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013年04月13日07:02尋書吧出品
經歷了如此多危難與險阻,此次出宮,終是順利的追回了被劫的銀兩。舒骺豞匫
而連澈也終是明了。
一切的事件,都是有人刻意為之。
而那批死士的死亡卻是個謎。
對方這般處心積慮的引他出宮潢。
若教他查到是誰,他必不會放過!
隨著沿途景色的不斷變幻與交替,清淺終是回到了與那人最初相遇的地方踏。
帝都。
緩緩掀開車簾,再次將這如煙如畫的盛世之都收入眼底時,她的心境,似乎已有了些許不同。
往昔,她是帶著一份陌生的探究與欣賞去觀這座城。
如今,她卻無形中帶了一份淡淡的繾綣,再看這城,仿若一切都變的熟悉暖心。
目光輕輕遠眺前方,那金碧輝煌的宮殿仍矗立在那朝陽最早升起的地方,一切都不曾改變。
變的,只是她的心。
未來的日子,或許并不好過。
但她仍愿選擇留在,離那人最近的地方。
只要能靜靜的看著。
便好。
隨著馬車緩緩駛入了太和門,清淺也重新回到了這座淡漠冷離的皇宮。
銅鏡臺前,她換回了女官的服飾,綰上了女官的發髻。
一切,都歸于最初的模樣。
夜,重華殿。
環繞著淡淡龍涎香氣的大殿中。
連澈合上手中奏折,溫淡的凝向身旁的女子,“留下來陪朕用膳吧
竹煙搖了搖頭,“你出宮多日,手中應有很多緊急事務要處理。況且,我是私自出宮,還是先乖乖回去,明日再去給太后娘娘請安,希望她不會生氣
看著她眉間微皺,小嘴輕撅的模樣,連澈笑了笑,“也罷,那你便先回去吧
“嗯,那我走了,你要好生歇息,莫太操勞
竹煙輕笑,朝他福了福身子。
她剛轉身,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回眸,朝清淺揚眉一笑,“蘇姐姐,替我看著
清淺微微一窘,她卻笑吟吟的轉身而去。
待她身影消失在視線內,連澈便輕輕垂下了首,繼續翻閱著手中奏折。
清淺則安靜的隨侍在他身旁,淡淡瞥了眼他神情專注的側臉。
不知過了多久,她目光緩緩瞥向不遠處,月華已將窗欞的碎影映的更加斑駁了幾許。
“替朕備一份夜宵
若水般淡凝的嗓音從垂首注視著奏折的男人喉中緩緩逸出。
清淺微怔,目光深凝了他片刻,隨即福了福身子,“是
在膳坊忙碌了半晌。
她怔怔的盯著白玉小碗內的食物,眸中滿是復雜疑惑之色。
稍稍定了定神,她小心翼翼的將小碗置于木盤中,端了朝重華殿而去。
沿途花木的枝葉幾乎都已教風吹落,滿樹透著淡淡的蕭寒秋索之氣。
她端著食物的小手,也有了些許微涼,溫靈的瞥了眼重華殿的方向,她加快了步履。
輕輕跨入殿內,她緩步移至連澈身旁,將小碗放置于案角上。
連澈并未抬頭,只是淡淡開口,“擺到朕面前來
清淺微垂了眼眸,乖巧的將小碗端至了他面前。
連澈瞥了眼小碗內的食物,隨即執起了勺子,挑了一勺放入了嘴里。
清淺眼梢偷偷的挑向了他。
盡管連澈的目光仍是盯著手中的奏折,可片刻功夫,那小碗中的食物,已教他吃凈。
清淺眸光微微盈動了幾許,那些日子以來,他從不肯碰的夜宵,卻在今日,被他全數吃下了肚。
翌日,永寧宮。
奢華富貴的大殿中,太后正靠坐于鳳椅上與身旁探低了身子,眉眼含笑的女子在說著什么。
清淺一早伺候連澈起身后,便趁他上朝的空當來到永寧宮給太后請安。
許久未見,太后便急切的拉著她,讓她將宮外發生的事一一詳細道來。
此次出宮極為險惡,清淺怕她過于擔心,很多事都三箴其口,并未提起。
太后神色輕凝的聽著她的訴說,低頭淺抿一口茶,她眸光一轉,正瞧見門口跨進來一人。
她眸色略略一沉,放下了手中茶盞。
清淺見她似有微微不悅,忙側過小臉,朝門口探去了目光。
一名身著淡青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行至太后,盈盈一拜,“參見太后娘娘她輕柔的嗓音透著一抹緊繃與微怯。
正是竹煙。
太后眉間深凝,眸光緩緩挑向她,并未開口。
竹煙咬了咬唇瓣,一聲不吭的靜靜跪在那處,垂著首。
太后神色慵懶的將目光移向了殿外,遠眺著院中的秋露花草,眉間一片怡然之色。
見她似乎并不打算即刻讓竹煙起身,清淺輕輕跨出一步,朝她福了福身子,剛要開口說什么。
便聽見門口傳來一陣輕雅的步履聲。
她轉過頭一瞧,連澈同連彥一前一后,跨了進來。
二人快步行至太后身前,施了個禮,便各自在紅木椅上落座。
見皇帝來了,太后便示意竹煙起身。
竹煙謝恩,乖巧的站到了一側。
接過侍婢手中的茶水,連澈眸光移向太后,淡淡一笑,“兒臣不在宮中的這段日子,母后身體可好?”
