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蘇主管飛升之地,權力之大超乎想象,別說外人,連他們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控制是必須的,早在逃亡的那幾年,十三郎便曾就此事詢問過,蘇老板的回答是不知道。此后生、吃二蘇合體,蘇老板多出不少記憶,唯獨這件事依舊是空白。
想想也對,仙靈殿不可能真的放任十六蘇不管,手段必定隱秘奇詭,且難破解。
即便如此,蘇老板仍抱著僥幸念頭,倒不是大意,主要還是沒辦法。思前想后,蘇老板覺得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別人多半也無頭緒,想提前準備只有一個辦法,要么捉來蘇大老板審訊,再無所得的話,便只有傳諭向上峰詢問。
那不是扯談么!
沒有選擇、只有悶頭進行,蘇老板帶領三蘇前來星漏淵,希望一舉將他們吞并,看看是否能夠實現某種圓滿。如今回想起來才明白,上峰一直成竹在胸,只管等待最佳時機。
融合五蘇又如何?逃到天涯海角又能怎樣?外援強大也沒有用,仙靈殿之要動動手指便可操縱十六蘇生死。此外蘇老板意識到,本體死亡、魂蟒受挫難免但不至死,否則的話,吃蘇的那條魂蟒沒可能存在,百年前便已轉入輪回才對。
說到輪回,此刻蘇老板不禁要問,自己死后究竟有沒有輪回的機會?十六蘇配置不是一天兩天,缺一補一從不間斷,那是否意味著魂蟒可以演變成另一個自己造人!
“不滅啊!”
人人知道仙靈殿強大,其強大強在深厚無從估量,不了解內情的人不足以威脅到它,了解內情的人,誰有膽量與之作對?
“我真是個傻逼。”
敢于自嘲是強大。自罵則是墮落頹廢,三蛇盤身不足以讓蘇老板放棄希望,看清真相后的他卻在頃刻間失了顏色,神情蒼老、全身透出腐朽氣息。
“我認罪,帶我回去吧,或者殺了我。人人有肉吃。”
五蘇連氣,突如其來的轉變令三蘇無言,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他們都看的出吃蘇真誠,那種心喪求死的樣子,無法憑演技假裝。
“認罪?認罪就行了么?”
片刻沉默,色蘇當先冷笑,說道:“都知道你在尋找狂靈傳承,交出來再談認罪的事。”
吃蘇淡淡說道:“騙你們的,根本沒有什么狂靈傳承。我叫你們來的目的是殺人。以此地為陷阱,一舉吞并三蘇。”
色蘇寒聲說道:“大言不慚,當我們是三歲小孩?”
吃蘇看傻子一樣看著他,譏諷道:“三歲小孩都比你聰明。真有狂靈傳承,我還叫你們來?”
“找死!”
“不要急。”
馬蘇抬手阻止色蘇,對吃蘇言道:“騙也需要本錢,你敢叫我們來,必然有把握說服。廢話不提。只要把傳承交、不,只要把線索講明白。你可以放心,剛才的承諾依然算數。”
吃蘇苦笑說道:“不是放不放心的問題,關鍵在就算得到又如何?難道你們看不出來,我們所有人都是用來試驗的對象,沒有得到傳承反而罷了,一旦找到真實線索。死的更快。”
馬蘇對此不予評論,只抬起手、指指屬于自己的那條魂蟒說道:“辦好此事,我等便可獲得自由。”
吃蘇驚訝、嘲弄道:“這都信?”
色蘇一旁冷笑,說道:“信與不信,輪不到你操心。”
“話不好聽。但是在理。”馬蘇贊同說道:“你只管把線索講于我們知道,如何辨別其真假、將來后果都不用管。”
想想事情的確如此,也只好如此,吃蘇沉吟中抬頭,目光示意前方。
“線索在星漏淵內,想知道,必須有人親自去看。”
“不要試圖挑撥。你帶我們一同前去,一起聽,一道看。”
“你想多了風暴猛烈易失心智,我不能這么進去。”
“你想怎樣?”
“放開我的修為。”
“那怎么行!”色蘇急忙大叫。
“不要急。”馬蘇再度截斷色蘇的話,略想了想,誠懇語氣說道:“你知道的,我們不可能完全放手。”
吃蘇點頭,說道:“色蘇那條蛇拿掉。”
“為什么是我!”
“你攻幻道,貪,魂蟒對我影響最大。”
“我可以讓它不攻擊。”
“白癡!”
“放肆!”
“有魂蟒卻不知其效,你不是白癡是什么?五系原本就是一體,魂蟒之間、還有本體氣息相接相融又相克制,根本不需要主動攻擊。正因為如此,它們附身的一剎那,便令我失去抗拒之力。若不然,憑你們也想捉住本座?”
“你試試!”
“我倒是想,只怕你們不敢給機會。若不然這樣,讓它們把魂蟒放你身上,感受一下?”
“放屁!分明是你居心叵測,胡說亂話試圖離間”
“不要吵了。”
馬蘇一直默默思考,此刻叫停兩人,回頭問犬蘇:“你意下如何?”
