看看么。”

“不行，，現在不能探視，。”

“那主治醫生在哪兒，我想問問他。”玉果再次祈求的說道。

“往前走，左轉。”

“妹妹，麻煩你帶我去唄，這兒走廊太多，。”還沒等護士說完，玉果出言說了一句。

“走吧，正好我去一趟護士站。”護士短暫猶豫了一下，出言說了一句。

“謝謝，。”玉果連連點頭，大大咧咧的護士走出重癥監護室，隨手帶上了門，玉果一邊不停的問著，兩人順著走廊轉了個彎。

“吱。”

樓梯間的門被推開，大鵝輕輕邁出了一小步，站在原地沒動，一抬頭看見了上面，傾斜著往下四十五度角的攝像頭。

“嘩啦。”

大鵝耳朵上帶著藍牙，聽著電話里玉果和護士的交談聲，屏住了呼吸，將手里的鐵絲，向上高舉著，輕輕往上一蹦，。

“啪。”

鐵絲掛在攝像頭上，大鵝站在鐵門里面，手掌猛纏了兩圈鐵絲，讓距離縮短，隨后側著橫移的邁了一步，嘎嘣嘎嘣，兩聲輕微的脆響過后，攝像頭被拉的往左掰動了一下，。

“蓬。”

大鵝再次抬腿崩了一下，鐵絲瞬間套了出來，落地以后，隨后將鐵絲掛在門把手上，大鵝貼著墻邊，躲著岔路間四十五度角，往兩個走廊照射的攝像頭，邁腿磨蹭了兩步，走到重癥監護室門口，伸手握著門把手，嘎嘣一聲打開，一步鉆了進去。

“呼呼。”

一進門大鵝嘴里，劇烈的往里抽著氣體，渾身顫抖，滿臉汗水噼里啪啦的滑落，人真他媽是個特別奇怪的動物。

你比如，我認識不少干扒活的，他們在火車站，公共汽車上，或者是職業拎包的，那膽子不是一般的大，甭管對方是五大三粗的社會大哥，有多少人，還是有頭有臉的政務官員，甭管你有多少現金，這現金是干啥用的，只要你敢拎，我就敢偷，。

但這種“大膽”的人，你讓他去跟誰打個架，大多數連刀都不敢拿，，大鵝也一樣，你讓他去砍人，去拿槍崩誰，他沒啥心理波動，因為這事兒他經常干，他擅長，他專業，但讓他干這事兒，他真哆嗦，莫名的害怕。

挺了幾秒鐘，大鵝靠在門上，平復了一下心情，從兜里掏出一個針管子，猛抽了一管子空氣。

兩步走到病床前，此時小亮的腦袋傷口還沒縫合，兩個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管子，從腦袋頂，插進腦袋里，臉上帶著呼吸機，兩條胳膊上起碼纏了七八個不知道什么線的線，還有各種亮片是的金屬，大鵝一看略微有點傻眼。

“這尼瑪這么多線，千頭萬緒的，我該如何下手，。”大鵝兩手攥著針管子，四處尋摸了一眼，焦急的說道。

“刷刷。”

再次掃了兩眼，大鵝才發現小亮還打著吊瓶，漏了一個欣喜若狂的表情，大鵝貼近，慌張的掃了一眼小亮的臉頰，看著這個只有18.9歲的孩子，只停留了不到一秒，隨后低頭咬牙說道：“你這活著也是遭罪我也沒辦法養了我這么多年為的就是今天么唉。”

大鵝一邊自言自語轉移注意力，一邊將針頭，扎進了輸液管，最下面也就是離扎在小亮手里枕頭，不超多一指長距離的位置，隨后一管子氣體直接干了進去。

大鵝眼瞅著，針管里的液體，被擠壓的往上飛快竄著

正常身體素質好的人，空氣打進血管里，傷害不是那么大的，必須要40毫升以上的空氣，全部打入體內，才會引發氣體栓塞，這點大鵝是經過百度百科論證的。

但小學沒畢業的他，又不知道多少是40毫升，所以鄭了一管子以后，咬牙罵了一句：“去.你.媽的吧，先整五管子再說。”

就這樣，大鵝打完一管子，就再抽一管子，連續重復了三次半，意外發生了，。

“小琴，，小琴，你去吃飯吧，我看一會，。”門外一個清脆的喊聲傳來。

“唰。”大鵝拿著針管子猛然回頭，一個朦朧的倩影，奔著門口走來，大鵝一下慌了。

“蓬。”門外的倩影，手抓在了門把手上。

大鵝搖晃著腦袋不停掃著四周。

“吱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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