太后微微頷首,目帶關切,“甚好,倒是你,出去這一趟,似乎清瘦了不少
她皺了皺眉,細細打量著他,言語中蘊了一抹柔和與心疼。
“母后多慮了,兒臣很好連澈輕笑,語氣中凝著些許寬慰與淡然之氣。
太后輕嘆,斜了他一眼,“好不好,哀家一看便知
連澈微怔,隨即淡淡笑開,垂首抿了一口茶,“母后能鳳體安康,便是兒臣最大的心愿
“你這孩子,又貧嘴她微嗔開口,眼角卻是蘊著笑意與慈愛。
“此次出宮,你與彥兒可有遇到什么麻煩?”
連澈抬眸,“此次出宮還算順利,該解決的事,都已完成
“看來還是有險阻,你定是不會說的,彥兒,你來告訴哀家
太后眉間輕凝了幾分,眸光緩緩一轉,落向連彥。
連彥唇角一揚,調笑道:“母后真的是多慮了,以七哥的身手,哪里會有人能為難到他
太后輕撫額際,嘆了口氣,“你這孩子,越來越會替他瞞了,既然你倆執意要說無事,哀家也不問了
“母后,你看我們可不都是好好的回來了。母后就莫掛心宮外的事了連彥展眉一笑,安慰道。
太后眸光緩緩掠過二人,微微頷首,“也罷
說到出宮的事,她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將臉輕輕側過,她瞥了眼站于二人身側的竹煙。
慵懶的靠上鳳椅,太后眸光輕輕一挑,“哀家老了,這宮中有些人是越來越不懂規矩了,哀家管不住她悠悠開口,拉長了語調。
連彥微微一頓,剛要起身說點什么,身旁的竹煙迅速用小手按上他肩頭。
她徑自行至了太后身前,緩緩朝地上一跪,“太后娘娘,都是竹煙的錯,是我壞了宮中的規矩,私自出宮,還請太后娘娘責罰
她探低身子,將頭觸到了地面。
“你背著哀家私自出宮,膽子真不小!”太后端起茶水,聲音微微厲了幾分。
“是,都是竹煙的錯,我愿意接受任何責罰,太后娘娘請保重鳳體,莫要動氣竹煙輕闔上眼,誠然開口。
太后瞥了眼不遠處神色淡然的喝著手中茶水的連澈。
輕笑道:“你這身子骨,打不得,累不得,哀家可不敢罰
“竹煙確是有錯,不論太后娘娘如何責罰,都是我該得竹煙不卑不亢的應道。
看著她無言無怨,心甘情愿接受責罰的模樣,太后眸中的嗔怒漸漸隱去。
眸光輕輕挑向連澈,太后唇角輕動,“這段時日你離宮,哀家權衡再三,既你喜歡竹煙,那便納她為妃吧,五日后,是個適宜嫁娶的好日子她淡淡的言語中,透著一抹釋然。
聽得這番言語,立于她身側的清淺呼吸猛的一窒,心好似瞬間停止了跳動般,胸中盡是悶堵與難受。
緩緩吞吐著氣息,她極力壓抑著胸中的鈍痛。
這一切,不是自己早已預料到了么。
可現實,永遠比預料中的更殘酷。
痛,也更清晰。
連澈立即放下手中茶盞,朝太后施了個禮,“兒臣謝母后
竹煙呆楞了片刻,隨即不可置信的揚起了小臉,一雙眸中滿是驚喜與訝異。
“快起來吧太后淡淡朝她開口。
竹煙忙向她重重的叩了一首,低頭謝恩,隨即起身,站到了連澈身旁。
一旁的連彥看得這情景,調笑道:“這回,是真真的七嫂了
竹煙小臉一紅,羞澀的看了看眉眼淡淡的連澈,眸中閃著栩栩灼眼的光耀。
這么多年,自己終于能與他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
清淺輕輕的瞥了眼那個在連澈身旁笑靨如花,滿眼明媚的女子。
她只覺這女子此刻的美,勝過自己千百倍。
那是由心而生的美。
那是只為自己所愛的人,傾心綻放的美…
清淺微垂了眼眸,將自己融入了空氣中,屏蔽了一切感官。
她已不知他們在說些什么,只是他們笑的時候,她也會附和著,敷衍著一起笑。
一切都在繼續,她仍是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說著自己該說的話。
沒有人會知道,她淡然傾世的容顏下。
靈魂,早已荒蕪殆盡。
蒼玄國帝君將納新妃的消息一傳出,便有各國使節紛紛前來賀喜與貢奉禮品。
這幾日。
過著沒有靈魂的日子,清淺就如醉生夢死一般。
無論她走到哪里,宮里都是為皇帝將納新妃而忙碌著的人們,掛燈籠,剪窗花,置福袋。
那一片片刺目瀲滟的紅,似烈焰般幾乎將她全數湮沒。
若不逃離,她便會窒息灼痛而死。
本能,讓她朝著沒有這錐眼之紅的地方尋去。
渾渾噩噩中,清淺似乎走進了一片廣闊無垠的絢爛花海。
四下包裹她的,全是淡粉如櫻的木蓮花,乘著微微的秋風,在她臉頰邊輕擺搖曳。
此刻,一切美麗的事物。
在她眼中,都是灼眼燙心的。
心中煩悶不已,清淺小手猛的捏上了眼前的朵朵花兒,狠命的撕拽著花瓣。
片刻功夫,她腳下已被淺粉的花瓣薄薄鋪滿了一層。
“那些花可是得罪你了?”
一道溫凝如風的嗓音緩緩從清淺后方透來。
她微微一驚,轉過了身。
這女子,每次見她都有不一樣的一面。衣衫盡濕被人欺侮的倔強,輕羅天紗一舞驚鴻的傾世。
如今,卻是寂寥凝在眉間的深藏。
這個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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