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風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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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初九郁郁寡歡的:“我本來就那樣想的。大文學”也是鐵了心的,只要古清辰真的大紅花轎來娶,便嫁。
蕓娘火冒三丈:“誰管你怎么想的!審時度勢,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你懂不懂啊?!”
在將軍府那種魚龍混雜佛魔難辯的地方,最不看中的就是你本來怎么想丫!
唐初九沮喪的低垂著頭,讓蕓娘罵成了狗血淋頭媲。
“你婆婆第一次來,你就不給留個好印象!以后你嫁過去的日子怎么過?”
“你男人征戰在外時,你最大的靠山就是你婆婆!你倒好,噎得她火憤憤的走了!”
“你婆婆的性子和為人處事,不是早就寫成冊子給你看過了么?……”
花了那么多心思,做了那么多努力,到最后全都讓這木頭付之東流!
真正是恨鐵不成鋼啊!
唐初九悶悶的:“那我能怎么辦,她一過來就是讓我不要嫁。”
“她不讓你嫁,你不知道打太極打回去啊?不知道推到你男人頭上去啊?那是她兒子,再氣也沒隔夜仇!!!”
“更何況,她今天話里的意思和架勢,是試探你為多!看你有幾斤幾兩,夠不夠格做那將軍府未來的當家主母!”
“你倒好,一句話斷了后路!”
唐初九垂頭喪氣的:“那怎么辦?”
蕓娘火憤憤的,硬綁綁的:“問你男人去!”
唐初九:“……”不是他沒在么!!!
蕓娘灌了一大壺水,蹙眉許久后,眼前一亮,道:“唯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快點給你男人生個胖娃娃!你婆婆的心病是想抱大胖孫子。”
唐初九:“……”臉上起了紅霞。
蕓娘龍卷風似的沖了出去,沒多久,就拿了個盒子去而復返:“呶,這是老娘用盡心思辛辛苦苦數十年收集到的得子良方……”
唐初九默默的接了過去。
蕓娘又對唐初九耳提面命了好一會,才扭著不堪一握的細腰走人。
唐初九一張一張的把那些方子全都看完,慎重收好后,拿著大紅嫁衣,邊繡邊等郎來。
郎在府里,正兩軍交戰。
江如水苦口磨心:“清辰,那唐初九是真的不行!不說門當戶對,就說她那性子,為人處世,只適合嫁尋常人家。府里這些人,你也知道的,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吃人不吐骨頭,唐初九真的不合適。”
古清辰皺眉:“娘,你去找過初九了?!”
話里有不滿,同時也有擔憂,怕初九受了委屈。
聽著兒子的語氣,江如水一口氣睹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果真是有了媳婦忘了娘!養了個白眼狼。
這媳婦還沒娶進門呢!
這老娘就成茶涼了。
沒好氣到:“放心,沒有把她怎么著!”
古清辰親自倒了杯茶,遞了過去,安撫到:“娘,初九真的很好。大文學”
看著面前那杯茶,江如水頓了好一會,到底是端了起來,再次試圖撥亂反正:“清辰,你的妻子,要的是適合!”
人好有什么用!做為將軍府的當家主母,心計,手段俱全是最起碼的要求。
古清辰胸有成竹:“娘,我心里有數。”
江如水喝了口茶,這哪是心里有數,這是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古清辰話風一轉,開始循循善誘:“娘,你就等著抱大胖孫子吧。年初成婚,年尾正好。”
干脆利落,直擊要害!
這些年江如水心心念念最大的心愿就是抱大胖孫子,每次見著二房抱著孫子那得意洋洋耀武揚威的樣子,就窩火。
只是也沒辦法,誰讓兒子不成婚!
如今說到大胖孫子,神色立即陰轉多晴,口氣也軟了幾分,但還是嫌棄到:“那唐初九身子太單薄了。”
古清辰不動聲色,挖了個坑:“娘不是有幾個專調理身體易孕的好方子么?”
江如水一腳踏進了陷阱:“是有幾個。”
古清辰眉眼皆含了笑,打蛇隨棍上,一錘定音:“那就煩娘多費心了。”
萬丈懸崖前險險勒馬的江如水:“……”!!!
氣惱的極了,這生的哪是兒子,這生的是冤家!
冤家啊!!!
