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久久吃著嘴里的牛排猶如嚼蠟，暗自在內心里痛哭流涕，因為任務艱巨，而不得不迅速吃完東西，拿起檔案袋里的東西便開始認真翻看。

看著這因為推托不下而只好變的格外認真的姑娘，林啟凡看了他許久，隱約想起許多年前顧雨霏在剛開始接手顧氏時，雖然是個管理企業的料子，但對顧氏的許多事情還是有些不了解，兩個人經常一起去吃晚餐，而顧雨霏也是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認真的看著公司資料。

時光不復返，有些東西，并不是回不去了，而是從來都沒有真正開始過。

他的視線從莫久久身上緩緩移開，沒有開口打擾她。

田雷的車到樓下的時候，有餐廳的侍者悄悄俯至林啟凡耳邊通知了他一聲，林啟凡點點頭，再看向一邊咬著叉子上的牛排一邊依舊認真看材料的莫久久。

這塊牛排是她又要的一份，聲稱是沒吃飽，這丫頭模樣長的嬌小玲瓏的，胃量倒是大的驚人。

“林總，這個是七成的意思嗎？”莫久久忽然指著手里材料中的一份合同，指著那上邊的預計利潤，一臉驚訝的說：“60％的利益歸顧氏？田叔……呃，我是說田副總能答應嗎？畢竟是兩家公司的合作。”

“合作是合作，但從名氣上所獲得的利潤大多來自顧氏，分給他們40％也算是由于老交情了，不然70％或80％他們也要接受。”

林啟凡說罷，便看了一眼時間：“田副總已經到了，把你的牛排吃完，我們去會客室。”

“啊，我吃飽了！”莫久久匆忙又吃了一口叉子上的牛排肉，然后抬起眼笑米米的說：“吃的滿嘴都是黑胡椒味兒，我去漱下口，馬上來！”

等莫久久去洗手間漱了口后，兩人上至酒店十樓的會客廳，田雷已經和秘書坐在那里，似是正在針對手里的計劃書商量什么。

“田副總，好久不見。”林啟凡走進去，便格外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田雷是個五十歲的男人，倒是顯的有幾分年輕，看見林啟凡時，頓時也笑的特別的熱情：“哎呀林總啊，的確是很久沒有見過了，上次咱倆見面談合同的時候，已經是三年前的吧？那時候你剛剛從副總升為顧氏的一把手，沒想到時間過的這么快啊！”

聽見田雷爽快的聲音，莫久久在林啟凡身后悄悄露出個腦袋。

田雷是個東北人，后來去北京和她爸爸一起發展，但是前前后后這么多年，嘴里這一聲豪邁的東北腔還是沒有變過。

田雷本來是看著林啟凡的笑臉，在看見他身后探出來的那個腦袋時，頓時愣了一下，將手里的計劃，然后歪著頭盯著林啟凡身后，看了半天。

林啟凡回頭看著躲在自己身后的莫久久，隱隱揚了揚眉，她剛剛不是還說不會怯場的么？這還沒開始，就直接縮起來了。

看出林啟凡的眼劉，莫久久一臉歉意的抬起手撫了撫額頭，尷尬的說：“我醞釀一下……醞釀一下……”

“久久？”田雷仿佛終于看清了并且確定了是她，頓時皺起眉：“你這丫頭怎么在這里？”

莫久久呵呵笑了一下，從林啟凡身后走出來：“田叔。”

田雷頓時就樂了，看看她，再又看看林啟凡：“這是怎么個意思？怎么把我給整糊涂了呢？”

“田副總別多心，莫小姐是顧氏的員工，在這里和我一起出現，并沒有什么不妥。”林啟凡一邊說，一邊對身旁的侍者點了點頭，那侍者上前替莫久久把椅子拉開。

莫久久這才想起來自己一直是站著說話，便乖乖的坐下，然后笑看著田雷：“田叔，您真的別多想，我本來也不知道林總要見的客戶是您，如果知道是您的話，我肯定要好好打扮打扮一下的，哪能這么草率的就來呀！”