犬蘇看一眼吃蘇,再看一眼星漏淵,猶豫說道;“他一個人怎么敢做局,此事怕與蕭十三郎等人有關。而且,剛才我似乎看到”
“似乎看到一條嚇死人的狗,對不對?”色蘇一旁插口。
犬蘇不知該說什么好。
“別這么看著我。”
吃蘇那里受的氣發泄出來,色蘇心情轉好,譏諷道:“看起來,蕭十三郎非但斬了胳膊,還挖掉某些人的膽。”
“你!與本座一戰!”
犬蘇大怒咆哮,色蘇根本不為所動,悠然說道:“眾所周知,色系、生系戰力最弱。雖然我沒什么本事,還不至于畏懼化神。”
犬蘇不能真的動手,反唇相譏道:“色系蘇二雙眼被挖,你比他強?”
色蘇微微一笑,說道:“那是他蠢。我可不會認為憑神域就能壓制蕭十三郎,不會給他近身之機。不會自找十萬個對手,更不會與之單打獨斗。”
這是實話;旁邊馬系雖看不慣色蘇的態度,但不能不承認他講的道理,一同勸說道:“程血衣、齊傲天等人連屠三莊,此刻不定鬧成什么樣。要知道這里是四層,他們在核心,距離遙遠不可以里計。換言之,最壞情況只有蕭十三郎一人,你我三人同心。難道還怕他?”
這也是實話,唯一值得懷疑的是三人同心,多少有點欲蓋彌彰。
不待犬蘇質疑,馬蘇繼續說道:“關于傳送。別忘了星漏淵是什么地方,此前閉合百年剛剛才開啟,風暴猛烈地勢全變;適才進入走了一段路,我敢斷言,這種環境下很難找到穩定的傳送點。退一萬步講。即便蕭十三郎來了,運氣好也找到了傳送點。他該通過什么方法獲知程血衣等人的位置?”
依舊是實話。十三郎闖關距今不足數月,從犬蘇那邊趕過來已經算得上奇跡,如何談得上溝通內層?信息不暢,縱然雙方都有傳送,因為無法獲知連接所必須的空間節點位置,依舊只能干瞪眼。
非要朝極端處想。假設他們百年前預料到今天要發生的事,提前在星漏淵附近架設傳送,且掌握好時間的話,依舊能夠及時到來。
那也太離譜了!而且別忘了,當年星漏淵之戰發生。仙靈殿雖未核查吃蘇,六族卻曾經把這塊地方仔細犁過好幾遍,掘地三尺!
講到傳送,六族倒有可能偷偷搭建,十三郎他們還是算了吧。
盤點一番,馬蘇再度征求意見。
“兩位還有什么顧慮,不妨現在講出來,大家協商解決。”
話說到這份上,犬蘇實在找不到理由反駁,只好閉上嘴。至于撤下誰的魂蟒,色蘇對此雖有不滿,然而考慮到當前狀況,吃蘇所講確為實情,再有他之前占過便宜,只好答應。
“他敢稍有異動,我會馬上出手。”
“那是當然。”
犬、馬二蘇皆表示贊同,馬蘇回頭對吃蘇說道:“先談談線索,為何你斷定其與狂靈傳承有關?”
吃蘇似在思考什么事,歪頭斜腦、眼神呆滯,竟然沒聽到馬蘇的話。
“啪!”
馬蘇皺眉,犬蘇疑惑,色蘇大怒,收蟒重新化作鐵鏈,順手一計耳光。
“問你事情,發什么呆!”
吃蘇楞了下,走神當中抬手摸臉、結果摸到一條鉛蟒的頭。
“我操問什么?”
“傳承線索在哪里,是什么,說!”
“呃”
吃蘇終于回過神,老老實實回答道:“里面有個地方,無論星漏淵合攏還是開放,其形其貌始終不變。本座多次研究,最終發現空嘴白話有個屁用,自己看了就知道。”
確是這個理兒,星漏淵存在這種地方的確古怪,真假虛實、總要去看過才能判斷。不然怎么著,站在這里等待狂靈現身,每人分一道傳承?
略做沉吟,馬蘇說道:“撤下一蟒,本座要給你添加禁法。”
這就更保險了。色、犬兩個對視一眼,先后開口。
“我也要。”
“我也要。”
“要你大爺,要你媽,要你妹!”
吃蘇氣死了,突然暴怒,破口大罵。
“吃傻了你們,當我是什么,包子還是饅頭?”
三蘇面面相覷,搞不懂這貨發什么瘋。
吃蘇才不管他們怎么想,跳著腳的叫囂:“沒錯我是俘虜,俘虜也是人,俘虜也有人權!告訴你們,想殺便殺要搜魂就搜魂,老子寧死不屈。”
色蘇不愛聽這話,冷笑上前,抬手又想抽。
“寧死不屈?我來試試。”
“試你媽逼!”
人瘦了,身法竟然比以往靈活,吃蘇像個猴子一樣跳開,自顧邁開大步,徑直走向風暴之海。
“要來就來,不來就殺了我,誰敢用禁,別想再讓老子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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