古清辰軟磨硬泡:“娘,你就依了兒子吧,娶初九,是慎重認真考慮過了的,也各方權衡過了的。你放心,初九她會是個好兒媳。是性子老實了點,可這說明她人品好啊。娶妻不就是娶賢么?再說了,到時娘再好好調教就是了,初九她一向吃得起苦,經過娘的雕琢,肯定會大放異彩的。”
抵不住兒子的死纏爛打,江如水嘆了口氣:“她實在是太不般配了。”
古清辰一招致命,斷了所有的后路:“娘不是一直想抱大胖孫子么?可我就只對初九提得起那個興致,對其它的女人,長得再美,后臺再硬,我就是生不出那個心思,你要我娶回來干什么呢?娶了三五七八年,也抱不到孫子。”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江如水:“……”惱個半死。
最后,一甩帕子,火憤憤的拂袖而去。
這舉動,明顯的帶了軟意。
古清辰嘴角上揚,勾起了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去了書房。
古齊驀只有一句話:“古家丟不起這個人!你若執意要娶,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兒子!”
古清辰寸步不讓,堅定不移:“初九是一定要娶的,爹不同意,那兒子只好恩請圣上賜婚了。”
氣得古齊驀砸了手里的茶杯:“逆子!逆子!!逆子!!!”
男兒膝下有黃金,古清辰卻跪在了地上:“爹,兒子各方都衡量過了,是真心求娶初九……”
劍拔弩張,兩軍交戰。
兩個時辰后,古清辰才從書房走出,腳步不若以往沉穩有力。大文學
走到院子時,就見古清言皺著小臉:“哥……”
對于這個妹子,一向疼愛,古清辰放柔了臉上的神情:“清言,怎么了?”
“哥,你真為了那個女人,不要我和娘了嗎?”
那唐初九到底哪里好了,讓大哥六親不認!還沒有莫語姐姐好呢。
伸出大手,揉了揉自家妹子頭上的青絲:“沒有不要你們。”
古清言委屈到:“我都聽到你和爹在書房的爭吵了。”
“沒事的,不管我在哪,都是你的大哥,回房吧,外面涼。”
娶初九的決定已經是鐵板釘釘,所以話題不再繼續。
古清言跺了跺腳,氣惱的走了。
古清辰卻沒有回房,而是往竹園而去。
到了竹園時,夜已經深了,而唐初九還在凝神繡嫁衣。
鬢邊的碎發,在一燈如豆下,隨著動作微微晃動,燈下美人,恁是動人。
古清辰心中一暖,不由看得出了神。
聽著開門響起,唐初九抬頭,見著古清辰,嫣然一笑:“來了。”
古清辰回過神來,暗咳一聲,上前柔聲到:“初九,不要累著了。”
唐初九把絲線拉過來后別好針:“我不累。”
伸手把佳人抱個滿懷,坐到了椅子上:“初九,今天你能那樣說,我很高興。”
唐初九回眸看上了古清辰,水眸中顯現驚訝,要知道可是被蕓娘批得一文不值!
古清辰是真的歡喜,對于他來說,初九不因節外生枝而退縮和悔婚,就是最大的好。
真的喜極了初九說‘只要他大紅花轎來娶,我便嫁。’
唐初九有些汗顏,吶吶到:“蕓娘說,我那樣答不好。”用蕓娘的話講,那純屬揮刀自宮。
古清辰起了老繭的大拇指來回摩擦著唐初九細嫩的手心:“不,那樣答,極好。”
手心傳來癢癢的,刺刺的,讓唐初九有些酥麻:“你爹娘不同意這婚事是不是?”
古清辰沒有明著答,而是說到:“初九,你放心,我不會委屈了你。”
這話,沒有山盟海誓的甜言蜜語,卻實實在在,鏗鏘有力,讓人心安。
唐實九心里滿滿的都是感動,窩在古清辰懷里,嘴角含了甜,輕應到:“嗯”。
承認蕓娘的話對極,古清辰真的很好,遇上他,是人生幸事。
隨后兩人相依相偎著,隨意說著話。
古清辰喜極了這種感覺。
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天上人間,最大的福份,也莫過于此了。
得初九,足矣。
直到夜深,古清辰才走。
卻不是回將軍府,而是連夜趕去了蕭府。
把蕭修陽從美人溫柔香里強挖了起來,折騰得他好想自我了斷。
第二天早上,滿朝皆驚。
只因每人手上一張大紅請貼。
不近女色的智勇將軍要娶親了。
新娘是唐初九!