“你這臭丫頭從小到大就是嘴甜。”田雷嗤笑，卻見她手里捧著的那些資料，頓時像是了然了什么。

這個林啟凡，自從他當年跟著顧南希那小子在美國一起混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塊料，沒想到還真是物盡其用啊，知道他把莫久久當親閨女一樣的疼，竟然把這丫頭給帶來了。

本來還想在顧氏面前多撈幾塊肉多爭取些利益，現在看來，是有點難度了……

林啟凡在一旁但笑不語，顯然是將這場子完全交給了她，莫久久畢竟剛畢業，沒有什么實踐經驗，也不知道這個開場白要怎說，要有什么樣的過程，總之，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讓田雷簽下這個合同，按理說，這份合同顧氏做的很人性化，并不過份，不過是比田副總想要的少了10％的利潤，但林啟凡說的也沒錯，兩個人合作的這個生意，大部分的利潤都來自于顧氏的人氣和聲譽，田副總的e&r公司只需要賣力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想好了說辭后，為免尷尬，她直接笑著將手里的文件攤開，說：“田叔，今天畢竟是公事，我也就不跟您套近乎了，那些家常里短的事情咱們也不絮叨了，這個合同您看……”

直到看完所有條款后，沉默了片刻，才道：“我聽說這樓下有一家酒吧不錯，林總要不要去喝幾杯？”

說著，他看了一眼林啟凡。

林啟凡清俊的眉宇微揚：“田副總盛情，自當奉陪。只是不知……”

他看了一眼莫久久，顯然不知道莫久久會不會習慣酒吧的環境，但有時候在外邊談事情的時候，或多或少的都會換一些環境去談。

田雷以為他是對莫久久的酒量不自信，笑道：“你放心吧，久久這丫頭酒量好著呢，前年春節的時候他爸莫軍帶著她回中國過春節，我也回去了，大家遇到了一起，就出去喝了點，結果我和她爸都被這死丫頭給灌倒了！”

莫久久被田雷這樣形容后，頓時轉眼對林啟凡干笑了一下。

林啟凡點頭：“也好，田副總，請。”

“請請請請～”

結果，到了酒吧后，這莫久久還真是不負田副總之前的形容，真的完全是來者不拒，完全沒有一點扭捏的意思，一般的女孩子在這種場合多多少少都會先說自己不會喝酒什么的，然后再假裝醉了就可以將任務交給別人，可她是完全一點搪塞的模樣都沒有。

“來，田叔，為了咱們第一次在這么正式的場合上遇見，干杯！”

“田叔，您別怪我和你說這么嚴肅的公事，但畢竟我現在是跟著林總混的，總要本本份份的工作，今天我這任務就是讓田叔您把這合同簽了，您要是不簽，我這任務沒完成，回公司后肯定會被罵，您看我這怪可憐的……”

“哎，你這孩子啊，是夠可憐的，從小就沒有親媽在身邊，我還記得你小時候啊，你爸和他那新媳婦兒出去度蜜月，好好的八月十五種秋節把你一個人扔在家里，對，還有個保姆陪著你，還有那次你過生日，我特意買了蛋糕去給你過生日，可你爸出差了，你那后媽在家里做著面膜根本不知道你生日，一問之下我才知道你去住校了，去你們學校找你的時候，看見你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校門口發呆，那時候你才多大啊，才十六歲，真是把我心疼死了……”

田雷多喝了幾杯酒，這話就多了起來，眼里全是惋惜：“你爸啊，什么都好，就是這個好·色啊，見一個愛一個，實在是讓人受不了，好在他除了只是有時候對你粗心大意之外，對你這個女兒還算是很心疼著的，不然我絕對和他斷交！這個糟老頭子，天天凈想著美女了！”

莫久久卻是一臉豪邁的往田雷肩膀上一拍：“說多了都是眼淚，來！喝酒！”

本來林啟凡聽田副總剛剛說的那些事情聽的直皺眉，可這莫久久卻是完全沒有一點要掉眼淚的意思，始終在敬業的勸酒，完全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簽合同！

這女人倒也是個奇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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