宋臣相的女人!
石破天驚也莫過于此了!
風起云涌。
看著眼前的那張大紅請貼,是那樣的刺目驚心!
如萬箭穿心,再也壓不住喉間里的腥甜味,一口血就這樣吐了出來,宋蘭君突然就覺得痛的撕人心肺。
這種痛,從骨子里發出,又透著冰涼和絕望。
這十多年,初九一直在身旁,如影子般的,默默跟隨。
不管何時,何地,只要回頭,就能見著她,已經太過習慣了有她在身邊,習慣到,忽略了她的存在。
所以當初,在做選擇時,最終舍棄了初九。
沒有初九相伴的那些個日子,因著夜夜惡夢,心思全在受折磨上,急于擺脫那種負罪和糾纏。
甚至不惜請了得道高僧回府做法,希望能超度初九的亡靈,莫要再入夢索命。
所有的一切,直到再見初九開始,不對勁了。
再見初九后,惡夢再也沒有過。
而那顆沉寂多日如死灰的心,猛烈的跳動,就像它,終于找到了歸宿般的。
那么渴望,那么急切,想要初九回來。
那股失落,那股依戀,如種子發了芽般的,隨著日子,綠樹成蔭。
直到這時,宋蘭君才開始回味過來,沒有初九的這些日子,就如行尸走肉般的,再也不見了那種發自內心的,最真的快樂。
這些年來,初九如自己,是最特別的存在。
青梅竹馬。
相依為命。
同甘共苦。
再到富貴。
十三年來的風風雨雨,共同走過。
只是,風雨過后,卻……成了如今這般。
初九即將是別人的妻!
這怎么可以。
明明說好的,此生此世,初九和十七不離不棄,白頭到老。
初九怎么可以,去做別人的妻!
這些日子宋蘭君的失魂落魄,讓唐詩畫恨得咬牙切齒。
同時,心里也深深的恐懼。
對唐初九的怨恨,就如那黃河流水般的,滔滔不絕。
唐初九!你應該死的!
宋東離更想讓唐初九死,恨不得把她挫骨揚灰。
氣得都要瘋了,妒忌得眼也紅了。
清辰竟然要娶唐初九為妻!
她有什么好!有什么好!
清辰,你為什么不能選我?
我多想做你的妻子,和你舉案齊眉。
對于外間的風靡云涌,洶涌澎拜,唐初九是半點都不知。
清早起床后,抱了琴去后院。
彈的還是《高山流水》,彈的還是音調皆不成。
但奇異的卻是琴里多了些……別樣的味道。
待嫁女子的嬌羞和期盼的味道吧。
一首彈完,南長安在隔壁幽幽說到:“初九,你連著三日未來。”
這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事。
唐初九爬上墻頭,笑逐顏開的解釋:“南長安,我要趕著做嫁衣……”
后面還說了什么,南長安一個字都沒聽到了。
‘我要趕著做嫁衣’,短短幾字,卻如晴天霹靂。
南長安喉間發緊,每一字都說得艱難:“初九,你幾時成婚?”
“大年初六。”這天的日子極好,宜嫁宜娶,萬事皆宜。
南長安微垂了眸,斂住了眼里的滔天駭浪。
初九,你竟然馬上就要成親!
初九,你嫁了,我怎么辦?
唐初九見南長安神色有些怔怔,問到:“怎么了?可是腿又痛了?”
因著冬天,寒意深,濕氣重,南長安的腿總是隱隱作痛,特別是在變天要下雨的時候。
南長安心里直發苦。
初九,我痛的是心。
一切,都來不及了么?
你的未來,要交給別的男子了么?
初九,我多想那個男人是我。
南長安臉上勉強揚起一絲笑意,卻是答非所問:“初九,今晚是除夕夜是么?”
唐初九點頭:“是。”今年的除夕來得格外的晚,都近三月了。
南長安微瞇著眸子,抬首看著墻外的藍天白云:“初九,你做餃子的時候,多做我的一份,可好?”大文學 ( 明智屋中文 wWw.MinGzw.Net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